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天下有哪一个儿郎是不想封侯拜相,建功立业的呢!可他却偏偏为了我,掐断自己一帆风顺的仕途。
“别多想了!”饭桌上,沈潋殷勤的为我夹了一筷子无刺的鱼肉,温柔十足的安慰我,“不过就是个四品官,俸禄那么少,还没时间陪伴媳妇你,现在好了,为夫继承祖业,好好的经商,好好的陪伴宁儿,你应该高兴的!”
“嗯,高兴!”我用力地点点头,也殷殷勤勤的给他夹了一块子菜,跟着又埋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如果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当然高兴,可我就怕,你是在委屈你自己。”说着说着,我一个没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呢!”沈潋避过我的话题,抬起手,认认真真的给我擦泪,想了想,又安慰道,“这一切真的是我心之所愿,你千万别多想,沈家官场上有外祖家和三弟就好,我并不一定非要凑热闹。”
“那也不能这般儿女情长啊!”我眼睛红红,盯着他道,“我总怕旁人会笑话你。”
“是你想多了吧!”沈潋又扬唇一笑,“我们沈家和皇家联系这般紧密,又有一个国公外祖父做后盾,谁敢看低我!”
“这就好!”我还是那副苦哈哈的样子,不过心里的愧疚,明显降低好多。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吃的非常不是滋味。
吃完饭后,沈潋去处理他官场上的交接事宜,我则是派人去请了大嫂,想着终于得闲下来,应该跟她联系联系感情了。
大嫂估计也是闷的厉害,一听我召唤,立刻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
两人相见,我心中不免又是一番唏嘘,眼眶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见我就这么伤心吗?”大嫂一身红色箭装,依旧是不知客气为何物,上前两步,一屁股就坐在了我身边,一手抱着我的胳膊,一手帮我抹眼睛。
“怎么会呢!”我任她动作着,丑丑的笑了,“就是好久不见了,有些想你!”
“哼,算你丫有良心!”大嫂乐哈哈的嗔了我一句,然后拐里拐弯,又陪着我骂起长清。
我不想再背后讨论别人,因此没等她说几句,便打断她,哼唧道,“说她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高兴的事儿吧。”
“也是。”秦韶华讪讪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听说你前次遇险,还收了个弟弟?”
“是啊!”我点点头,心里突然浮现出阮由那白衣胜雪的样子,忍不住凑近她,猥琐道,“还是个美男子呢,有时间带你去看看,反正我现在也下不了床,把他交给你,我放心!”
“得了吧!”大嫂见怪不怪的瞪了我一眼,一语道破我的心思,“我看你就是想利用我,好让那位别破坏你们夫妻的关系。”
“嘿嘿嘿,大嫂就是聪明!”我撒娇似的往她怀里拱了拱,想想,又道,“不过说真的,他虽然看起来很高冷,实际上却只有六七岁的心智,所以有时间的话,你就多带他玩玩,好好教教他成人的为人处事之道!”
“知道了!我的小公主!”大嫂不耐烦的笑笑,伸手刮刮我可爱的小鼻子,诚心诚意的许诺,“看在你的份上,我一定主动你去找他,然后好好的教育他,让他恪守一个成年男子的准则,绝对不能对你这个有夫之妇存什么非分之想。”
“嘿嘿嘿~”我又连连傻笑,忍不住激动起来,冲着她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如此说来,就谢过嫂嫂你了!”
“不用!”大嫂豪爽的一摆手。两人相对向望,抱着笑成一团。
说到最后,我又忍不住问起白莲花的事。
大嫂对于白莲花向来没什么好脾气,这番听我问起,更是吐槽的相当愉快,连珠带炮道,“你可别提了,自从那女人来到大房,沈演就再没正眼看过我,也不敢看,不过那两人倒是过的挺愉快的,女的喜欢作,男的喜欢纵容女的作,一日过的比一日精彩!”
顿顿,又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不用争,也懒得争,但愿这种状态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唔,您想的真开!”我无可奈何的斜了她一眼,百转千回了好多遍,却始终说不出,白莲花其实是我怂恿给她丈夫的。只能拐弯抹角的询问起,“那你就没有把自己夫君抢回来的心思吗?”
“怎么抢?”大嫂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愤愤道,“两个本来就没感情的人,相敬如宾都是奢侈,又怎么可能真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我看你真是蜜罐子泡太久了,连最简单的人间疾苦都忘了!”
“那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你又不愿意和离,难道真的一直这么孤单下去?你狠得下这个心,我都看不下去啊!”
“这有什么看不下去的。”大嫂坦然的笑了笑,“我都能过得下去,你又有什么看不下去,再说了,一个人就不能幸福吗?凌元宁,我告诉你,幸福的来源应该在于自身心灵的潮起潮落,而不是在于别人的宠爱于,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话说相当实诚,想了想,又道,“不过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的,以后我可以试试。”
“嗯。”大嫂点点头,然后就没了后话。
“怎么又不说了?”有点儿胆怯的窥了她一眼,我低声问。
心里却想着,不管一个人面上有多坚强,在她的心里,总是有些柔软的地方的,平时感觉不到,但是每每被触碰,都会心酸的紧。婚姻于大嫂,应该就是这么一个存在吧,我想。
“没什么好说的。”大嫂勉强的笑笑,“人家两个恩恩爱爱,我不过一个外人,就算顶着正妻的头衔,事实却还是无法改变,也不容改变。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可是有二十多年的感情,我算什么!只怕在他沈演心中,我不过是一个打碎他梦想,让他娶不了心爱女子的负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