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海山无比熟悉。正是他的同桌朱的声音。大腿上那一阵剧痛当然则是她的小手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的结果。
“死猪,你干什么啊?”海山尽可以能压低自己的声音,吼向这个同桌。
‘猪’是海山给她这个班级第二名的同桌取的外号。当时姓朱的同学不取‘猪’的外号,是绝对对不起这个特殊的姓的。貌似当时姓朱的同学,都有一个与‘猪’有关的外号。例如身材丰腴的,可以叫肥猪;身材消瘦的,可以叫病猪;男的朱姓同学,可以叫公猪;女的朱姓同学,可以称母猪;朱姓的同学把别的同学气极了,就可以直接在原有外号前面加个‘死’字,变成了‘死肥猪’、‘死公猪’等等。对于这个同桌,若真要给朱评个等级,朱在海山心里则是标准的‘五花肉小野猪’。因为朱不胖不瘦,身材矫小,只是性格异常暴躁,如同野猪而已。
“你想问什么?臭……流……氓!”朱翻着白眼,以一种极为鄙视且厌恶的眼神看着海山。
“你说谁呢?谁是臭流氓?”
“不是你还是谁?”
“你才流氓,我哪里流氓了?我只是问一下发生什么呢!不行吗?”海山摸着自己红肿的大腿,愤慨她的心狠手辣。
“不行!”朱断然拒绝。
“多管闲事。你下次能不能直接说啊?没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么?”海山想起腿上的剧痛,仍就心里不平。
“我是女的,不是君子,我就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口……再说,有什么好问的,她不就是有一对大**么?风骚得厉害!是不是你们男生都喜欢看大**?”朱的话醋意十足,只是海山觉察不到这种浓浓的醋酸味而已。
海山当时也的确很单纯。若干年后的海山回忆起自己的初中时代时,一个本该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像一个孩子一样傻傻地度过着,不禁也会感叹自己的晚熟。那时的海山对于男女方面的事情也仅限于生物课本上的生理知识,对现实的东西竟然毫不知情,甚至模糊地害怕。只是模糊地知道,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动几下后,就有会有孩子了。至于为什么会有孩子,细节是什么,生物课上虽然就原理也讲过,但平面的图画只是显现了一个形状,却并没有呈现具体过程。
都说好奇是孩子们的天性,在海山身上也是显露无遗的。他当然想过去探究,只是当时太过于保守,消息太过于闭塞,自己又太过于害羞。害羞到甚至连租碟片的小店都害怕进去,对性的幻想只能是依靠自己形体的联想和同学们口中丰富的细节来模模糊糊地构成了自己的性的概念。朦胧中带着几分猜测,猜测中带着几分想象,他不断地以自己男性的身体去联想女性的身体。直到大学时,当他终于无意间地知道女性实际上是有三个出口时,一连震惊了好几天。这与他平时参照男人的身体是两个出口,那女人应该也是两个出口的情况大为不同。甚至,他一度怀疑女人跟男人就不是同一物种,而女人可能是外星人的奇思妙想。
“你讲话怎么这么难听!谁要去看大**啦?我是看他们为什么偷笑。你整天就大**大**的,我看你是羡慕人家胡老师吧?”说完,海山便上下打量起这个同桌来,眼光似乎要带着透视的味道,然后又摇了摇头。
“死流氓,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喂虾。我这还没有发育呢!”朱愤怒地压低声音,连忙用手臂护住身体。
“真的?真的没来书上讲的那个什么什么?”
“真的没来!”朱羞红了脸,脸上火辣火辣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海山的当,被海山牵着鼻子走了,醒悟过来的她,愤怒至极。海山只觉得自己大腿外侧传来一阵更加强烈的疼痛,耳边还传来一阵幽幽地声音‘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才不是好东西,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你是我谁啊,你管我干什么?”海山被腿上的疼痛气晕了,傻到分不清朱的那情窦初开的醋有味道。
“笑话!我闲得慌,我才懒得管你。你死都不关我什么事!”朱一脸愤怒,美丽的小脸气得通红。两颗虎牙狠狠地对咬着,她希望中间的空气立马变成是海山的肉,让她撕碎吃掉。
“你超过三八线了,把猪蹄挪过去。”海山见朱的手越了界,一马掌拍在她肘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压低声音警告了起来,“唉……不准还手!你刚刚掐了我两下,我现在是还你的!”
朱气极了,眼睛瞪着他直冒火。正好余光瞟到海山的脚也越过了三八线,一大脚重重地踩了上去。
“把你的狗腿拿过去!”
