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在一座白雾缭绕的大山脚下,一个少年藏在一片灌木中,暗自观察。
根据老者的叙述,再加上经过连日的赶路十方总算是抵达了传闻中玉狐宫的所在,玉狐山。
此山终日烟雾缭绕,看不清山中面目,纵然探出神识,却也被白雾直接反弹,根本无从下手。
忽的白雾往两边一散,一条小路出凭空出现,从中开出一队剽悍的骑兵,气势腾腾,挥舞着大刀,十分熟练的在一个交叉路口一分为二各自离去。
经过两三天的观察,十方发现在这些骑兵走出白雾或者抢劫归来进入这白雾中时,白雾总会有难么一瞬间的空白区,然后才会再次闭合,若是能够在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那么就可以轻松的进入玉狐山。
至于白雾之后是否有伏兵,也顾不得许多了,自己十来杀人的又不是来偷东西的,被发现,杀了便是。
打定主意,十方便着手准备。在夜晚快要降临之时,一对马匪满载而归,看着一群禽兽一脸的满足,十方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用冰刃招待一番。
此时,却是不能。
忍着满腔愤恨,十方悄然在一旁的从里中跟上。
白雾准时的开启,在马匪进入的一瞬,十方运起幽游迷踪步以极其诡异的速度一身形没入白雾之中。
在白雾的里层出口处,搭着一个粗糙凉棚,两个马匪正在对酒猜拳,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从他们身边,有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经过。
连着施展幽游迷踪步,奔袭到了半山腰才停下。
随眼一扫,玉狐山着实是一座清灵而秀气的难得一见的好山。想来这玉狐宫主也是不凡之辈,竟然用一座阵法,直接将此山封锁。可惜了此等好山好水,竟是落入恶人之手。
善良之辈多灾难,在这混乱的地方,老实木讷不被欺负就不错了,恶向胆边生,富贵险中求,一点都没错。
顺着山道,一炷香过后,十方出现在了玉狐山的山顶。
一路狂奔,未见一人,诺大的马帮基地,静的有些可怕。
一座小型的宫殿有模有样,大门敞开,灯火通明。远远隔着三四十丈都能够听见殿内马贼们寻欢作乐的声音。不时有女人的惨叫与马贼阴阳鬼气的喊叫声。
“畜生!”
此情此景,一股怒火在心口燃烧,已然无关与老者的协议,而是真正的正义感席卷全身。
脚下幽游迷踪步施施然展开,带着他瞬间就到了殿门之外。
一道冰刃带着寒气激射而出,直接钉在大殿内的主梁上,插入梁柱的冰刃一个暴动直接炸裂,吱呀一声,粗壮的红色梁柱被劈成两截。
梁柱落下与石砖铺就的地面碰撞发出声声沉闷的重响,欢乐的马贼们四处惊散,桌子上的瓷碗摔的满地都是碎末渣滓。有两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满脸灰尘,眼角流下的泪水在灰尘上划过一束束的痕迹,通红的眼睛哭肿,带着绝望的神情似乎是遇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匆匆冲出了大门,连衣衫都不捋一捋,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一转眼,马匪们已经镇定下来,抄起了兵器,纷纷转头看着这个不善之客。
毕竟是做的刀架脖子上的营生,不可能被一根梁木吓的半生不遂。但是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玉狐宫的山顶,想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虽然马贼们脸上写满不屑,但是心中却是打满了十二分的精神。时刻准备拼杀。
三四十道凶狠的目光直勾勾的全部落在十方的身上,上上下下,下下上上,仿佛就要把他杀死一般。
“小子,不在家喝奶,胆敢来此撒野,啥泡尿照照自己,在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喂,老徐,准是你帮生他的婆娘享受人生极乐的时候动作太过粗鲁,把小娃喝奶的东西掰弄坏了这小子来寻仇呢!”
“哈哈哈,我看这野种就是你的吧”
“哈哈哈…”
一阵淫、笑,回荡,在这宽广的殿中。
“笑吧,人间的欢笑留给你们的不多了!”
两道目光,如同死神一般的目光从十方的眼中射出,从左到右扫一遍。
众匪只觉得心神一颤,仿若有一把来自幽冥的镰刀从他们的皮肤上狠狠刮过,感觉浑身都要炸裂一般,脸上写满恐惧。难以想象,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纵然修为不凡,目光怎么会如此狠厉,马匪不敢直接接触这寒芒,冰冷的眼神,让他们有种面对玉狐宫主之时的战栗。
“原来土匪也是会恐惧的,也是会怕死的?”
十方嘴角微翘,迈着浑重的步伐踏入宫殿,土匪见此,纷纷向后倒退,始终与十方保持这一定的距离。
直到最后围的人被挤到了墙角,马匪们恐惧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求生的**,而后转换成为了生死一搏的动力,也不知谁一声大喝,接着数十个马匪舞动着染满鲜血的大刀。
数道华光绽放,在十方的脚跟整齐的摆放着一排尸体,其正中间赫然摆放着刚才叫嚣的最凶的三个马匪。
可怕。
无力。
怯懦。
笼罩剩余马匪的心头,十方寸步未动就之手灭杀他们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几个头子,更何况是他们。
此时,马匪们只恨当初脑子被驴踢,竟然上山当了土匪,只恨爹妈不多生两只脚,只恨不知何时惹上这等煞星。
“少侠,少侠且慢动手~”
众匪一阵慌乱后,半推半就的走出了一个略显沉稳的马脸中年,哭丧的神色僵硬的努力摆出一副和顺。
“哦?”十方轻咦一声,倒是想要瞅瞅这些马匪最后的挣扎。
“少侠,做马匪原不是我等的本意啊少侠。”
十方听闻眉头一皱,却是不为所动。
“十年前,我们的马帮还不是玉狐宫,也没有今日这般强大,能够总领三山十五寨。只是马匪中极其微小的存在。直到有一天,一个白衣青年来到了此山。”
马脸马匪怯怯的看了十方一眼,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白衣青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大当家的对其万般信任。紧接着的数日,临近的几个土匪寨子,接连传来被人毁灭的消息。而我们则是靠着接受逃亡出来的土匪日益壮大。五年前,当家的去世,白衣青年也就是现在的宫主继任了大当家,改名玉狐宫。”
竟然还有这事。
看来这位玉狐宫主倒是越显得神秘了。
“好,很好”
一看十方面露稍显缓和,众匪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的希冀。暗暗发誓若是今日能够幸免,余生定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然而,算盘似乎是打空了。
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一把飞剑环绕左右。
马匪们再傻也看出了这个少年灭口的意思。当即四下乱窜,趁着纷乱,或许能够逃出生天也不是不可能。
修仙者,神通岂是凡人能够揣度,一阵梨花带雨,哀鸣如虹,大殿内的每个角落都躺着尸体,死状惨烈。
十方并不觉的心狠手辣,纵然身为修士,但是屠戮此等恶贼,却是替天行道,并不会存下心魔之说。
血腥弥漫着整个大殿,一片修罗场一般。
十方在这殿内仔细的搜寻。
自己这般打闹,却依旧不见玉狐宫主的半点踪迹也太过不和常理。
忽然在石壁的某一处石砖,十方轻轻的敲叩,里面传来阵阵回声,一掌落在墙上,
轰隆一声,灰尘乱舞。
大袖一挥,空气逐渐清朗,从外探入,里面出现了一条通道。
通道的伸出漆黑如墨,而两旁也并无灯盏火烛,仿若通往幽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