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不知自己算是怎么从那乱七八糟的村子里出来的,西妍怕是跑去找白辰了,夜卿也不知去了哪里。从出来开始,萧落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有点发毛。
“喂!你老看我干嘛!”铃儿忍不住吼他。
结果萧落被实打实地吓了一跳,瞬间不敢动了,想想这个是铃儿,不是拂月,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你,唉,我看到了拂月。”
“什么?”铃儿有些不理解他说的话。
“你和拂月虽是一个人,可,又不是一个人,我不知该怎么说,我不想你变成她。”萧落怕是忘不了当时铃儿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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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落被绑着,带到了那蛇妖在的地方,那蛇妖看见拂月进来,立刻下跪道,“失礼了。”
“失礼?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拂月轻轻抬手,动作很慢,却威慑人心。
“饶了我吧,拂月,你难道是为了那个凡人要杀我不成。”凌青抓住拂月的手,却又吓得放开。
“为了这个凡人?”拂月余光看了一眼被捆着的萧落,不用动一根指头便解了那幻术。“一个凡人而已,要杀便杀了。只是”拂月抬起凌青的下巴,俯视着她,“试图摆布我的人,不能存在这世上。”
拂月一直面无表情,那蛇妖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化作了雪花飘散得无影无踪。“我解了你的束缚,为何不跑。”拂月转头看向萧落。
“你,可还认识我?”萧落问。
“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与你定下的契约,为何会不认得你,只是,若我下次出来,会不会杀你便是另外一回事了。”拂月说着,银发飘扬,周身散发的气场不容许人忤逆。
“嗯。”萧落是怕拂月的,她与铃儿不同,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不知何时会对你下手。
“走吧。”拂月说着便离开,萧落紧紧跟在身后。
村庄上的人因那蛇妖已死,妖气已散,全部都因失去了生命之力而死掉了,萧落看着这一路的尸体有点头昏脑胀的。
拂月走在前面,未曾看地上一眼。她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萧落想。
“你如何看我?”拂月头也未回,说道。
萧落吓了一跳。以为她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我并没有什么看法,你只是个毫无感情的人罢了,不如说你像那天上的仙人,只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也毫不在意他人的感情。”萧落如实地说。
“哼,”拂月冷笑,“你这样评价天上的仙人?”
“我心中确实这样想。”萧落说。
“我想杀了你。”拂月轻描淡写的说,散出一股杀气。
她是真的想杀我,萧落想,双腿发软,她从刚刚就散着杀气,现在更重,不是萧落胆小,他能勉强跟着就已经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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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萧落,我不是拂月,我会保护好你的。”铃儿踮起脚搂住他的肩膀。
但愿你不会变成她。
“铃儿!”西妍看到铃儿之后瞬间哭着跑过去抱住她。“吓死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铃儿拍拍她的背,安慰着她,一抬眼便看见了知镜。
“知镜?”萧落开口。
“我听西妍说你们有事,便过来看看,看你们安好我便也放心了,我走了。”知镜看见他们停住脚步,准备要离开。忽的察觉到了铃儿,“姑娘,你是妖?”
“对啊,”遭了,铃儿也忘记自己身上没有那银铃,这时若夜卿回来就晚了。
“还给你。”西妍听见之后立刻将银铃交还给了铃儿。
知镜察觉到铃儿身上的妖气渐渐收敛起来,最后竟消失不见了。也是,铃儿是妖又如何,知镜也不多想,转身离开。
“知镜!”铃儿喊住他,“不知你要找谁,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我活了这么久,也许能打听得到。”
“花玥,你可认识。”知镜也知道,这人海茫茫,寻人哪有那么简单,既她说要帮忙,或许能帮上一点也好。
“花玥!她可是个亡魂啊!”铃儿有些惊讶,知镜是法师,难道是找花玥要除了她不成,那也犯不着满世界地找吧。“你,要除了她?”
