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门人》
第二卷诡雾遗国之卷
第七十九章催命碑文
海上起雾了。
海上的风浪渐渐地大了起来,但是前路依旧是有着浓郁的海上大雾,偶尔窜出一两只雪白的海鸟,海水能见度貌似是有些低,因而它们扎进去几次也没见捕到几条鱼。
关小二趴在船头上眺望远空,但是雾气阻挡了视线实在是看不清楚,回过头来,发现不知不觉间轮船已经进入了一片迷蒙的雾沼内,这可是航海最不愿见到的情况,当然他们现如今是随波逐流,因而反倒是还算不受影响。
“鬼爷,海上怎么可能在晌午的时候起雾,貌似是有一些不大对劲。”关小二有些心里担忧的发表意见。
鬼狐狸也搞不明白这种现象,一般说来海上的雾气会出现在黎明时分,但是在阳光最为充足的晌午还有雾气积聚,这就有些不通常理了。
“既然是我们管不了的事情,就不去管束,看它自己能带我们去什么地方。”鬼狐狸答话道,他依旧是淡定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恐惧。
“话是这般没错,我就是怕万一碰触到什么暗礁就麻烦了。”关小二应和了一声,接着又说道了句:“鬼爷,你方才说这艘船是他们自己故意熄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方才让我看什么,前面雾这么大我实在是瞧不真切。”
“就像我之前说的,这艘船是它的主人故意熄火的,你想想也能想出来,这船上这么多的诡异东西,还在进行着那种惨绝人寰的古怪实验,到时候即便是到了日本港口又怎么能够顺利通过检查。”
鬼狐狸一这么说,关小二当时就灵光一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说的是不是这般道理,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到达日本港口,这艘船只不过是一个大幌子,他们在抵达韩暖流交界的准静止锋的时候就故意熄火,然后让海流动力推着轮船随波逐流,用这种方式来到达他们真正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关小二面色发红的分析着,越分析越觉得心情激荡,鬼狐狸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说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设计,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如果没有昨晚的那些暴乱,那么现在我们就能抓一个船员仔细问清楚了。”
说到这里,关小二的心思也逐渐的活络了起来,这时他又考虑到了事件中的一个疑点,当即就问:“那鬼爷,你说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靠洋流,就不熄火直接开足马力走不是更加快一些吗,总是觉得这么做多此一举有些累赘。。”
关小二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了,他现在已经基本上继承了鬼狐狸的思维模式,所以对于事件的分析推理有了一定的长足进步,就在方才,他在问话的过程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说下去,大胆说出来。”鬼狐狸依旧是面色带笑,失忆之后貌似是性格都变得开朗了一些。
关小二重重的吸了口气,说道:“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他们这么做很显然是不想让轮船的开动影响了海流的轨迹,而且他们也掌握不好海流的具体动向,换句话说,连他们自己应该都不清楚怎么开到那个目的地,他们必须通过海流才能到达那里!”
“没错。”鬼狐狸赞许的点了点头:“就是这般道理,他们也不晓得怎么发现的那个地方,估计应该是远古先民的智慧,这个我们不去考究,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按照他们的思路,只要是顺着海流飘荡,就一定会把我们送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接下来的航程无聊又寂寞,那些鬼面人的快艇没有再次出现,关小二和鬼狐狸又把船舱好好地搜索了一遍,关小二从几具研究人员身上扒下来几套衣服,准备到时候装扮成他们的样子下船。但鬼狐狸仔细想了想之后认为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为了保证安全还是到时候弃船暗中上岸,当然这种想法是十分可行的,船上有深潜水肺,况且一旦到岸那么游泳的距离又不远。
关小二和鬼狐狸轮流休息了一下,但是每个人都没有睡多少时间,四周的雾气越来越大,吸到肺里面湿漉漉的,船舱里面泛着一股血腥霉味,里面的尸体虽说已经被他们抛入了大海但依旧是余味萦绕,睡觉的感觉跟躺在棺材里一般十分不好受。
关小二没有睡多长时间,浑身湿嗒嗒的难受的厉害,雾气潮湿打透了衣衫,被海上热风一吹火燎燎的疼,没过一会儿就冒了一身的汗,汗水流过身子瘙痒难耐,用手去挠抓没过多久就起了一大片红色斑斓。
他担心是过敏,但是鬼狐狸瞧看后说并无大碍,二人就这般过二人世界的撑了三天,这三天里海上的雾气竟然一直都没有消散,关小二这才意识到,并不是海上起雾了,而是他们闯进了一片本就弥漫雾障的区域。
第四天清晨,关小二抱着膀子从船舱里醒来,外面依旧是昏沉沉的,他顶着冷风跑到了甲板上,发现依旧是有雾气,鬼狐狸一直倚靠在船板上守夜,见他醒了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关小二的神色恢复了不少,毕竟这艘船上什么都不缺,但是鬼狐狸和他都没有喝下面淡水舱室里面的水源,因为不能确定那些鬼面人的死是否和这些水有关联,他们没有那个必要去轻易涉险,这些日子以来的饮水用的都是船员们自己留下的水壶里的水,他们饮用了一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大碍。
