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font face=宋体 size=4 color=#000000>
一年后,西岐。
在骊山呆了一年,杨婵都快憋坏了。为了符合“老母”两字,也为了日后不被人认出,她变化了容貌,还得时刻注意在白素贞面前保持“老母”的威望,有时候一时兴起想玩笑几句,都不得已强压着。如今,该教的她已经教了不少,剩下的,只能靠白素贞自己修炼了。
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带着白素贞在骊山积累了不少功德,想来,她已经记住了自己对她说过的话,在接下来修行的时间里,她若是能依然多做善事,累积功德,那么再过一千五百年,她定可以修成人形。
对九尾一族来说,资质好的,一千五百年足以修成仙狐,再不济,也到了魔阶,可对白素贞来说,一千五百年,即使她常做善事,也只能修成人身,到达妖阶罢了。不过蛇族与九尾一族也并不一样,九尾一族血统高贵,按照修为的深浅由弱到强可分为:灵、妖、魔、仙、天,而蛇族……最高便是仙。
白素贞留在骊山继续修炼,杨婵的心也散够了,加上与杨戬也是许久未见,于是干脆决定去见见哥哥,还有哪吒,也不知那孩子现在如何了?
想到哥哥与哪吒,杨婵的脚程也快了不少,原以为到西岐的时候会是入夜,没料到傍晚就到了。不过,她到的时机,却是一点也不巧。
这日白日里,商营派出的大将是一个身材矮小,善使一根镔铁棍,又会地行术的人叫阵,将哪吒和武成王之子黄天化都擒了去。杨婵到时,姜子牙正愁得六神无主,与杨戬商议对策。
“三妹?”听到妹妹回来的消息,杨戬当下从营帐中迎了出来,“你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杨婵一回来就发现了周营中的不对劲,“方才武王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在商量事?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无妨。”杨戬本就没打算瞒着妹妹,当下把哪吒与黄天化被生擒的事情告诉了妹妹。
“那人的本事竟这样厉害?连二哥都没办法?”杨婵奇道,“二哥,那人擒哪吒,使的什么法宝?”
杨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并未上阵。”
“可哪吒的本事……”
“我负责押粮,上阵之事,均有师叔安排。”
姜子牙只给他二哥当了个运粮官?杨婵心中不喜,运粮官这种虚名她不在乎,但姜子牙现在……分明就是小看她二哥的本事了。
“杨姑娘,”姜子牙此时也从营帐之中走出,见到杨婵,仿佛看到了救星,“我曾听哪吒说,杨姑娘有一厉害法器,不知……”
听到姜子牙觊觎起宝莲灯的时候,杨婵微哼了一声:“丞相高看了宝莲灯的本事。依我看,玉虚门下藏龙卧虎,丞相不如找您的师父元始天尊问问,他一定有办法。”
“这……”姜子牙不是没想过上昆仑求援,但最近他上得太多了,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加上哪吒的那位师父,他的太乙师兄,作为玉虚门下出了名护短的师父,要是知道哪吒被生擒,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周营就是个大问题了。
姜子牙面色为难,可又不能把这理由说出口,只好借口找武王商议,暂停了关于上昆仑求援的讨论。
见姜子牙走远,杨婵的不悦彻底露了出来,她想了想,凑到杨戬耳边,轻声交代。
“三妹,师叔他不是……”
“行了,”杨婵想到当初被花狐貂两口吞掉的运粮官,“就算西岐缺人,也对你确确实实是大材小用了。我替你不平都不行吗?你不在乎,我在乎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答应下山,也是想有对手能痛痛快快地打几场?当年我们兄妹初来乍到,他看不起你的本事也就算了,可你除了魔家四将,他也知道十大金乌连手都拿你没辙,可他……”
“若是我去,或许也是被生擒,到时只怕你更加要责怪师叔了。”
“你是我二哥,你的本事,他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若是土行孙用捆仙绳对付你,你随便变个什么,便能逃脱了。”
“你呀!”被妹妹说中的杨戬笑道,“的确是最懂二哥的人。”
“那是自然!”杨婵得意道,“你是我二哥,我不了解你的话,这个妹妹是不是当得太失败了?”
“三妹,依你所言,岂不是找到惧留孙师叔便能对付这土行孙了?”
