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这个可能。”霍江炎话音刚刚落下,只见急诊室门上的红灯熄灭了,随即门打开,然后一位大夫走了出来,脸上呈现着疲惫之样。
“请问病人怎样?”方全立马走上前问去,带着一丝关心。
“我们已经尽力了,根据我的经验,病人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而且他并不是刚刚服毒的,而是吃了有十几天的。那药早已进入他的身体里,只因为今天服毒较多,这才呈现出来了。”医生摘下口罩,带着惋惜的口气。
“你是说他吃了十几天的毒?”霍江炎皱眉了,监狱里本来都是很好的,怎么能吃十几天的,也就是说林阳一直在打着死亡的目的?还有十几天,他这不是也被关了十几天了。怪不得林阳那些日子如此安静,什么也不动,原来是这种打算,准备服毒自尽的。
“是的。”医生点点头,“所以,现在他的心已经不跳了,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最好通知他的家人吧,有可能就……”
霍江炎怔了下,随即说道,“能在这里停一晚上不?”
“为什么要停一晚上?”医生诧异道。
“我回去告诉我妻子一声,还有我的女儿,让她们决定。”霍江炎说道。
“这与霍律师的妻子又有什么关系。”医生更加迷惑不解了。
“我的妻子是他的前妻,今天刚刚探望他,却没想到今天晚上人就死了,我怕她有点牵挂或者伤心吧。我的那个女儿也是他俩的女儿,因此,我这才想要让她们知道。”霍江炎缓缓解释道。
“好,就在停尸间放一个晚上。”医生顿时明白过来,点点头,同意了霍江炎的提议,就立马给林阳的尸首盖上白色的布,随即推进了停尸间。
霍江炎和方全相视了一眼,这才自己走出医院,一道刺眼的阳光向他投来,也许是因为在医院里过于紧张,他竟然有点不适应这耀眼的阳光了。
方全急忙跑过来,带着歉意,“对不起,我是一时没有看住。”本来是不用死的人,却死了,这他岂能不担心的。
“这与你无关,是林阳自己要死的,或许这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霍江炎长叹了一声,“我回去与赵研和小京说一声,与他们商量一番,就给你电话,你再给医生说。放心,这个事,我自会向上级说的。”
“麻烦你了,江炎。”方全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霍江炎在回去的路上,也是感慨无已,林阳如果走到正途上,会是一个很好的男人,结局也不会如此,只因为一时被钱给迷了,就走上了歪路,或者说是被他的父母给害的吧。要不要告诉林阳的父母呢?可是告诉了,又会如何?会不会找事呢?他一路走一路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与赵研说提一提再说。
赵研回到家里,做上锅煮粥,随即又备菜,正在切菜时,突然听到门开启的时间,急忙迎了出去,随即说道,“你回来了。”
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霍江炎一脸的阴沉之样,不由有些疑惑,随即又问道,“江炎,你怎么了?”
霍江炎望着赵研脸上关切的神情,沉默了一阵,这才闷闷的开口,“林阳死了!”
霍江炎的话音刚刚落下,赵研的腿脚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眼看快要跌倒到,霍江炎急忙伸出手扶住她,“小心,别跌倒了。”
“林阳死了?!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连死也要诬陷我和小京吗?这样会不会让那个方指导以为是我和小京害死他的。他就不能好好的吗?”赵研先是吃惊,随即是后怕,万一被人当作杀人犯那可是不好玩的,也是极恨林阳,他要死就早些死,何必在她和小京刚刚走就死了。
“研儿,他的死与你无关,是他自己服毒鼠强而死的。”霍江炎看到赵研那种担心的表情,知道她害怕,便急忙解释道,“方全也查出来了,我也问过医生。你不用担心,不会传到你和小京身上的。”
听到这时,赵研这才恢复了神智,当看到自己刚才因为过于气过于恨而掐得霍江炎手腕上有点血红的印迹,颇为不好意思,“你赶紧消毒一下,我去炒菜,一会儿吃饭了。”
霍江炎点点头,随即轻轻放开赵研的手,这才来到他们的卧室里,先用清水冲洗了一番,然后掏出药箱找出酒精消毒,随即又找出创可贴在自己手腕上贴了一张,这才出来。
当他出来时,桌子上的菜饭都已经盛好了,就连小京也坐了下来,等着他的到来。
“速度蛮快的。”霍江炎一笑,随即坐了下去。
“吃饭了。”赵研一边说一边把菜给霍江炎和小京夹去,随口问道,“现在林阳的尸体在哪里?”
“在停尸间。”霍江炎的话音刚刚落下,小京吃惊道,“爸爸,妈妈,你们在说谁?”
霍江炎把目光转向了赵研,似乎在示意要不要告诉小京林阳有关的事,赵研点点头,随即开口道,“小京,你稳住,不要慌张。林……爸爸走了!”
