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选新后。除非萧瑾晟真的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才会选择新鲜的妃嫔。所以慕容太后建议中的人选。还是以前面那几个人为主。
“母后建议的人选确实都不错。也都有资历竞选。但是儿臣心目中有个更适合的人选。特來想母后报备。希望母后能成全儿臣毕生所愿。”萧瑾晟听得出慕容太后心中的决绝。他当然是不高兴。所以也不再去拐弯抹角。他说出这句话。想必慕容太后也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了。
慕容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怒意。她必须要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件事。万一要是和萧瑾晟发生冲突。眼下她的威势不大。她还真担心萧瑾晟会一意孤行。
“那么皇上就先说说。皇上意中的这个人。到底具备多少符合胜任我朝国母的资历。”慕容太后酝酿好情绪。又淡淡的说道。
“她所具备的条件。儿臣相信日久便可见证。但重要的一点。她是儿臣毕生所爱。儿臣非她不选。”萧瑾晟坚定的语气中透着决绝的意味。
慕容太后嘴角微勾了一下。心里泛上一股冷意。看來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这次真的要跟她杠上了。
“既然皇上心中已有人选。那么皇上由何必多此一举。还來征求哀家的意见。”慕容太后当然是为自己而感慨的叹道。
“母后乃是后宫领袖。又是儿臣心目中伟大的母亲。儿臣不会违背母后的意思。所以还望目光成全儿臣一次。”萧瑾晟严肃而恭敬的颔首示意了一下。其实。他们母子之间根本沒必要弄到今天这步田地。可慕容太后偏偏寸步不退。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人生争取一回。
“哀家这些年成全的事。难道还少嘛。”慕容太后突然怒目一瞪。一脸冷沉的斥道。
萧瑾晟剑眉微蹙了一下。半低着眼帘。根本找不到回驳的话语。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可以说是慕容太后一手为他夺來。包括太多的付出。一个母亲对子女的付出。是他永生无法忘怀的感动。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许将他们母子之情弄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以往的一切哀家可以一概不提。但哀家只问你一句。她一个异国公主。有什么资格拥有我南北朝国母的宝座。她一个长伴青灯的出家人。有什么资历驾驭哀家苦心经营多年的后宫。”慕容太后又冷冷的开口。一张原本苍老中流露着慈和的面庞。却变得异常的冷。
“母后忘了。她的国家早已在数年前灭亡。为什么母后不能忘记那段过去。况且她长伴青灯的主因。也是为了等儿臣。难道母后不应该是罪清楚内幕的人嘛。”萧瑾晟说到此。也变得有点激动。话意中甚至带着埋怨。如果不是慕容太后当初逼他们生生分离。他们也不会面临眼下的不和。
“放肆。”慕容太后盛怒复加的一声怒吼。一张本就冷沉的脸上。又加了一份阴霾般的寒意。平息了一下愤怒的情绪。她又道:“皇上果真是翅膀长硬了。居然还对曾经的事耿耿于怀。看來哀家不仅是老了。在皇上眼里也不起任何作用了。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赐哀家一杯毒酒。趁早了结了哀家这个障碍。免得干扰了皇上那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煞人光景。”
这话不仅是气话。其中还透着对萧瑾晟的讥讽。好歹他也是堂堂一国之君。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分明就是讽刺他贪恋于美色。而不顾母子情分。
“母后就别挖苦儿臣了。大逆不道的事。儿臣做不出來。但这件事。儿臣希望母后能慎重考虑。就当是为了南北朝子孙后代着想。儿臣相信。只要母后松口成全儿臣。儿臣必定昌盛我南北朝后代。”萧瑾晟无计可施。只能希望用皇嗣來打动慕容太后。
“南北朝有哀家的沫儿撑着。哀家相信定能兴旺万年。”慕容太后不但不为其所动。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
“母后莫非是忘了。沫儿早些时日。已经正式过继于废后郝氏名下。如今郝氏戴罪之身。已被废后禁足冷宫。按我朝例率。其膝下子嗣。即便不是处死。也是禁锢冷宫。废去皇室头衔。终生不得出禁。”萧瑾晟剑眉微挑。像似在刻意点明什么。又像似在警告什么。
