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回來。还在风口里站着等我。”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背上。听得清声声震耳的心跳声。
“我不知道。只想着万一你回來。便能第一眼见到我。”他低声道。
她默然。只心头莫大的酸楚。他又问道:“你是來取什么的。”
“我落下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我的心。”
他缓缓拉开她的手臂转过身來。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她带着泪笑着:“落下了就落下了。它不走。我回來陪它。”
他再也难以抑制激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一向平淡如水的眸子竟然隐隐泛着泪光:“鹤儿……鹤儿……鹤儿……”他重复着她的名字。只想让这一刻变的真切。
她也紧紧地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完全被他温暖包围着……
他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鹤儿。嫁给我……”
鹤儿已经忍不住呜咽起來。只见她重重的点了头。
不久前。在二者必选其一的情况下。她明白了自己更在乎的是什么。她不要再坚持了。这几年來所有的顾虑把她的心纠结得很累很累。她想嫁给他。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眼底闪烁着激动。不要鹤儿无名无分的跟着他。他想正式与她结为夫妻:“明日我便写封家书。让家中兄嫂來为我们作见证。第一时间更新 ”
鹤儿懂他的心意。感激的点头:“好。”
家书寄出。她的兄嫂估计半月左右便能赶到。而那时。就是他们新婚之日。
几日里。君复在集市的药铺里卖掉了一半珍贵药材。换來的银两便用來置办嫁娶用度。凤冠霞帔、盖头、花烛、鞭炮……能用到的一样也不能省。
他娶她。虽不能风光体面。却要心意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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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城尽笼罩在一种忧虑沉重的氛围之中。福宁殿内宫人们进出匆匆。神色凝重。
寝殿内的龙榻上。明黄色帐幔低垂。殿内几位高位妃子都在。神情无不焦虑。有的甚至默默流起了泪。一旁跪着一溜太医。皆低头垂目。
人虽多。却是鸦雀无声。只听见那龙榻上偶尔传出一两声似梦呓般的低语声。
谢宁漪坐在榻边。取下他额头上的冷帕子。手指贴上去感受。眉头不禁皱的更深。转手将帕子递上一侧宫女:“换。”
她为他换好了帕子。面色黯淡转头低声问一旁太医:“药已经服下了。温度怎么还沒有退去。”
最前面的太医听出她语中的严厉。不敢怠慢只好道:“许是时辰还未足。药效还沒显露。”
谢宁漪看了他一眼。只冷冷说道:“好。本位等着。”
这一句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直吓得太医心头打颤。只默默祈祷着官家平安无事。
“糖葫芦……朕要吃你的……”龙榻之上模模糊糊发出这样的声音。
谢宁漪微微一惊。自他高烧不退。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除了“鹤儿”以外的字眼。
她俯下身子靠近他。他的脸上由于持续高烧略显红润。而嘴唇却白的吓人。她低声问道:“官家……你说什么。唐什么。”
只见他的嘴唇微微一动。最终又吐出那两个字:“鹤儿……”
谢宁漪暗暗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转头呼了声太医:“瞧瞧官家此时脉象如何。”
太医立即应是。弓着腰上前來替赵恒号起脉來。谢宁漪在一旁看着。又见他嘴唇动了动。她心下无奈刚想把目光转去别处。却听得他换出了一声:“宁漪……”
谢宁漪顿时喜出望外。立刻推开太医。上前柔声应答:“官家。臣妾在。宁漪一直陪在你身边呢。”
不曾料想。此时赵恒说出了下半句话:“见到鹤儿了吗。”
一时间。谢宁漪身体僵住。全场死寂……
将军在外宫急得满地打转。出來报信的太监说了官家的病情。他更是站立不安。
说來这件事也怪他。官家动了出宫的心思。他本应该及时阻拦。怎么能扮演奸佞之臣的角色推波助澜呢
那夜官家摔伤了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伤势虽不轻。但与心里的伤相比却不值一提。回宫路上他一言不发。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回宫后早朝继续误着。他派人打听才得知官家是染了疾。几日來高烧不退。
他不懂医道。却深知心病还得心药医。这病根可是出在宫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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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儿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物件。简直感动的快要流下泪來。