杨婵摇摇头:“这我就不敢断定了,一来,我也不敢断定此人便是土行孙,只是按你所说,确实有**成相似;二来,人心易变,若是土行孙欺师灭祖……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我现在便去找惧留孙师叔前来。不过三妹,方才我和师叔商议,猜测那土行孙今夜会来偷袭,我不在周营,武王那边,就得靠你了。”
“这有什么难的?”杨婵欣然应下,“擒土行孙不容易,保护武王,却是不难。放心吧!”
“好。”
目送哥哥离开的杨婵很快找到了武王的营帐。
“杨姑娘?”见到杨婵,姬发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二哥今夜有事,我来保护你的安全。我听说白日里叫阵的那人会遁地之术,或许他今晚借遁地之术会来取你性命。”
“啊?”
见姬发脸上有些害怕,杨婵安慰道:“我会留在这里,大王只管安心入睡,那家伙伤不了你。”
“可是……”姬发心中担忧,杨婵毕竟是个姑娘,便是有杨戬这样厉害的哥哥,但她这副模样……能对付得了夜袭之人吗?
“怎么,瞧不起我?”杨婵一眼就看穿了姬发的想法,“那我走了。”
“哎,杨……”见杨婵回过头,姬发慌乱地解释道,“孤不是那个意思。”
“好啊,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孤……”
杨婵看着姬发一脸尴尬地模样,心中更加不悦,她想,也不知二哥被人看轻了多少次。
“算了,我与你一区区凡人计较什么?放心,若是你真有什么事,只要你魂魄没散,便是去地府抢,我也会让你还阳;若是你魂飞魄散,我便自裁于西周将士面前,这样,满意了?”
姬发后知后觉地察觉了杨婵的怒火:“杨姑娘我……对不起。”
“不是你的问题,”杨婵也发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天色不早了,大王早些休息吧!”
“可是……”姬发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色已暗,但确实还不到他往日里安歇的时辰,“孤再看会书吧!若是杨姑娘愿意,与孤王说说这些年的故事,也是不错的。”
叹了口气,杨婵想,姬发的确是个仁善之人,至少自己这一顿脾气,他丝毫就没有想过计较。当初,对付魔家四将的时候,他纵使啰嗦,也确实出自一片好心,不是每一个帝王,都能对属下做到如此的。
“大王,你若不睡,对方也不敢来夜袭的。若是您真的不放心,不要睡熟即可。”
二更天的时候,杨婵正手撑脑袋,在桌案上假寐,忽然一阵怪风刮来,她心中一沉,知道二哥所料,半分不差。
武王解衣安寝,隐有鼻息之声,杨婵走到姬发榻前,轻轻推了推他:“大王留神。”说着,挥手灭了营帐内的烛火,只留了屏障处一盏,有隐约的火光透过来。土行孙到了武王的营帐,把身子钻将上来,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他瞧了一眼营内,只见一十六七岁的少女正伏在桌案之上,似是熟睡未醒。他听另一边武王亦在熟睡之中,一时起了色心,悄悄地走到桌案前。他凑到少女面前看了看,想要伸手却怕少女出声惊醒的武王,当下提刀在手,上了龙床,揭起帐幔,搭上金钩。土行孙刚一举刀,却猛然觉得自己被人拎了起来。
“你你你……”
土行孙回头,见到拎着他领子的人,赫然是刚才伏在桌案的少女。
杨婵将土行孙用绳索缚住,爬云上了空中。土行孙善土遁,若让他腾空,便是一身本事没处使了。
“啊啊啊啊啊——”被杨婵拎到空中的土行孙吓得死死地闭着眼睛,“放……放我……下……下去……”
“放你下去?”杨婵道,“你觉得我的脸上写着‘傻瓜’二字吗?”
“我我我我……看……不到。”土行孙吓得动都不敢动,“放……放我……我下去……”
杨婵这才发现土行孙连话都说不顺了,她松手将他放在云上:“好吧,我放手了,你可以回去了。”
“别别别……”土行孙猛地抱住杨婵的右腿,“别别别别走……”
杨婵低头看着死死抱着自己右腿的土行孙,试着挣脱了几回,土行孙却是越抱越紧,杨婵这才反应过来:“你……恐高?”
所以,惧留孙之所以教土行孙土遁之术,让他在地下日行千里,是因为土行孙这家伙恐高,上不了天?
