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肖琳带着费波进门,费波紧张地捧着两个饭盒。李山还在给邓洁讲题目。邓肖琳拽费波到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来,拿过费波手里的饭盒,打开看看。费波不知所措地说:“吃得很好的。”邓肖琳笑着盖上饭盒盖,把边上的椅子端过来,在费波对面坐下,犹豫了好一会儿再跟费波说:“你跟小山关系不错,看得出来。小山,没什么朋友,你跟他玩玩。”费波赶紧解释:“我平时都跟他一块玩。今天没有,他们把我拉过去了。其实我不愿意去的。”
“你也可以跟别人玩。”邓肖琳笑笑,“费波,你爸现在还拉柴火吗?”
费波低下头:“还拉柴火。”邓肖琳叹了口气:“过日子不容易。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就好了,工作就好了。农村孩子就这么条出路。有什么困难吗?”费波摇摇头:“没。”
安静地等待一会儿之后,李山终于把题目讲完了。邓洁求李山:“以后还问你呗。”李山为难地看着邓消琳。邓肖琳眨眼想了一下说:“小山要不这么着,有时间的话,小洁找你你就帮帮她。”李山噢了一声。邓洁开心地看着李山笑:“放学我发狠跑,跑到你班上去。”
“你们就在这儿吃,”邓肖琳笑着,“走之前把门关好。我回去做饭。”
邓肖琳把邓洁拽走了。费波端着饭盒来到邓肖琳办公桌边,跟李山并排坐好,把饭盒递给李山。李山接过饭盒,打开,挑出勺子,找了张纸擦着勺子柄。费波学着李山的样子,也找了张纸,问李山:“小洁成绩怎么样?”李山说:“她还行,比小峰高出几个等级。”
“小峰那家伙是笨,”费波认真地擦着勺子柄,“正方体几条边他都不知道,数。我说你数个什么呀?记住不就行了吗?不用记的,想一下就了来了。要不他跟高唱他们一样,文科好也行哪,结果他跟吴艳丽一样,文科也不行。看过他作文吧?错别字比你多哪儿去了,估计邓老师都不想给他更正了。李山你还不知道吧?小峰还喜欢写诗呢。就他还写诗。”
李山抬着看着费波,意外地问:“不会吧?”费波不屑地扭过头:“怎么叫不会呢?他给我看过的,现代诗,还是爱情的。”李山得趣地笑着:“肯定是写给王欣的。”费波关注地看着李山的眼神,慢慢地嚼着饭:“李山,你一点不嫉妒哇?”李山挖了勺饭,不紧不慢地塞到嘴里面,没有说话。费波越发怀疑起来:“不是你真跟王欣好了吧?那你不嫉妒?”
“要是你跟王欣好了,你嫉妒吗?”
“我跟王欣好了,那我肯定嫉妒。”
李山遗憾地说:“你也小气巴巴的。”费波不以为然:“这事换谁都一样,赵新卓不都说了吗?爱情是自私的。”李山问:“他谈过哇?”费波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从小说里看来的吧?你又不看小说,我也不看,你借的那参考书还做不完呢。反正我肯定嫉妒。就是王欣不可能跟我好的。“李山又问:“你喜欢王欣吗?”费波笑了。李山不解地看着费波。
“王欣,五班的高如苹,”费波说,“是男生都喜欢,我也是男生的。”
李山噢了一声:“那要是王欣或者高如苹跟我好了,你嫉妒吗?”费波赶紧摇头:“跟你好我嫉妒什么?我还盼她们跟你好呢,反正她们又不跟我好。”李山得趣地笑着:“跟你好我也不嫉妒。”费波扭头看着李山,也噢了一声:“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峰是小气巴巴的。”
“本来就小气巴巴的。”李山说,“我知道我性格不好,我妈也说我高傲。其实我真不是高傲,有什么高傲的?现在学习好就好哇?一年多少人考不取?就招那么点人。补习班有多少一中的学生?其实初中的时候我就想改了,就是改不了。有话就说呗,没话我上哪儿找话说去?其实我家里人不是这样的,我妈话就多,我弟弟话也多,我爸话少些,比我好。”
“我还说不过你了。”费波嘟咙着,“你的意思是,你以后就这样了。”
李山承诺道:“我慢慢改行吧?”费波对李山笑笑:“不改也行。其实也是,没话找话说是挺累的。李山,说实话,到底跟王欣好了没有?”李山扭头看着窗外,又不说话了。
“以后不问了行吧?”费波说,“我是真希望你们好,看着都像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