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气海?无用气海?废物气海?
众人晃神了瞬间,不知是谁忽然噗嗤笑了一声,紧接着大家都嘲笑出声,神情间不乏讥讽。看这位老者神神秘秘、满脸惊愕,还以为萧梓是有着什么非常厉害的气海,原来不过是个废物气海,而且还是个罕见的废物气海。
古往今来只有三个人拥有过这种气海,这岂不是意味着萧梓是历史上的第……四个废物?
恩,看来以后要离萧梓远点了,不然这等好运日后落在自家后代该怎么办?
嘲弄笑声此起彼伏,城主蹙眉,略感厌恶,他看着老者,稍感怀疑,问道“杨大人,你确定这是那什么……太极气海吗?”
城主很与杨大人也算是熟识了,知道后者博学广才,理应是不会弄错的。但他同样清楚萧无尘的真正身份,他实在很难相信,萧家的后代……居然是给废物。
杨姓老者看着光幕,片刻后收回目光,带着几分可惜的摇摇头,道“我当然确定”
城主闻言,悄悄看向附近的萧无尘夫妇,后两者脸色发白,张尹更是痛哭流涕,他沉吟片刻,慢慢的走了过去,先后对着萧无尘和张尹尊称道“萧大哥,张姐”
满怀期待的带着萧梓前来参加天赋鉴定,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此时周围的嘲弄声与萧梓的背影形成反差,萧无尘和张尹又怎能好过,其实他们并不介意萧梓是否废物气海的事,他们只是在痛心萧梓此时处于讥讽鄙夷风浪中间,而且日后,只怕这等风浪不会少。
萧无尘看着城主,极为艰难的苦涩一笑,道“城主,您好”
张尹早已泪湿脸畔,她看着儿子的身影,萧梓一动不动的,想必是难以接受事实吧。
城主眉心中浮现几行感伤,短暂沉默后,道“萧大哥,我有个提议,能够最大程度的帮到你,只是我希望你别以为我趁火打劫就好了”
萧无尘道“城主请说”
城主道“我知道你欠债于罗家,现在鉴于你儿子的情况,我愿意替你们偿还债款,并且为你们提供报酬足够丰厚的工作,只要……”
萧无尘猜到了城主接下来想说的话“只要我给你国试令牌,对吧”
城主沉默认同。
萧无尘看着萧梓的背影,再次苦笑一声,道“当老天赐给我这个儿子的时候,我本想留国试令牌给梓儿,谁知老天并没有赐给梓儿好的天赋,既然如此,我们一家人平平凡凡、平平安安的在白新城度过一生也是不错的”
“国试令牌,我会给您的。希望你能做到你刚才说的话”
城主听了,微怔,问道“老天赐子?这是怎么回事”
萧无尘笑着将事情经过解释给城主听,了解事情经过后,城主多看了眼萧梓,这是别人家的事,虽然他觉得不可思议,但萧无尘夫妇很明显已经把萧梓视为己出,既然如此,他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萧无尘答应将国试令牌给他了。
与国试令牌相比,其他事都不重要。
……
外有喧哗,内静处子。
萧梓盘腿坐下,盯着这棵树苗,眼泛好奇涟漪。在这片荒芜世界里,除了这棵小树苗,就看不到其他生机,也是因为如此,这么小树苗很珍贵,珍贵的让萧梓不敢去触摸,生怕一丝颤动会毁了这棵树苗。
但触摸树苗的冲动,在萧梓心里愈发不可收拾,这是一种原始的冲动,无法遏制,越是尝试遏制,反弹就越厉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萧梓额头满是汗水,他的手指摩挲着,终于他再也控制不住,伸出左手,颤动着的探了过去。
他很小心,也很担心。以至于短短的距离,他犹豫了好几次,左手探出又收回,最后又探了出去。
空气仿佛因为指尖的颤动而流动起来,当萧梓的指尖碰到那棵树苗时,狂风忽起,细沙席卷,在萧梓身旁不断的呼啸围绕。
这个世界,荒芜如此,此时却像是有着无数目光落在萧梓身上。
萧梓依然看着小树苗,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惊讶,变得疑惑,变得兴奋,许久许久以后,才变成往常的冷漠。
萧梓慢慢的缩回指尖,小树苗依然还是小树苗,周围依然是灰的。
但萧梓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萧梓。
他变强了。
大概只有文人骚客笔中的“突然”能够形容萧梓此时的情况,他变强了,突然变强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痛苦,突然间便有汹涌力量进入他的身体里,替他洗涤身体里的杂质,替他治愈过往的久患,甚至就连血液,也是全新的。
萧梓对这个世界的修炼境界有些许了解,知道最开始是淬体九变,他现在并不是很清楚他现在处于淬体九变里的那个阶段。
恩?
