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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湾的海滩非常宽阔,干燥的浅黄色细沙踩上去唰唰作响,海滩上散布着木质的巨大伞盖,和宽大舒适的沙滩椅,时有结伴而来的游人,带上书或一杯饮料到此偷闲。
树林边,一栋别致的木屋面朝着大海,树桩和渔网松散遮掩着的院子里,摆放着被海风侵蚀得发白的木桌椅,墙上挂满各种游泳器具。
一个身材臃肿的汉子摇晃着走进来。很显然,他的身形和眼前这个优美的海滩曲线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那旁若无人的神态看,似乎是这片海滩的主人。他非常吃力地在饭桌旁坐下,简陋的木椅瞬间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吱呀作响。
从屋内闪出一位村姑打扮的女人,径直走到炭炉前,麻利地将烤好的肉码进盘子端到他面前,又放上一瓶白酒。
胖子用参差不齐的牙齿咬开瓶盖,咕咚呛了一口,抓起一大块烤肉塞进嘴里,眼珠通红地盯着女人的臀,象吞掉一块烤肉。
胖子的滑稽让路过的骆华忍俊不禁。胖子扭头警觉地打量着他,骆华也毫不示弱,双方对视起来,胖子忽然神经质地大笑“哈哈。。来,过来喝点,伙计”骆华皱紧眉头。 “喂,说你呢,过来!”胖子的喊声里夹带着明显的挑衅,骆华没有理会,转身离开。
胖子叫李大刚,是景区游艇的驾驶员,第一批开发这片海湾的建筑工人。
后来的几天,骆华发现,这个李大刚有酗酒的恶习,他会在工作的船上乘人不备,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酒瓶,抿上几口,然后喘着粗气满足地晃晃脑袋。
一天,他朝坐在礁石旁上的骆华吐着舌头,猛地将酒瓶扔向礁石摔得粉碎,又伸出手指指向宽大的裤裆,显然,他对骆华的关注感到恼怒。
而对于李大刚的挑衅,骆华始终漫不经心,他传递给李大刚的信息是,这种挑衅见的多了。
人的生命当中总有一件这样的事情发生--相隔多年的人,他们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和你的生命轨迹有过短暂的交错,尔后命运推搡着在某一段时间,某一个地点又闯进来,成为你生命中的延续。
此时,傍晚的夕阳映照着波光粼粼的天然湖泊,大片的芦苇在微风中曼妙舞动,一群野鸭从芦苇中络绎而出,昂扬着脖颈,神气十足。
在连接湖面和沙滩的长廊上,夏小玫咯咯地笑着跑过来,后面跟着她的女儿骆小雨和那只狗。
他忽然回想起四年前他抱着夏小玫走上岸边的那一刻--结实的身体、雪白的脖颈和痛苦中紧闭的双眼。其实他当时已经知道,这不是一次冒失的落水,而是对某个人或某件事情表现出来的绝望。但是,当年他正沉浸在与吴倩的热恋当中,没有心思去了解她更多。也许骆华拯救的是她活下来的精神。四年前的她完全不能与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子相提并论。
骆华上前表示感谢。夏小玫斜睨着眼睛说道“这算什么?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要的话,可以随时拿回去”。
夏小玫的口气很硬。骆华皱皱眉,望着远处。
夏小玫见状扑哧一声笑了,甩动着一头秀美的披肩长发 “好吧,小雨交给你了,我要值夜班去了”。
“小玫,等一下”骆华问 “开游艇的王大刚。。。熟吗?”,
“我们平常工作不交叉,不太熟。怎么啦?”
骆华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我曾经开过游艇多年,依我的经验,海上作业不能喝酒,因为坐船本身就晕,这样非常危险,咱们公司应该有这个规定吧?如果没有,那就算我没说”。夏小玫若有所思,点点头转身离去。
数天之后,物业中心的金总找到他。
都市味儿十足的金总开门见山。“最合适的工作总是要给最合适的那个人,你的到来真是太好了,游艇的工作是你的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骆华既兴奋又紧张“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开游艇?”
“小玫跟我极力推荐你,她是我们这里的客服部经理,说话靠谱,再说,怎么能让一个喜欢酗酒的人来开呢?太危险,幸亏发现的早,等出了乱子我的工作都保不住”。
“他喝酒?”骆华故意问道。
“是啊,根据小玫说的情况,我们又派人调查了一下,果然是我们失察,嗨,多亏还有你在,将来出了事就麻烦了,哈哈,骆先生,你看这事行不?”一边说,金总一边把游艇的钥匙放在桌上。
骆华矜持了一会儿,说“如果金总信得过,那我就先试试看?”。
从金总的办公室出来,骆华长舒一口气,心想,夏小玫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姑娘,冰雪聪明啊!
当他抑制住满腔的兴奋大步走向海滩的时候,看见拐角处的夏小玫,他正准备上前打招呼表示感谢,夏小玫朝这边点点头闪过拐角。
骆华心领神会,他来到海滩,他登上游艇,开动马力,瞬间腥咸的海风拂过,海浪在船头炸开,在船尾搅动翻滚着雪白色的浪花,他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沉闷的胸口仿佛打开了一扇门--这幸福来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