“你认识吗?实不相瞒,我喜欢她。”知镜说。
“我认识,可我不知道在哪儿,不过,我知道一个她常去的地方,或许能够等到她,她手上有个东西我很需要。”铃儿细细想了想,“不如,我们一起吧。”
“也好。”知镜也不好推辞,既然铃儿知道,找起来会比较方便。若自己此生真的能见到她,他想对她说他爱她。
夜卿也不知跑去了哪里,铃儿感受了一下另一串银铃的方位,却始终无法准确的感应到。夜卿,他没事吧。
“知镜,你可知红叶村在何地?”铃儿考虑了一下,说。
“不知。”
“这样吧,你们往北走,路上可以问其他人,肯定会有人知道的,大概五六日便能到。那里有条红叶河,据说和那忘川河相连,有很多死魂,所以花玥她会经常在那里待着。我,有点担心夜卿,你们先走吧。”铃儿交待。
“那个臭道士有什么好担心的,铃儿,你别管他了。”西妍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别瞎说,他保护过我们,也很善良,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会喜欢上那个道士吧!”西妍还是一如既往的口直心快,之前的拂月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哈哈,你想哪儿去了。”铃儿摸摸她的头。
“小心点儿啊,铃儿。”萧落开口。
“嗯。”铃儿转头注视着萧落,“你也小心,如今你身上没有银铃,我无法确认你的安危。”
萧落点点头。
铃儿无法确定夜卿去了哪里,她只知道,那只银铃会在她真正有危险的时候将她瞬间移动到另一个空间里,对她来说是安全的,但对夜卿来说就不一定了。铃儿未曾遇到过这种危险,实在无法知道夜卿现在的处境,她很担心,这样的自己对铃儿来说也是莫名其妙,为何,会如此担心一个道士,难道就只是因为这几天的相识吗,若是这样,萧落不是更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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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茫然得站着,这是哪儿,他未曾见过。只记得那个蛇精的手要碰到他的时候,突然失重,待回过神来,便成了如今这样。突然,整个空间一阵晃动,夜卿有些头昏脑胀,听到很多惨叫声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尸体,地上多了很多尸体,夜卿一阵犯呕,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儿,怎么了,他上前查看还未死掉的人,伸手查探他的脉搏,夜卿一惊,竟无法触碰到他,究竟是怎么了。
“你,可以说话吗?”夜卿只好开口。
那人却只是苦苦挣扎,仿佛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儿,还有人未死吗?”
夜卿看向来人,铃儿姑,娘。不,只是长得像,周身气质与体形都完全不一样,这个女子正轻盈地向他走过来,不,不如说,她是向这个还未死掉的人走来。微微笑着,摄人魂魄,置人于死地。女子走过来,并未任何动作,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银铃声,那人连**都来不及便没了最后一口气。
“苦苦挣扎,倒不如死得痛快。”女子笑着说。
“你怎可如此,人还未死,就说明有救,你凭什么来决定别人的生死。”夜卿站起身来,他虽未曾感觉到妖气,但他确定,这个女子是妖,而且或许就是师父让他寻饿那个九尾白狐。
女子并未看到他,也并未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径直的走了,穿过他身体的那一瞬间,夜卿有些恍惚,这里究竟是哪儿,我,已经死了吗?
“拂月。”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声线清新温柔。
女子闻声,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怎么,终于来杀我了么?”有些悲伤绝望。
“我,不会杀你。只是劝你停手,或许我还可以赎清你的罪孽。”
“罪孽,吗?不需要,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便继续为所欲为。”女子回头,看着自己昔日深爱的男子,依旧那么温润如玉。
“拂月,你杀了我,若你杀了我能消气的话,不要再牵扯到无辜之人了。”男子神情有些难过,眉头微蹙,却显得更加文弱。
“你是在担心你的天下苍生么,陌非,我说过了,你若救他们只有一个办法,你又不是不曾做过,如今这么装模作样,是为何?”女子冷笑。
“拂月”
“你不要再说了,是谁让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最清楚,该怎么做,你也清楚,所以,我不想听你废话,若你未曾下定决心,就别来找我。”女子转身纵身飞离,衣帛声响起,最后,只留下一幕残影。
男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却又募地停住。
“你,在吧。”
谁?是在说我吗?夜卿想,能看到我吗?
“我在银铃上设下的法术,是不想让今日之事再发生第二次,我死之后,望你好好照顾他,哪怕,与整个世界做对,你都要好好保护她。”男子自顾自地说完,便也纵身离开。
她,吗?拂月?还是铃儿姑娘?还是说,她们本是一人。夜卿无意识地抚着心口,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毫无防备的,眼角有什么滑过,无法停下,夜卿伸手,这是,眼泪吗?我在哭什么?我为何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