海山被踩得生疼,眼泪都快出来了,都说十指连心,同理,脚趾也是连心的。看着朱一直用手臂护着身子,海山阴险地笑了,
“你把个手臂摆在我面前,是等着我的来掐的么?”说时迟,那时快,海山话音刚落,掐的过程也已经结束,又压低声音警告着,“这是我还你的第二下,现在我们两清了,互不相欠。”
等朱听到声音时,已经被掐得滋牙咧嘴,顿时也就趴在了桌子上。
“别装了,我没有下多重的手!”海山心里坎坷不安,毕竟他是男孩子,作为一个男孩子让着女生似乎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气头上的他,偏偏又喜欢孩子一般地斤斤计较。
朱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里。海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去安慰。还好老师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正打着瞌睡,要是老师发现了她趴在那里,然后她告诉老师他打了她,海山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当然,海山的这种想法完全是多余的。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大腿内腿一阵更为持久而剧烈的疼痛。朱趴在桌子上,贼笑得脸都红了,为自己能成功偷袭海山而兴奋不已。她为她使用过无数次的这招,仍就屡试不爽,而开心不已。
无耐动静太大,大腿内侧绝对属于男性的敏感区域,这要是放在女生身上绝对算得上是流氓罪了。海山也一直不明白,同样是大腿内侧,为什么女生掐男生,就不算骚扰,而男生只要稍微一碰,就会被骂成是臭流氓呢?难道男生的内侧天生就不值钱么?
同样是大腿,只是一侧之隔,但产生的效果也是绝对不同的。外侧似乎天生就皮厚经掐,内侧哪怕是轻轻一碰,也会敏感至极,如果是掐,那疼痛会放大好几倍。无奈,海山撕心裂肺的暄赖纳簦沼诨故潜唤蔡ㄉ险蜃蓬睦鲜ω蹲降搅耍试颍p> “她掐我。”海山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这个傻乎乎的海山丝毫没有男人的一丁点的风度,一下子就把朱给供了出来,孩子一般。
然后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最后两个人都被罚到后面,靠墙‘面壁思过’去了。
若干后年,有人问海山,你长得也不丑,怎么在初中就没有谈个女朋友啊,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海山面对问题也只能苦笑,一方面也许是由于家庭条件的限制,但更多还在于自己当时太幼稚的,‘太傻太天真’的缘故。
班里奇差的英语成绩最终还是引起了学校的注意。戴校长也觉得把这么一门主课中的主课让一个新毕业的小姑娘去教,似乎也有很大的不妥。再加上这个小姑娘还要经常陪他出差,还要为他做会议记录,这也占去了她太多的精力,教不好也情有可原的。
怜香惜玉的戴校长试着让她退下来,专职作自己的秘书,但胡老师仍然坚持自己能带好。对于小姑娘的要求,戴校长当然是顺从的。自己却偷偷地在窗子外听起她的课来,试图以自己这个老教师的经验来发现她这个新手身上的不足,然后她给她更明确的指点。
当同学们再次轻车熟路地请教问题,脸上露出了那只有男人才懂的微笑,登时就被戴校长看在眼里。他脸都气白了,他恨不得直接破墙而入,把这些小兔崽子们一手一个给捏死。这些小兔崽子胆子也真是顶天了,居然打起了他秘书的主意,抽筋扒皮都是便宜了他们。
一个男孩迷离满足的眼光在不经意地望向窗外时,恰好与戴校长的眼睛四目相对。一股杀人的寒意顺着空气迅速冰封过来,让他**的笑容瞬时凝固了。
窗子外的戴校长气得差点吐了血,难怪这些兔崽子成绩这么差,原来上课时都不干正事,竟干起了这下流的勾当。戴校长很快也出现在教室的后门,指着后面两排的所有男学生,大手一挥就全部招到门外面罚站晒太阳去了。胡老师震惊地看着戴校长的不请而入,更震惊刚刚还虚心请教,问着问题的男学生怎么一下子都到外面去罚站晒太阳去了?
戴校长当然没有说破,只是简单地解释他碰巧路过时,看见他们都在讲话,严重破坏了课堂纪律,得严惩。下课时,这些同学又一溜排地被招到了校长办公室,好好地被训斥了一番。回来的时候,每人都被要求写5000字的检讨,作为惩罚。
一个月以后,这个美丽的胡老师也因为身体欠佳的原因,离开了海山所在的4班。因身体不适的原因,她得到校长特批,被调到校播音室当了一个播音员,半年以后也升任了播音室主管的职务。从此,这位胡老师就用着自己甜美的嗓音一直陪伴着同学们直到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