这场时尚派对,因为森樊忽然宣布身旁的秋谣是他的已婚妻子而变得沸腾起来,所有人在礼貌恭贺之余,无不暗中诧异这近来一度被暗中非议是玻璃族的森樊,竟然和他公司的女设计师突然闪婚了。
当然,最为诧异的还要是欧瑾晨,他冷色在一边默默看着众人对秋谣和森樊的祝福声声,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不管她表现的怎样冷漠或是陌生,他心中始终把她视作自己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却声声被称作森太太,在他苦苦等待她守候她的日子里,她却悄悄穿上了别人为她做的嫁衣,他怎能不愤怒,不抓狂?
森樊在应付着众人的祝贺同时,眼光其实一直在隐隐观望着欧瑾晨隐忍的怒火,看着欧瑾晨掉进他布下的陷阱处于抓狂的状态,一向清冷很少笑的森樊,难得浮露春风得意的笑容,而除了他自己,没人了解他得意的真正所在。
此时,优美的舞曲奏响,秋谣正努力忽略着欧瑾晨,故作镇定状与森樊在接受着来至时尚圈友人的祝福,当她举着高脚杯轻抿香槟时,欧瑾晨又再度靠近过来,向她伸出手带着命令般口吻道:“叶设计师,请赏光共舞一支!”
秋谣握着高脚杯的玉指隐隐颤了下,缓缓抬眸,看向欧瑾晨已然阴沉下来的脸庞和眼底,笑着,拒绝说:“对不起,欧总,请原谅,我今天身体有所不便。”
欧瑾晨将眉头锁得更深了,眸底的阴鸷之色在越发浓郁起,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心头的怒火,但是,她却如此肆无忌惮的与他对抗,他实在无法再隐忍下去,上前一步,直接握上她的手腕,俯视着她镇定的模样,压低声音说:“叶秋谣,别逼我!”
“叶子,难得欧总如此雅兴,你就陪欧总共舞一曲吧!”这时候,森樊在一旁开口道。
秋谣转眸看了眼嘴角嵌着难得笑意的森樊,她不明白森樊今天为何如此异常的高兴,但却不能违背森樊的指令,这是他们协议的内容,在外,她要无条件的服从配合他。
所以,她只好,由着欧瑾晨将她拉近舞池,不是她不愿与他共舞,只是,在久别重逢的今天,她分外害怕与他独处,唯恐一不小心,就克制不住被掩藏的那一颗真心,就像现在,被欧瑾晨带进舞池中央,感受着他的双手,放在她的腰际和肩膀,那宽厚的掌心里传递出的温度瞬间直抵心房,她只有更努力的撑着镇定从容的笑意,面对着他怒火冉冉的深眸,和他抓狂的质问:
“叶秋谣,你真的,嫁给森樊了?”
“是的,欧总。”秋谣用淡然的口吻确定道。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欧瑾晨的话意暴露了其实这四年来他一直派人在暗中关注着她,没有听说她举行过婚礼,所以到现在他仍然还是不能相信她已婚的事实。
秋谣看着他心存侥幸的样子,心中暗自忧伤,微垂睫毛,沉思片刻,再抬眸,却更加冷艳几分,她默默告诉自己,如果,一定不能再回去他身边,就不要再给他一丝希望,所以,她冷漠对视着他,只能绝情告知:“欧总,其实,我和森的女儿,都已经三岁了。”
“什么?”欧瑾晨似乎感觉幻听了,死死盯着秋谣冷艳无情的模样,咬着牙关,偏要再问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秋谣默默观察着欧瑾晨额头凸起的青筋,眸底渐浓的愤怒,脸庞绷紧的肌肉,他明明已经听得很清晰了,又何必,再要逼她把话说的更绝情呢?难道不知,他愤怒,痛楚,她的心,也会破碎吗?
可是,他再度逼迫:“叶秋谣,我让你再重复一遍!”
好吧,欧瑾晨,如果只有让你绝望,才能彻底罢手,那么,秋谣默默深吸了口气,冷笑道:“欧瑾晨,你是不是以为,你害我切去一半子宫,我就真的不能生育了?可是我丈夫森樊,却让我奇迹的做了妈妈,现在,我很爱我的女儿,和我的丈夫,森樊!”
欧瑾晨深眸怒对面前冷笑的秋谣,她口中的话语,字字句句比刀子更锋利,这一刻,仅是心痛二字,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放在她腰际和俏肩的手一点点发狠握紧,似要把她揉碎,死死盯着她毫无情丝的眸子,低冷到嘶哑的声线略带颤抖说:“叶秋谣,你居然,如此绝情!”
