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集结了整个百鬼夜行的力量,要创造出一个城市大小的**空间也是不可能的,否则从前的高天原妖界空间也就不至于成为遗址了。就和之前所说的一样,李非现在所处的这个结界,是建立在现实世界京都城基础上的重叠空间,只不过内容物被妖怪们以惊吓人类为主旨作出了一些更改,房屋样式也以破败的和式低矮楼宇为主。所以,即使隔了几条街,那座挂着“如月病院”四个大字的宏伟建筑早已一目了然。大约二十余层的住院大楼一片漆黑,只有少数几个窗户中透出也许是紫外线灯的森森紫光,让整幢楼房仿佛一座孤立的坟茔。
“真是让人不快的建筑。。”李非自言自语着,因为一路走来湛墨基本不愿搭理他,只是自顾自走在前面寻觅道路,顺便砍掉了几只不长眼的挡路妖怪,“要是叫圣尤利安娜医院多好。。”
“叫那种名字就更糟糕了好吧!”湛墨终于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是多想这部书被封杀?”
(中注:圣尤利安娜医院出自《夜勤病栋》)
转过最后一个街口,病院大楼赫然矗立在了空无一物的宽阔街道对面,而李非之前跟丢的甄洛,此刻也正缓缓消失在大门内的黑暗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把这坑爹货带下飞机。。”李非扶额长叹道,“我现在觉得我简直就是在走《零真红之蝶》里追姐姐的狗血桥段。。只不过主角手里的神器从照相机变成了油性笔。。”
“别玷污百合神作了,你现在走的明明是《尾行》的桥段。。”湛墨正准备狠狠地吐槽到他体无完肤,身边空无一人的电话亭突然一惊一乍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声音。
“你接吧,”李非淡定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进电话亭的话出来会变成内裤外穿,不太雅观。”
“信不信我拿氪石糊你一脸。。”女怪盗不胜其烦地叹了口气,伸手召唤唐刀出鞘,以鬼力将刀悬浮在电话亭门外的半空中,然后钻进那狭小的空间内,摘下聒噪不停的话机贴到耳边:“喂?”
听筒中沉寂了几秒,接着,伴随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咯”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话了:“我现在。。离你还有二十米。。”只是说完这一句,电话中便响起了挂断的忙音。湛墨仿佛对这个展开丝毫不感到意外,扣上电话后,也不急着离开,靠在电话亭内壁上百无聊赖地修起了指甲。大约十秒钟后,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我现在。。离你还有十米。。”
“我现在。。离你还有五米。。呵。。呵呵呵。。”
如此反复,湛墨第四次拿起听筒,里面显示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然后,那个沙哑声音带着迫不及待般的口气,猛地提高了音量:“我现在。。”
“。。就在你身后!”
“好的,感谢你的耿直。”湛墨闭起眼打了个响指,惨烈的叫声瞬间从她背后响了起来。她挂回话机,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回头转向电话亭门口那只全身煞白,披着裹尸布伸着手,被空中落下的长刀钉在地面上的悲惨妖怪。
“公主殿下,您这简直惨无人道啊。。”李非一边说着,一边无比麻利地以水笔在妖怪背上画了个圆圈,并在中间写上了一个繁体的“龟”字,“你怎么知道这货会从背后突然出现的?”
“我要来偷日本的国宝,高天原妖族又半附庸于日本政府,我当然事先研究过百鬼夜行的能力和特点。”湛墨习惯性无视了李非的逗b行为,拔出刀在妖怪的裹尸布上蹭了蹭鲜血,收回鞘中,“除了几个进阶成高阶妖怪的比较棘手一点之外,这帮只会以一成不变的怪谈手段吓人的小妖都是脑残。。”
“你这么一说,高天原妖怪的脑残比例好像是有点高。。”李非一面跟在湛墨身边向医院大门走去,一面想起了之前交手过的担肮皇且蛭咛煸獗呙挥醒庵种氐阒醒w臀艺庵钟判愕娜嗣窠淌γ矗占熬拍曛埔逦窠逃翟谑翘匾恕!!p> 还没等他自我陶醉完毕,湛墨突然停下脚步,伸出刀柄拦下了想继续前进的他:“啧,说曹操曹操到,棘手的家伙来了。”
李非抬起头,顺着她的视线向前看去,不知何时,一个姣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的阶梯上。
那是一个约莫十二岁左右的小萝莉,身体在这不算寒冷的初春裹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针织帽和不知绕了多少圈的围巾遮住大半张娃娃脸,软蓬蓬的冰蓝色长发从帽子下钻出来,一直垂到腰际。她用戴着棉手套的右手将围巾向下扯了扯,哈着白雾,露出一脸小恶魔般的坏笑。随着她这不经意的动作,一道晶莹的冰墙封住了整座医院入口。
“到此为止了贱民们!休想通过本雪女大人把守的大门!”
(尾注:《我在你身后》是日本都市怪谈之一,内容和文中表述大致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