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非突然以单身五千年的手速在包装纸上奋笔疾书起来,丑时女虽然有些好奇,但仍然面露微笑,静静坐在原地等着自己伪写轮眼的冷却时间再次刷新。身为一个普通的中阶妖怪,拥有这大妖怪等级的防御力场,显然是有着大量的限制的,无法随意移动就是其中之一,但即便如此,她也有信心自己的防护罩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李非打破,而她在这之间也没有闲着,每次木槌挥落,都结结实实地将一部分伤害转嫁到了李非身上,让他的胸口发出阵阵刺痛,险些吐出血来,手上的速度也随之一滞。
就在这敲击声和水笔摩擦纸面的吱吱声中,几十秒时间悄然流逝。丑时女扭过头来看向李非,眼中两团绿色幽火再次燃起,而这一次,那稻草人已经变得相当有李非的样子,除了材质不一样外,已经有了廉价粘土人般的水准。只要它这次一槌砸下,李非的胸口很可能将会被血肉模糊地洞穿。丑时女想起干掉对方的丰厚悬赏,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随后,木槌毫无怜悯地挥落。
一声钝响在面前响起,女妖还没来得及定睛看去,手中木槌已随惯性落下。然后。。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带着全身骨骼尽碎般的剧烈疼痛哀鸣着倒了下去。
就在之前一秒钟,李非的匕首已然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地钉在草人正上方的墙面上,而匕首上插着的那张包装纸,则飘落下来盖住了整个草人。
包装纸上。。用油性笔以大师级的画工画了一幅丑时女的全身像,而且不知李非处于什么目的,这居然是一幅人体艺术性质的**画像,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纤毫毕现,完全精致而写实。方才丑时女的最后一锤,就是落在了这张画像上。以巫毒术当中“祭品与对象相似度越高,伤害转嫁越明显”的规则来看,女妖这一击很可能吃了暴击,被反馈了几十倍的伤害。而诅咒这种发自内部的伤害,覆盖于它身体之外的防御力场显然是免疫不了的,何况输出的来源还是它自己。
“所以我就说了,不要在书画双绝的本大爷面前玩这种把戏。。”李非脚步虚浮地跨过女妖,将匕首从墙上拔下来,似乎之前的高速作画和精准投掷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
“为、为什么。。”丑时女一手按着肋骨尽碎的胸部,一手弥留地扯住李非的裤脚,“为什么。。会是**画。。你这个混蛋。。”
“很简单,因为我只会画**画。从一开始,我学习画画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总有一天,一定要让大家看着我的作品撸。”李非抬起头闭上双眼,眼角晶莹闪烁,“五千年了,我终于做到了!****们,这是多么励志的故事啊!”
丑时女没等听完,就猛地咳出几口鲜血,缓缓化为残烛消失了。
用老话说,就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刻的花魁公主大人,依然按着刀柄在十三楼的黝黑走廊中缓缓前进着。这条长廊没有半点光源,死寂得像一条墓道,纵然湛墨手中的红莲剑火光要比李非的匕首光芒炽烈得多,竟也无法驱散多少黑暗。
铃铛声,一振一振地突兀响起,如同水波纹般在空气中扩散着,随之而来的,还有忽近忽远的童稚笑声。湛墨默默停下脚步,双手握刀警惕地望向前方。
那黑暗中,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身影慢慢地浮现出来。并不是由远而近从黑暗中走来,而是如同字面意思,仿佛一局水下浮起的尸体一般,在本该是空气的位置一点点出现。那女孩留着修得整整齐齐的齐耳短发,皮肤洁白得像是在瓷器上雕琢出来。她穿着五光十色的盛装和服,一手举着纸风车,一手抱着一只面容机械而惊悚的和式娃娃,冲着湛墨低声轻笑着,腰间挂的两只铜铃铛无风自响。
“呐,大姐姐。”小萝莉歪起脑袋,本该天真的笑容里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随着这脆生生的童音响起,湛墨忽地感觉眼前的空气猛然震动了一下,而后,一种由内而外的痛苦束缚感传遍了整个身体,使她清晰地感觉到,一根无形的锁链不知何时紧紧缠在了她的灵魂之上,而那锁链中所蕴含的内容,也像烙铁般直接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不遵守游戏规则,会死。
“言灵术。。原来如此,终于轮到你出场了么。”湛墨淡然收起剑,作为捉迷藏游戏,杀掉参与者显然是违反游戏规则的,“座敷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