柔软的红袄、云霞五彩缨络垂旒帔肩儿、流苏飘带、百花裥裙、大红绣履。一旁是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金花八宝“凤冠”。第一时间更新
一抹浓艳喜庆的幸福正漫溢着。好似要将她全部包围起來……
君复手搭在她的肩上。俯着身子在她脸颊边轻声说道:“喜欢。穿上试一试。”
鹤儿转头看他。两个人离的很近。她足以看得清他幽黑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影子。
他的脸渐渐靠近。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安静等待着。
她感到自己的唇上一暖。他的吻很轻柔。就像春风拂过花蕾。柔的仿佛她就要融化在其中了一样……
她脸上滚烫。羞涩地微微偏过头去。转移重点道:“我试试嫁衣合不合身。”
她从房间中走出來。一袭嫁衣明艳如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为那张不施脂粉却依然芳容丽质的脸庞添了一抹艳俏。
她一头长发如瀑垂至腰间。她嫣然一笑。混如阆苑琼姬。美比海棠滋晓露。款步向他走來。明红罩衣迤逦拖于身后。
她的手从明红衣袖中伸出來。只见手心里是一个小小锦盒。打开只见一只玲珑玉簪静静躺在里面。那是他从她鹂儿姐姐那里带回來的。
她含笑道:“既然这是阿娘留给我作嫁妆的。成亲当日我就要带着它。”他把玉簪递给他。又道:“林大哥。來。帮我试试。”
她轻轻掀起嫁衣后摆。坐于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他在自己头上认真的挽着小发髻。神情十分专注。
他插好了玉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看向镜中。通过镜子两对目光相遇。彼此情意脉脉。胶着的难舍难离。
他从后面环抱着她。脸贴在她的耳边:“我的鹤儿真美……”
她的手抚上他温热的脸颊。只看着镜中两个人的紧紧靠在一起的身影。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是幸福的开始。他们会有一生那么长的时间去体味浸在岁月里的甜香……
突然。院子里传來小灵小雪的急迫的唳叫声……
他们的心皆猛然一悸。君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别怕。我出去看看。”
他刚走出房门。只见四个人已经翻墙入院。正向竹屋逼近。他认出领头的便是那日的那个商人。
他转身关严了门。迎了上去。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闯民宅。”
只见那商人向身后三个人作了个手势。另外三人便不由分说直向他冲过來。
君复与他们厮打在一起。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他被他们制住便拉去院中的柳树边。将他手臂背过树干用麻绳将手腕系紧。
他大呼道:“鹤儿。将门锁好。千万不要出來。。”
鹤儿正欲走出來一看究竟。此时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异常。鹤儿哪里还能继续躲藏。推开了门。拎着拽地的嫁衣迈步走出。
她看到他们。看到林大哥被绑在树上。立即回身找防身的东西。一把抓起立在墙角的烧火棍。举起來指着那人:“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将军见她这一身着装。不由得一愣。现被她用烧黑的棍子指着鼻子才缓过神來。连忙跪地行礼:“微臣拜见贤妃娘娘。”其他三人见状也纷纷跑來跪倒在地。
鹤儿手中的棍子一抖。人也向后倒退了一步。转头望向林大哥。他也在看着她。眼眸深处如寒冬的夜色一样萧然静默。
她叫道:“你们來这里做什么。”
“官家病重。榻边竟无可心之人。微臣是來接娘娘回宫的。”将军依旧跪着。
她杏眼的瞳孔扩大。眼角微微一跳:“他病重……”她本能地想转头去看林大哥。却又及时忍住了这个想法。生怕他看出自己神态中的慌乱。
她可以躲过林大哥的眼神。却无法欺骗自己。她心里的确是担心他的。只是她更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沒有纠结必要了。眼前的一切就是她做出的选择。
她放下烧火棍:“梅贤妃已死。永远不可能回去了。而我……”她抬起一条手臂。看着自己身上火红的嫁衣。“只是一个即将嫁给林君复的女人。”
将军磕了个头:“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微臣的好。”他在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已经不想再多延迟一刻。
听出他话中透着的威胁口气。鹤儿冷哼一声:“难不成你们还要硬抓我回去。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我梅鹤儿可不怕硬的。”
见她语气坚决。将军并不再多说。他站起身向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侍从立即拔了剑向林大哥走去。鹤儿顿时慌了神:“你要做什么。”她也冲过去。
那侍从已经将剑架在了林大哥脖子上:“别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