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我以为他会放过我时,他却突然松手,任瓷碗银匙一起落了地,声音好不清脆。同时以最快速度抬起我下巴,偏头吻了过来。
他的吻,我是熟悉的。每一分力度,每一丝甜度,每一点温度,我都清楚的好像自己身体里的某一部分。因为在无数个夜里,我都是靠着这种温度过活的。
诶,这点你别多想。
之所以会这样,并非我又多重yu,而是我身边这个男人太过磨人,他总是固执的以为我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然后每次一入夜,他都会紧紧的缠上我,非要将两人粘在一起,又常常逼迫我,欺负我,让我只能通过他的呼吸来呼吸,以此证明,我是离不开他的。至少曾经的某一刻,我没他的呼吸,是真的会死。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伤过我好几次后,又一次,占据了了我的呼吸。你说我该不该推开他,给他一巴掌!说该吧,他肯定会生气,然后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恶化,无法挽救;说不该吧,我心里一口气又咽不下去,总觉得两人是不平等的,而我一个公主,又不愿意成为某个臣子的附属。
“想什么呢?”沈潋慢慢松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两人像连体娃娃一样的对视,任彼此呼吸交缠,亲近到了极点。
“没什么。”我摇摇头,思绪兀自散乱。
“苦吗?”他话题一转,又问起正事。
我摇摇头,回想前事,眼中闪过一抹惊愕,然后羞涩的摇头,“不,不苦,相反还很甜。”
“是吗?”沈潋微微一笑,第三次将鱼羹送到我唇边。
我尴尬一笑,凑上前去,大大方方的含了一口,可结果却是苦的舌头都麻了。
“沈潋,你又骗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真是好不委屈。
“这点我也没想到!”他暴躁的甩甩头,然后看着我,严肃道,“方才你明明说不不苦,是甜的。”
“是啊,没错啊!”我点头,从他嘴里吃到的肉羹的确是甜的。
难道……我们两人目光相对,都想到了一些可能。
“再试!”沈潋认真的看着我,随便端起一些吃的,便扯着我试了起来。
最后,事实证明,只有通过他的嘴,我才能愉快的吃东西。当然,付出的代价是,我的嘴都快要肿了。
“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吗?”肚子饱饱后,我看着野狼一般的男人,闷闷发问。
“我觉得挺好的。”沈潋得瑟一笑,餍足都写在脸上。
“唉!”我叹口气,不想再跟他多说。可偏偏这男人的脸皮是厚惯了的,你跟他说话,他会陪着你说,你不跟他说话,他绝壁缠着你说的更猛。
所以,无辜的我,最后竟然直接醉倒在了他催眠般的絮絮叨叨当中……
第二天醒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府医看看我的舌头,可奈何,某男就是打定主意不给我出门的机会,因此被逼无奈的我,只能任他动作,用他喜欢的方式给我喂饭。
酱紫,一直持续了三天,他才大手一挥,不情不愿的给我请来了府医。
先前说过,沈府府医跟我是极熟的。往日我每次装病,都是他出的大力气。可这次相见,我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估摸着,是凌深的话起了大作用。
号完脉,又折腾了好一阵子,他才颤颤巍巍的跟沈潋禀报,我这病是没治的,至少光凭草药,是治不了的。
“那怎么办?”沈潋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代我问出我最关心的问题。
“听天由命!”府医一抚美髯,骄骄傲傲的给出论断。
“胡说八道!”我瞪了他一眼,“过来再看一次!”
“看两次都不行!”府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闲闲的跟我解释,“二少奶奶你这是典型的心里苦,光吃草药没用,必须把心里的压抑、忧郁、愤恨,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完了,才能好起来,不然的话,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心里苦!”我呢喃着这三个字,不经意间,和沈潋的目光对在一起,两人皆是一震,又很快避开。
待回过神来,这屋里这里哪还有府医的影子。
摇摇头,我不由感慨道,小样,跑的还真快!
日子就这样过着,打打闹闹,起起伏伏,倒也自得其乐。
尤其是大嫂,在经过长清、白莲花事件后,我们两人算是彻底走到了一起。有事没事总喜欢凑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说说这家八卦,道道那家长短。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天一大早,我正跟锦秋一起研究新的发式,两个人叽叽喳喳,谁也不惶多让。可就在轮到我阐述意见的时候,锦棠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慌张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主子不好了!”
“什么事,慢点说。”我示意锦秋倒了杯茶给她。又亲自动手,给她顺了两下背,才勉强懂了她的意思。
皇上来了!凌深来了!狼来了!
三个意思一齐冲进我脑中。刹那间,我觉得我都要晕菜了。关键时候,还是锦秋扶住我,一面帮我抚弄心口,一面发自肺腑的劝道,“主子,皇上的脾气您又不是不了解,他说来看您,那就一定会想办法见到您,与其躲躲藏藏,让别人看笑话,倒不如大大方方,把所有人的嘴堵住,您说是不?”
“呃!”我拧眉,表示很纠结,“从理论上讲,你说的的确不错,可问题是,我真的不想见他啊!”
“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锦秋认真的看着我,小拳头舞动,做鼓舞状。
“唔,速战速决。”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然后两眼发昏,两股战战的往外走。
最外面的厅堂,某恶心男已经上座。见我心不甘情不愿的露面,他倒是一点儿都不矜持,径直便站了起来,还朝我贱贱一笑,怕我反悔逃走般的大声喊,“元宁妹妹不必多礼,坐下就好。”
“是,皇上。”我慢吞吞的移到他跟前,僵硬的屈膝,扯着嗓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