二人坐在甲板上吃了点船员餐,都是一些速食产品,关小二一边生硬的噎着嘴里的面包,一边用眼睛瞟着远处的海水,赫然发觉远方的雾气昭昭竟然有了些许消散的迹象,他激动莫名的推搡着鬼狐狸,一时间险些把面包给生生噎到肺子里去。
“鬼爷,前边有东西!”关小二激动地指着前方的景致,那种感觉像极了当初发现新大陆的荷兰海盗马车夫一般癫狂热切,不过确实是这段时间里大起大落太多,关小二在压抑恐慌中生活的太久了,人的惰性与奴性总是相辅相成,安逸久了就想起来折腾折腾。
所以说这就是芸芸众生的生命,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生命在于折腾。
像关小二这种少年心性,从小肯定幻想过像海盗路飞那样征服星辰大海,发现新的世界然后夺取遗失的宝藏,屠龙杀怪之后还有佳丽相陪,但是现实情况仅仅是一个瘦弱的孬小子像野猴子一般趴在船板上死命的吆喝,连自己高兴的点都不大搞得清楚。
远处的雾气越来越消散,果然一个庞大的黑色影子出现在二人眼前,像是一个漆黑如墨的饕餮一般卧伏在那里,鬼狐狸见自己的推理被证实也是颇为欢欣,眉间舒展心情也明朗了不少,毕竟也是人类,这段日子以来在雾气中生活的也有些胸闷气燥了。
“鬼爷,那里貌似是有什么东西!”关小二的少年心性展露无遗,在那边呼呼喝喝的一顿吆喝,鬼狐狸喝止了他一嗓子,回身从船舱里取出来一个望远镜,打开盖子调好焦距开始观察起来。
关小二望见他这般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说到底鬼狐狸本来不需要这么做的,但是他把鳄眼给了自己,换上了一对普通人的招子,这就免不得要依靠望远镜这种物事了,不过想归想,关小二还是厚着脸皮用了鳄鱼招子,一时间炽热的眸光像两盏硕大的探灯一般穿云破雾,直挺挺的插进了远方的黑色岛屿里面。
“鬼爷,那里有个大石碑!”关小二的视野非常的发达,因而很容易找到关键点,鬼狐狸并没有郁闷神色,安静的顺着关小二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但是望远镜是端的看不清楚的。
“你用你的招子瞧瞧,上边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鬼狐狸少见的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推搡了一下关小二,关小二吐了吐舌头应和了一声,顺从的朝那块石碑上仔细瞧去。
关小二的心里越来越惊异,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这对鳄眼貌似是有些变态到离谱了,如果他能够看见自己的眼睛的话,一定会更加惊讶的发现鳄眼竟然在有规律的收缩舒张,这是它在自我调节焦距的现象,但是很明显比望远镜强太多了。
不过关小二还是看不出来上面写的东西,但他不是输在了视力上,而是输在了没文化。
“鬼爷,那上面的字我看不懂。。”关小二喃喃的说道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
“你照葫芦画瓢,把看到的写出来给我看,反正你有那对招子,左右手书写都行。”鬼狐狸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吩咐道。
关小二应和了一声找了纸笔,开始在航海日志上仔细临摹了起来,鬼狐狸在一旁安静的瞧看着,关小二一直写了好几页,忽的,他的手速越来越快似乎是极度的亢奋,越写越酣畅淋漓,下笔越来越力道遒劲,纸张被粗暴的撕扯划擦,而关小二的眼神也愈发的贪婪与癫狂!
鬼狐狸见他神色有异,立刻上前一个掌嘴强行制止了他,关小二被他这么一手搞得迷惘不解,但是气却喘的更加的厉害了。
“怎么回事?”鬼狐狸问他。
关小二摸了摸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擦了一把说道:“不知道,我就是写,越写越觉得心里畅快舒服,根本不想停不下来。。”
鬼狐狸听了这话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来回的踱步分析着关小二的现象,关小二安静的在一旁不敢发一言。
鬼狐狸分析了一会儿说道:“照此说来,你若是身旁没有我,估计会一直这么亢奋的消耗体力写下去,最后气力耗尽活活累死!”
这话说的关小二一阵心里发抖,他根本不清楚方才自己怎么了,心有余悸的回过身子望了望那块石碑,咕咚一声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鬼狐狸没有过多在意他,转移视线想看看石碑上的文字,谁知一看航海日志上的字迹,立时眉间紧锁的又便沉闷起来。
“你自己再仔细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鬼画符。”鬼狐狸指了指关小二手上的航海日志说道。
关小二闻言立刻看了一眼手上的笔记,但上面全是古文字他看不懂,这时鬼狐狸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解释性的话语,但是关小二听完后却如遭雷击一般吓的脱手将日志甩了出去。
地上的日志在甲板上被风吹动,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关小二方才的笔记,但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笔记上记述的不知道是不是碑文内容,因为鬼狐狸告诉他说,他写下来的东西翻译过来,密密麻麻的全是扭曲难看的“死”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