萧梓拨开外衣,看着穿在里面的防弹衣,这个避弹衣随着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穿在身体里面,没有为什么,只是他早已习惯了穿着避弹衣的感觉。
但,现在的避弹衣,似乎有些变化。
指间揉动防弹衣,质感似乎有些不同,似乎更软了,似乎也更有韧性了,萧梓蹙眉感疑,目光随即落到小树苗上。难道这也是你的功劳,你是我气海里的东西,赐给我力量后,还强化了防弹衣吗?
萧梓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强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防弹衣变得怎么,他现在无心挂念这些,自己还在天赋鉴定,父母还在等着他,就这样一直待下去,并不合适。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属于这里毫无生机的空气,在心里默念一声。
我想出去。
睁开眼,萧梓看到了定海石,听到了许多声音。
“终于睁开眼了,别以为他是废物就可以霸着定海石啊,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天赋鉴定啊”
“知道自己是废物,还敢待这么久,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啊,他是废物嘛”
“哈哈……”
听到这些声音,萧梓蹙眉,下意识的看向头顶的光幕,光幕里一片荒芜,正是自己气海里的景象,但在光幕里,却是没有那棵小树苗。
废物?
我是废物?
想当年就算是训练营的那些大个子都不敢这么称呼我,想不到现在却被一群小子嘲笑,萧梓有点愤怒,但不至于想动手杀人。他想起父母,自己被这么多人称为废物,他们应该不好受吧。
就在此时,萧无尘出现在他身边,捉着他的手臂,和蔼的说道“孩子,我们回家”
萧梓的目光越过萧无尘看到张尹,顿时一慌,他立刻转身看向那些满脸嘲意的人,目光瞬时变得冷如冰。
如坠冰窟。
这是现场所有人的感受,城主如此,青袍老者如此,每个人都是如此。
他们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看着萧梓,在这刹那,他们竟是感觉空气是那般锋利,仿佛会切破他们的皮肤,夺走他们的性命。
“我们回去”
萧梓没有动手,他不能随意动手,如果他让这里血流成河,日后父母该怎么办。
虽从未为人子,但此时的萧梓,所想所顾虑的都是站在儿子的立场上。
萧无尘和张尹是唯一两位没有感觉到萧梓冰冷杀意的人,张尹默默走来,挽着萧梓的手臂,萧无尘走在前方,带着自己的妻儿归家。
一路上,萧梓不言不语,他知道自己并非大家口中的废物,自己的气海也并非大家所看到的那般,那棵屹立荒芜大地上的小树苗,赐给他力量,改变了他的防弹衣,绝不可能一无所用。
萧无尘见儿子不言语,以为萧梓在悲伤与自责中,他笑了笑,道“梓儿,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我答应把国试令牌给城主了,他会提供你一份上好的工作,以后你安分工作,娶妻生子,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萧梓从出神中醒来,惊讶的看着父亲,道“国试令牌,什么是国试令牌?”
萧无尘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和萧梓说过这件事,但他也没有打算把全部事实告诉给萧梓听,毕竟有些事已经过去,他也不想回去。
“两个月后就是唐国国试了,只要在国试中脱颖而出,便能拥有好官职,饭碗也就稳了。国试令牌能让持有者跳过初试,直接进入国试,要知道只要通过了初试,就有大机会被达官贵人砍中,也算是有了份好出路”
“我以往偶然得到一块国试令牌,本想留给你用,但可惜……,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安安分分的当个普通人也很好”
“城主答应我,只要我给他国试令牌,他就为我们一家还债,还提供工作,我答应了”
萧无尘的话,像是巨石一块块的打击萧梓的心,萧梓从未想过自己原来会是一个负担,会让人为他付出这么多。
用国试令牌交换未来,是萧无尘的想法,萧梓不会干预。但这一家的未来,萧梓会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
“父亲、母亲”
“你们不用担心”
“我会出人头地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