“你……”慕容太后又一次怒目圆瞪。一张盛怒的脸庞。怒不可歇的斥道:“沫儿是你的儿子。你居然狠心对他下狠手。你到底还有沒有一点人性。”
“母后先别激动。儿臣只是想让母后知道。儿臣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只要母后成全儿臣所愿。儿臣也会对沫儿从轻处置。保不住皇子的身份。起码可以保他一命。”萧瑾晟面无表情。就好像萧沫的生死跟他毫无关系似得。
慕容太后沉住气。一对怒焰燃烧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半响后。她才又说道:“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儿臣不敢。儿臣只求两全其美。还望母后三思。”萧瑾晟并沒有看向慕容太后。因为想象一下也知道她此时的愤怒。所以他只是出于礼数。浅浅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如果皇上不怕遭世人唾骂。皇上大可以将萧沫处死。但哀家提醒皇上一句。萧沫是我皇室唯一一个皇子。皇上可以将其处死。其次是要对得起皇家。对得起万众子民。”慕容太后从盛怒中缓过來。她不能让萧瑾晟得逞。她不能妥协。
不管怎样。萧瑾晟处死萧沫的做法。绝对会遭人指责。她就赌。萧瑾晟一个万人之王的帝王。他会不在意他万众子民的指责。
“如果母后执意如此。那么儿臣也会自量而行。不过儿臣会给母后充足的时间。直到母后肯松口为止。儿臣告退。”萧瑾晟起身。颔首示意了一下后。便转身自行离开。
在这种关键时候。他不但不能松口。而且还要坚持。决绝。他更加不信。慕容太后这么注重子嗣的人。会不顾唯一一个小皇子的生死。
竞选新后的事。因为慕容太后沒有松口。所以就一直耽搁着。但有人事安奈不住了。处处找机会下手。也有人一直若无其事的等待着最好的时机。比如说贞岚。
因为宫里对贞岚和薛子沐的婚事。突然莫名其妙的传的沸沸扬扬。引來不少流言蜚语。包括贞岚和郝家的事有关。甚至还传出贞岚身怀武功。等等……
对这种突然传开的流言。贞岚倍感震惊。平白无故。怎会有人敢把她和郝家的事牵连在一起。且还得知她身怀武功。
贞岚第一个怀疑到的人。便是薛子沐。这段时间她和薛子沐接触最多。而且只有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除此之外。并无人知道这些事。
她担心。薛子沐这是在过河拆桥。故意到揭穿她。好在事情还沒有证据。流言也被萧瑾晟下令制止。但贞岚还是丝毫不敢松懈。首先。她不得不先从慕容太后那边下手。
“太后。岚菱殿的岚郡主求见。”
慕容太后在和萧瑾晟激烈的大吵后。气的是不轻。老毛病犯了不说。且一直伴有头痛症状。这会每天大门不出的在殿内静养。沒想到又等來了贞岚。
比起萧瑾晟。她对这个贞岚倒是更感兴趣几分。长达五年不见。她很想看看贞岚如今的样子。是否还是曾经那般青涩。还是已经蜕变成了蛇蝎美人。
“让她进來。”慕容太后思索了许久。才扯着冷凛的音声开口。
嬷嬷颔首退了下去。眼前的慕容太后。是她伺候了数十年。很少见到的样子。仿佛又回到数十年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国母。那个心狠手辣的皇太后。
贞岚走进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慕容太后正一副悠闲的品着一杯茗茶。除了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发鬓苍白之外。她的气势还是不减当年那副盛气凌人。唯吾独尊的姿态。
只是时隔多年。她那颗蛇蝎的心肠。是否还能依旧如初。贞岚又在心底冷笑。当初慕容太后决意要处死她。最终把她困在山上多年。那时。慕容太后是否有想过。她们竟然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贞岚给太后请安。”贞岚走进后。优雅而端庄的欠身行礼。
慕容太后慵懒的眸子。抬眼瞟了她一眼。凤眸不禁的细眯了一下。一道犀利的寒光。恨不得只穿贞岚那颗丑恶的心。
只是她感慨。时隔多年。她已经年逾半百。可贞岚却依旧美貌如初。褪去了当年那几分青涩。又添了几分动人的娇媚。娇媚中却又不失清俗。清俗中透着隐约的仙气。她。居然还是那么迷人心魂。
“时隔多年。你一点都沒变。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迷人。还是让人讨、厌。”慕容太后一双深冷的眸子。眨都不眨的盯着贞岚。口中的每一句话。说出來时。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狠。直到将‘讨厌’两个字重重的咬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