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被交给安保部后就一直没有了音讯,会长的归来更是遥遥无期,或许那个会长早已是个不存在的人了吧。
一大早,千涯收到了莲发来的短信:“情况紧急,速来我家!”
40分钟后,满头大汗的千涯出现在了莲家的门前。
“快进来快进来。”莲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事关紧急情况的表情,反而穿着一件很合身的毛绒围裙,一脸笑容。
“莲姐,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千涯不禁怀疑起莲的目的来。
克劳斯老头坐在餐厅里,望着一桌子菜很是茫然。
“当然,之前买的那些食品,如果再不吃就会坏掉了,这可不得了,所以赶紧叫你来帮忙。”
千涯心里暗自叫苦:“我特么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这事”不过还是满脸笑容地坐了下来,克劳斯则捂着肚子叫到再也吃不下去了。
莲一边不断从厨房里端出一道道菜品,一边招呼千涯赶紧吃,千涯尝了几口,觉得莲的手艺甚是不错,但是半小时之后也是再也吃不动了。
在厨房里忙着做菜的莲同在酒吧里有着明显的不同,是个很温柔很优雅的家庭主妇,一个好妈妈的形象。千涯仿佛曾经目睹过这样一个场景,是自己的母亲吗。想到这里,千涯突然产生了剧烈的头痛,他赶紧停止去想这个问题。莲的菜差不多做完了,她端着最后一个菜做到了桌子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莲姐,你做的菜真好吃。但是我真是吃不下了。”千涯苦着脸说。
莲对着千涯微微一笑,然后开始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在那一瞬间,千涯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年女性有着让人着迷的魅力。
“莲姐这么漂亮,又做得一手好菜,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但为什么还不结婚呢?”千涯问道。
莲夹了一口菜,又放回了盘子里。她抬起头,望着千涯。克劳斯老头感觉气氛不对,忙逃开了。千涯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涯,姐姐看你是个好孩子的份上,今天就原谅你了。其实我已经结过婚了。”
千涯没再多问,莲起身取出了两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克劳斯老头见状又回到了桌边。
莲给两人倒了酒,自己则提起一瓶直灌了下去。急得克劳斯直喊“孩子,少喝点,身体要紧。”
“我结了婚,还有一个女儿。”莲说,她的脸微微有些红润,“我说等我回来,可是一切都没有了。”
莲断断续续地给千涯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她曾是第九舰队的一名机甲中士,服役期结束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家里,发现一切都变了,曾经熟悉的丈夫和女儿早已不在,只留着空荡荡的屋子。于是她开始了自己漫长的寻找计划,她的足迹几乎覆盖个方圆100万平方公里的尤特拉城,但是一无所获。在绝望之际加入了名为异常境界勘察委员会的组织,试图从中得到一些线索,并为了一份暂时的收入成为了es酒吧的打工者。
千涯看着醉意沉沉的莲的脸庞,心里百感交集,他把她扶到床上,并同克劳斯道了别。
莲本可做个好妻子,好母亲的,千涯这样想着。关于自己的母亲,他却并没有太多的记忆。甚至说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了**的生活都不知道。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占据着千涯的内心,他开始产生了更深的疑问,却又始终找不到头绪。
迷茫又是更让人产生恐惧,他拨通了雪莉的电话,熟悉的声音传来:“涯?怎么了?”
“雪莉”千涯战战兢兢地问,“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哈?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想想,记不太清楚了,嗨,问这个干什么?”
千涯挂了电话,一阵眩晕又突然涌了上来。
我的过去,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开始怀疑这一切?
千涯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关于过去的一切,但是过去与现在有着异常的断痕。千涯开始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控制着这个社会,蒙蔽了人们的双眼,而这种强大的控制力使得发现这种矛盾存在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千涯向上翻找邮件的记录,最初的一封时间是去年5月12日。也就是说那个日子有可能就是过去与现在的断点。两年前自己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刚刚升入高中的日子吧。在这之前却又变得十分模糊。眼下的线索只有那些邮件了,千涯开始一封封地阅读起来。其中大多数是同雪莉的通信,还有一些由网络系统和学校发来的通知邮件。
突然一封诡异的邮件出现在了千涯的眼睛里。那是一封由叫做“eden”发来的邮件,里面全是乱码,而时间则是0000年00月00日00时00分35秒。千涯向下翻找,这类诡异的邮件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封。内容都是一样的乱码,只有时间最后的秒数是不同的。千涯不记得电脑提示过受到了这些邮件,它们应当是被当做垃圾邮件处理掉了,但是却没有。
最后,千涯找齐了这些邮件,并把它们最后的秒数记录了下来:
“35,23,45,04,46,32,12”
千涯对于数据有着敏锐的直觉,而这些数据似乎正暗示着某个方位,这个城市的各个房屋以一个固定的ip来表示的。千涯定位了这幢位于第二区某处的住宅。
尤特拉城中物质资源高度发达,即使是住房也有很多是空置的,有的是为了城市拓展后新的居民预留的,而另一些则有其他的用途。因此即使是人口很少的区域,依旧是高楼林立,人口稠密的地区自然就更不用说了。整个城市就像是一片宏伟的人造森林。而千涯所定位的那个区域,正好处于人口比较稀疏的地区,悬日照耀下的安静街道,犹如一幅完美的城市风景画。
千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门口的虹膜识别器闪烁着。
有那么一瞬,一种难以解释的力量促使着千涯去打开这扇门,他把眼睛凑了过去,“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里面的景象出乎千涯的想象。
那是一间与千涯所居住的房屋布置一模一样房屋,以至于千涯觉得自己就是回到了自己家里,屋子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如字典般厚的日记。打开这本日记,千涯不禁感觉头皮一麻。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竟全是自己的笔体。他收起这本日记,向卧室走去,那里并没有床,而是摆放着一台大型计算机,上面显示着一些数字。
千涯仔细地观察了那些数字,似乎是这部机器的矩阵密码。里面缺失了的数据一旦被填写上也许就会启动这台机器,而千涯对数字是极其敏锐的,而这些数字间的规律似乎又是自己所熟知的,仿佛正是根据自己的逻辑设计的,于是他凭借自己高超记忆力和运算能力在十分钟内解开这台机器的禁制。
“连接开始”
“正在上载”
机器运行的声音逐渐变得响亮起来,甚至发出了过载般尖锐的嗡嗡声。
片刻之后,机器恢复了正常状态,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小字: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然而这台机器并没有任何输入文字的设备,千涯找遍屋子也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他迫切的想要同这台机器交流,因为这台机器有可能知道关于自己,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