“妈妈,你是说他……他……走了?!”小京突然记起来自己临出来时,林阳对自己的叮嘱“当我走后把这封信交给你的妈妈还有你的霍爸爸。”难道他真的打算今天就走吗?这个走,是不是就是不好的消息呢?
“小京,”一看到小京怔在那里,赵研有点心急了,急忙站起来,可是因为心急,她竟然忽视了向前的碗,那碗里可是盛满了粥,顿时她一站起来,那一碗粥被她的衣袖一带,立马撒了出来,可是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只顾向小京看去。
“妈妈,粥撒了!”听到妈妈的唤声,小京这才醒悟过来,可是话音已经出来的晚了,不过,并没有撒到赵研的身上,而是霍江炎提前用手腕挡在了赵研的跟前,那烫烫的粥竟然让他手腕再次红肿起来。
“啊。”赵研被小京这么一提醒,顿时记了起来,一看到霍江炎疼得只皱眉,顾不上什么了,便急忙拉着他向厨房跑去,正准备倒酱油时,霍江炎摇头,“我不碍事,还有,林阳那个事要不要告诉他的父母?”
“什么不碍事的,用酱油泡一下就好了,不会留疤痕的,我以前烫过就是这么做的。”赵研埋怨了一句,“你也真是的,还敢伸手挡。”埋怨归埋怨,但是赵研还是让霍江炎把手伸进了倒好的酱油里,让他泡了一阵,随即抽出来,细细擦拭他手腕上的那些酱油。
霍江炎从她手中抽出来手,轻声道,“我是怕你受伤,再说你一个女人,手腕上有些伤,会影响你的。”
“江炎,我……”赵研没想到霍江炎会如此为自己着想,顿时想哭,又被霍江炎劝住,“不用了,小京还在等我们吃饭呢,还有,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啊,什么问题?”赵研一时迷惑不已,除了知道要让霍江炎泡酱油,她刚才根本没有听清楚霍江炎的问题。
霍江炎笑了下,再次开口说道,“林阳去世这时,要不要告诉林阳的父母,他可是他们的唯一儿子,如果不告诉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你比我更加明白他们的伎俩。”
“告诉他们也会有伎俩的,不如暂时不告诉,等以后再说也行。还有,就现在给他火化吧。反正林阳曾经说过,将来死后要到大海里,当一条……”赵研说到这时,突然听到小京怯怯的声音,“妈妈!”
“怎么了,小京?”赵研停下话题,随即问道。
“妈妈,这个书包里是他让我转交给你和爸爸的信,他是在我临出来时交给我的,说是他的最后言语!”小京因为一时隐瞒着自己的母亲,似乎生怕母亲责怪自己,语音极低,脸上呈现出惭愧的神色。
看到小京的神色,赵研愣了下,倒是霍江炎接了过来,缓缓打开了书包,从里面抽出那封已经粘贴好的信封,当摸在手中时,他察觉到这信的厚度,想必应该是两封吧,而且估计一封是给自己,另外一封是给赵研的。
霍江炎拉着小京和赵研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把信小心翼翼的割开,果然在信封里还有个信封,信封上面分别写着赵研和霍江炎亲启的字样。霍江炎随即把给赵研的信递给了赵研。
赵研麻木的接了过来,她不明白林阳要给自己写什么,又要说些什么,不过,信,她还是撕开了,可是里面又掉落出来另外一个小信封,上面赫然写着小京收!
赵研同样把那个小信封递给了女儿,“林爸爸给你的。”
小京一怔,随即点点头,就打开看了起来,而霍江炎和赵研也是一一而看,此时,整个客厅安静得很,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来说什么,反正是极诧异的,就连掉一颗绣花针也能听见。
大约五分钟后,电话竟然刺耳般响了起来,赵研、霍江炎及小京三个人这才抬起了头,向各自的手机方向看去,原来这是霍江炎的手机响了。
“老汶,你搞什么鬼啊,打电话做什么?”霍江炎一看到手机上“老汶”的名字,顿时火了,本来就有点火,还如此打扰他,真是不干好事。
“哦,是这样,刚才有人举报说是在河边发现一个尸体,是女性的,但是她的手边却是有你的名片……”老汶虽说被埋怨的有点摸不清头脑,不过,还是把案件说了出来。
“倒霉催的。”霍江炎一听这个,顿时明白过来了,估计是有人怀疑他是凶手吧,或者说他可能知道那个女人,丢下信,“研儿,我去看看,还有这封信,你也可以看一看,也没什么,反正是林阳自己的遗言!”说完,把信丢下来,就匆匆走出门,开车而走。
赵研愣了下捡起霍江炎丢下的信,与自己的信并列在一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