秋谣极力镇定,将欧瑾晨眉目之中透露的痛楚默默收尽眼底,于她,这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像此刻这样,用最绝情的利刃狠狠刺进最心爱之人的心房,然后看着他痛彻心扉,却还要将冷艳的笑发挥到极致,而这一切,只为了掩盖她的真心,对她而言,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其实不是那句通俗的,我爱着你,你却爱着别人,而是——我爱着你,却要谎说,爱着别人。
欧瑾晨已在心痛与愤然之中停下了脚底的舞步,只是那样死死握着秋谣久久立在舞池中央,秋谣隐隐发现周遭投过来的非议的目光,于是挪开原本放在欧瑾晨身上的手,冷漠着:“欧总既然已经没有兴致再跳下去了,那不好意思,我失陪了。”
于是秋谣伸手欲推开欧瑾晨的束缚,想要结束那支舞,但他却忽而又带动了舞步,并将原本握在她肩膀的那只手也滑落她腰间,两只手掌同时攥紧她的腰,把她往他结实的胸膛里更深的禁锢,迫使她与他身体相贴,俯首睨着她冷艳决绝的模样,咬牙切齿的告诉她:“叶秋谣,你越是绝情,我越是不会,放过你!”
一曲终了,当所有人都纷纷离开了舞池,秋谣才终于挣脱开欧瑾晨的束缚,只是,当她刚背过身迈开脚步时,却忽闻身后欧瑾晨告诉道:“叶秋谣,文卿也来巴黎了!”
“文卿姐…”秋谣含带惊讶状转回身,问向欧瑾晨:“她现在哪儿?”
欧瑾晨再度靠近她,漠然说了句:“跟我来。”
话落,他强行攥住她的手大步离开派对现场。
而另一边,一直和时尚圈名流攀谈的森樊,黑洞般深不见底的一双眼始终都在默默观望着舞池中纠缠不清的二人,现在,目送着他名义上的妻子被欧瑾晨带离,他非但没有恼怒之意,反而勾起唇角,隐隐浮露着邪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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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谣被欧瑾晨带进了电梯里,看着他摁下通上的按键,她目光直视电梯门,淡漠问他:“文卿姐,怎么会来?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随时都可能诀别这个世界。”欧瑾晨视线也直视着电梯门,透过门面的倒影,望着秋谣的轮廓说:“文卿应该已经做好了见你最后一面的打算。”
秋谣禁不住皱起了眉头,鼻子发酸,心头揪痛,虽然她经常都会和文卿姐联络,但文卿一直都在安慰她说身体越发好转有望康复,没曾想,文卿已然是徘徊在了死亡界限,而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她却千山万水跨国来见她这许是最后一面,难过着,她又忍不住湿了眼眶,不想被身旁的欧瑾晨发现,她仰着头,尽力抑制着。
欧瑾晨立在那儿,在电梯门的倒影中默默望着隐忍的她,无论她如何表现的镇静绝情,他都不会完全相信,她骨子里的善良和柔软会真的不复存在,但现在,他还不想去拆穿她,如果带着这张冷漠的面具,会让她安心一点,那就暂且由着她吧。
“叮!”电梯停住缓缓开启。
欧瑾晨再次攥住秋谣的手出了电梯。不管她怎样使劲儿的甩脱和威胁说“欧瑾晨松手!我是森樊的太太,这里是巴黎,请你自重!”
他完全不会理会她,就这么强制的攥着她,很快来到了一间包房门前,敲响三声。
房门从里面打开,秋谣放目看去,见到开门的人是同样四年未见的石海,她略有惊讶的开口:“石海…你也来了。”
石海看了眼今朝如此华美的秋谣,眼底掠过一抹惊艳,而后抿唇微笑道,“请进吧,文卿已经等你多时了。”
秋谣这才甩脱掉欧瑾晨的手,大步迈进房中,朝着套房里面而去,在卧室里,她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憔悴的消瘦的,苍白的女子。
“文卿姐…”她走近床边,轻声呼唤出。
床上苍白的面孔立时转过来,本来无力无色的眸子,燃亮一抹惊喜:“秋谣!”
“姐!”秋谣亲昵又呼唤了声,坐上床沿与太久未见的文卿热烈的拥抱住。
“秋谣,你现在变得更漂亮了!姐姐都快认不出你了。”文卿苍白的面颊抵在秋谣肩膀笑着,“秋谣,姐姐为你今天的华丽蜕变由衷的开心,你好棒!”
秋谣,咬着唇,抑制着见到这样憔悴的文卿内心的难过,平缓稍许后,抚着文卿消瘦的背脊,温声说:“文卿姐,我好想你!”
“我也是,太想你了!尤其这一段,整天昏昏欲睡的,一闭上眼睛,就容易想到你,这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早已经超乎寻常的朋友,真正成为亲人了。”
“谢谢你姐姐!我好开心,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这么牵挂我的亲人。”秋谣含着泪光撑起文卿的肩,尽量让自己笑的轻松些,问及:“文卿姐,宝宝好吗?四岁了吧?”
“嗯,刚过了四周岁生日!你看…”文卿说着,拿过旁边的ipho点开给儿子拍的mv递给秋谣。
秋谣笑看画面上文卿用生命换来的宝贝儿子,夸赞着:“淘淘越来越可爱了!而且比一般同龄宝贝要董事的多。”
“嗯,是啊,淘淘是个乖宝宝。”文卿看着画面上的孩子,欣慰又不舍的样子,多希望,她能够再多活几年,看着孩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