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他不失时机地在他猛追左雨薇的时候恰到好处地献上了一束美丽的百合花,把他跟左雨薇的关系推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而且帮自己买了单,让他倍儿有面子……林林总总,一幕幕场景都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尽管冷箫遇从来没有准备交这样一位朋友,但是藤田小三郎还是默默地为自己做着什么。每次见面对他都是那么恭敬有加,对他的皇子身份看得比谁都高……
现在他就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动弹不得,他真要把他一刀刺死吗?
不,从骨子里冷箫遇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从小失去亲生父母的他对周围人对他的帮助特别敏感。谁对自己好一点他都会记在心里。这也正是家里的佣人们特别喜欢他的原因。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外人,他们都没有必要对自己好。所以他把这种好都当成是一种恩赐。
冷箫遇准备再给藤田小三郎一次机会,哪怕只是一次。他不愿意藤田小三郎仅仅在俄沁罗斯人刚刚离开后的第二把就被自己ko。尽管他没有准备把“赌王”的位置让出来,但他知道作为第二名的藤田小三郎也是一位斗士,斗士是需要面子的。而这个面子也是冷箫遇能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于是他没有下上限,而是只下了2000。他想如果自己把把2000,就算对手四注全跟也只会输8000,不至于在这一把就全部输光。他想给对手一次机会,哪怕是赢一把的机会。
藤田小三郎的底牌是一张k,面上是一张k。他原本觉得自己的运气来了,但是当他看到冷箫遇面上是一张a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牌又丧失了信心。现在他的命运似乎已经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全都是被冷箫遇来主宰了。
藤田小三郎紧张而可怜地看着冷箫遇,就象一只老鼠被猫逼到了死角,正在等待猫爪的降临。
2000,冷箫遇只下了2000。藤田小三郎脑中迅速闪过一种提示——他的牌不行,他的牌不行。藤田小三郎对冷箫遇的计算能力已经完全了解了,冷箫遇就是那种好牌尽量赚,坏牌弃得快的人。现在轮到他下注,他居然只下了2000,离1万的上限相差甚远。是的,机会来了,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根据冷箫遇的判断来下注,还是藤田小三郎的根基。
于是他重新坐直了,把一万元的筹码推到了下注区。然后看着冷箫遇的表现。
冷箫遇被他的表现惊呆了。他没想到藤田小三郎居然加注到了上限,就算他底牌是一张k也仅仅是一对k,怎么可能赢得过自己的一对a呢。
他想放弃了,他还是不愿意藤田小三郎在这一把里面死掉。但是他觉得如果这样放弃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对手。况且恐怕裁判也不会答应,因为这明显有悖常理。他又不是没有筹码,从来没有见过哪位玩梭哈的在起手拥有一对a的情况下弃牌的。要知道一对a可是在仅仅发到两张牌的情况下最大的了,最大的牌还要弃牌,理由何在。
现在弃牌,等于那位已经拿着刀子准备刺上去的角斗士突然把刀扔了,理由居然是肚子饿了。这简直是拿全世界的观众在开玩笑。
于是冷箫遇只好硬着头皮又加了8000。
第三张牌,冷箫遇拿到一张9,而藤田小三郎拿到了一张a。冷箫遇总算松了口气,这回不用他叫注了。而且自己得到3张a的机会也减少了。
而藤田小三郎当然没有任何犹疑,自己一张a一对k,这牌实在太好了。他继续下注1万,冷箫遇只好跟上。他仍然没有弃牌的理由——一个可以让裁判觉得合适的理由,因为他手里始终是两张a的优势。
第四张牌,两人都得到一张j。按牌面,仍然是由藤田小三郎叫牌。他几乎已经迫不急待了。他把最后的1万筹码也押了上去。并且微笑着看了一跟冷箫遇。一种暂时的胜利者的神情已经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推断,如果冷箫遇一开始是一对a的话,他绝不可能只下2000元的筹码,所以他的底牌不会是a。
那么,就算满打满算,即使他的底牌是9或者j,现在也才一对9,或者一对j,而自己是一对k在手,已经胜了。而手里又握着一只a和一只j,也就是说下面的牌里面只有一张a或者j了,这正好减小了冷箫遇得到一对a或者一对j的机率。
而冷箫遇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了,藤田小三郎的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弃牌的理由。如果他弃牌,裁判肯定说他消极比赛,甚至会取消他的参赛资格。而藤田小三郎也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上去了,这一切都可能要结束了。他一边跟上了1万,一边祈求上苍眷顾一下他的对手,可以给他胜过自己的牌。
第五张牌终于落到了桌上,藤田小三郎的是一张j。他简直太高兴了,现在他已经有一对k和一对j了,然后他又看了看冷箫遇的牌,是一张a。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心想:不错啊,差点让他一对a赢了,幸亏现在自己两个对了。唉,要是那张a早出来一些,他藤田小三郎也不敢跟冷箫遇拼这最后一把了,看来这一把真是自己时来运转的征兆。不光牌好,连拿牌的顺序都给他安排好了,可以让他义无反顾的跟他拼到底。
于是他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缓缓翻开了自己的底牌——那张k。
裁判和观众们都有点沮丧,就象看角斗的奴隶主们发现地上的弱者突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那样,很失望。
冷箫遇的表情现在最复杂,他看到了胜利的来临,他也感到了对手的死亡,他的眼神充满对他的怜悯和不舍。特别是当他看到藤田小三郎几乎是在庆祝的时候,他真不想给他更重的打击。他的手压着那张底牌迟迟不肯翻过来,在裁判的示意下,他才很不情愿地把它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