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炎一回到家,看到赵研正在忙碌做饭,就把她拉出来,让她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来,听一段录音,正好休息下。”
“你疯了,我正在做饭呢。”赵研白了他一眼,就要站起来,表示想继续去做饭。
“没事儿,饭晚会儿吃不要紧。再说,刚才我已经把煤气都关上了。你听完再说也不迟。”霍江炎急忙说道,随着说话的声音落下,他已经麻利的打开了录音机,里面传来林阳的声音。
一听到林阳的声音,赵研再次皱眉,刚刚要抬手准备关录音机时,霍江炎又伸出手挡住她,“听完再关也不迟。”
“你明知道我不想听他的声音,还让我听。这不是在为难我吗?”赵研有点不满了,“前几天他爸妈来找事的,你怎么不提。”
“那不是林阳的意思,是林阳父母的事,与他无关。”霍江炎说道,边说边把录音机音量放大了,紧接着里面传来林阳那付胆怯的声音,“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更加不该不听你的。”
“我知道,我此时道歉已经晚了,可是我现在真的是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任性,后悔当初的莽撞,后悔当初的傻乎乎。”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更加不会让我再看到小京一眼的,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谁让我当初不珍惜你们,反而对你们大打出手。这是我的错。”
“你也不用再介怀了,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是我罪恶的回报。”
“我没想到前几天我爸妈还去找你的事,我不请你原谅我,只请你原谅他们两个老人吧,毕竟爱子之心人皆有之。”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来请求你,但你也是母亲,应该明白一个孩子对自己的重要性。我知道,你会说我又是假惺惺的。是的,我承认我对咱们的女儿有过错,也带给她很多的伤害,让她无法忘记我对她的伤害。”
“代我向她转告,坏爸爸对不起她,让她好好与霍爸爸一起生活,如果再有人问,就说霍爸爸就是她的亲爸爸。”
“研,你也放心,我不会再找爸妈找你们事的,因为我已经批评我爸妈了,指责他们的无理取闹,现在他们已经回去了。”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珍惜眼前人’,人,就是这样,越是到后来才知道当初的人是对自己最好的。研,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你,毕竟,你我已经离婚了。”
“就让我静静地,在这里默默忍受这些苦楚吧,算是对我的一种罪恶的回报吧。”
“无论你来还是不来,我都不会生气的,因为这的确是我罪有应得。我曾经幻想过,假如在当初你阻止我,我没有去贪财,或许就不会这样的。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假设而已,而且事情也不会再改变的。毕竟,时光没有倒流。”
“无论我在监狱里怎样,被打被骂,我都会忍受的,因为我要尝受你当初受过的那份痛苦,更加要清楚你心里的苦楚和无语。所以,不必为我伤感,也不必为我流泪。”
“假如再有下一辈子,我希望下次你还是我的妻子,但是我一定会做得比这次更好。”
录音就在这时结束了,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赵研听完闭上了眼睛,沉默良久,这才睁开红腥的眼睛,随即哑着嗓子说,“我去做饭。一会儿小京要回来吃饭的。吃完饭再说。”
霍江炎点点头,他明白不能逼迫赵研过于急了,这一番话也可以说让赵研一时无法接受,只能让她多思考一番,这样才能对自己将来的劝解有用,逼迫太急,也会让赵研对自己也生气的。
就在赵研刚刚厨房后,小京也推门而进,霍江炎赫然发现小京的眼圈也是红的,顿时明白刚才他在播放林阳的录音时,小京正好也听见了,想必是等妈妈进去后这才推门而进。
“爸爸,我进去写作业了。”小京并没有追问林阳的录音,也没有任何感触,或者说是觉得有点尴尬吧,毕竟,听到的亲生父亲的话语,而播放者又是继父,别说一个孩子,恐怕一个大人也会觉得尴尬不已的。
“好,等你妈妈做好饭,咱们就吃。”霍江炎明白小京的感受,他其实也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如果自己坚持一段时间,等到吃过饭后,不让小京听见或许就好些了。
“谢谢爸爸。”小京一边说一边上楼,并推开了自己的卧室,随即反锁上了门。
赵研也许是听见小京的声音,就从厨房出来,“小京回来了?”
“回来了,进屋写作业了。要不要,你也休息下,我去做饭?”霍江炎考虑到赵研的感受,就问道。
“不用一会儿就好。还有二十分钟就行。你也洗下手吧,一会儿帮我拿下碗筷。”赵研想了想说道。
“好。”
此时,反锁上门的小京,突然趴在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她既是为自己又是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加是为妈妈而哭,因为她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在于自己是一个女孩,如果不是自己,妈妈也不会受苦的,虽说父亲此番道歉了,但是她觉得这太迟了,迟得觉得那不是那个爸爸了。
在哭声中,小京迷茫中睡着了。
当二十分钟后,赵研和霍江炎去唤小京时,却没听见她的回应声,而听见她的轻轻打鼾声,夫妻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就专门给小京留下一点菜,然后两个人这才去吃。
在吃饭时,霍江炎再次开口了,“研儿,你有没有考虑过小京的感受?作为一个女儿,虽说你恨他,但是他毕竟是小京的亲生父亲,而且父女感受,你有没有深同感受过?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如何?”
“我已经说过了,她要愿意,你就带她去。我反正是不想见他。”赵研板着脸,语气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可是我是小京的继父,与你带是不一样的性质。”霍江炎再次说道。
“我反正是不会去的。”赵研再次丢下这么一句话。
“可是他毕竟向你道歉了。”霍江炎努力劝解道。
“道歉?这算是道歉?他自认的忏悔书差不多。道歉管用吗?我被打时,他道歉过没有?小京被打时他道歉过没有?还有,当初,他辱骂我们时没有道歉,现在道歉,能还回来当时对我们自尊的伤害不?对小京的脆弱的伤害不?”赵研连发炮般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