杨婵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真相。
有人帮我开了一个关于秦始皇修仙的脑洞!当时现在还不够大!如果够大我考虑再开一个秦代的副本!不过我喜欢项羽嘤嘤嘤~以前有过一个项羽的脑洞,太小,没开就坑了!还有过一个蒙恬的脑洞……
好吧我不能再自爆我的黑历史了……
帝辛的理解里,杨婵那句“什么”是因为那场“意外”并不是意外而惊讶,事实上,杨婵惊讶的是,帝辛竟然说“让我成为废人”。
她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帝辛因为自己的腿伤而颓废、抑郁的模样,而现在,他竟然能够这样自然地用“废人”两字形容自己?
“很意外吗?”帝辛道,“如果我告诉你,这场所谓的意外,是妲己做的,你是不是会更意外?”
杨婵愣了一下:“苏……苏?”
“不相信吗?”帝辛微微勾了勾嘴角,“我最初也不信。”
“你……”杨婵避开帝辛的目光,看向象队,“子受,在我心里面,你从来都不是废人。”
语气之认真,帝辛从未见过。
“你……当真这么想?”或许没有人能够知道,杨婵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自从他再也没有非比常人的力气,那些大臣看他的眼光都隐隐约约有了一些变化。对他们来说,帝辛的个人威望一如杨婵所猜想的那样,因为那场意外而轰然倒塌。
“子受,我怎么想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杨婵道,“你是怎么想的。”顿了顿,杨婵继续,“如果连你自己都认为你是废人,那我认为不是,有什么意义呢?”
“有!”帝辛回答的斩钉截铁,“杨婵,我不信你不明白你对我的不同。只有你可以叫我子受,只有你可以自如地出入皇宫,只有你……”
只有你一直在我心上,可我却舍不得让你停在我身边。
“子受,”杨婵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个朋友……”
杨婵其实一直在告诉自己,帝辛对她,不过是一时的欲念作祟,她是女娲的弟子,是她的师父降下大商灭亡、大周代之的旨意;她的哥哥是武王伐纣的大将,一路过关斩将,而她……她视帝辛为朋友,也只可以是可以多聊几句的朋友。
帝辛看着杨婵,久久地沉默不语。
“那你会一直视我为朋友吗?”
“……会。”
这就够了。
“那你呢?”
“……”
杨婵补充道:“即使我的哥哥将来会是殷商的大敌,即使我可能也会……”
“不会。”帝辛看到杨婵失望的眼神,没有解释。
杨婵,你从来便不是我的朋友,你一直都是我心上的那个人,是我愿意付出一切的那个人……
“既如此,那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杨婵不愿正视自己心里的失落,“你去抗争你的天命,我……”
“你害怕?”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杨婵反驳道:“当然不是。”
“那看来你还是打算妥协?”
“如果我的反抗会伤害到其他人,我宁愿被天命左右。”
这个答案,是杨婵很早之前便想过的。她还有家人,她还有二哥,如果她将来真的注定会成为三圣母,会思凡,会被压在华山之下,那便承受吧!因为这一切的发生,至少证明她的二哥是平平安安的。虽然……理智的想想,杨婵真的对二哥会上天庭当官这件事情表示了完全的不相信。
帝辛叹了一口气,将那句“若是他有朝一日被天命左右之时,你又会如何”咽了回去:“我明白了。”
“对我很失望吗?”
帝辛摇摇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能够互相理解,于我而言,你是唯一一个不会告诉我要信奉神灵,唯其意思是从的人。所以……”
伸出手,帝辛将杨婵拉入怀中:“我从来都不会对你失望,阿婵。”
任由帝辛这么抱着自己,杨婵伸到一半本欲打算推开他的手,也默默地收了回去。那句“阿婵”,好像一下子打破了什么。
“我还是让你失望了,”杨婵苦笑了一下,“因为这一次,我也会劝你……子受,我不想你有事,我……”
“好了,别说了,”帝辛的手指抵在杨婵的唇上,“不该说的话,不需要说给我听。”
“……你怎么知道是不该说的?”
帝辛笑了笑:“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帮我一个忙?”
“什么?”突然的话题转换杨婵差点跟不上。
“殷郊和殷洪。虽然姜后意欲造反是事实,但那两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他们。”虽然帝辛没有说,但杨婵想,看来对殷郊和殷洪的追杀,果然是苏苏的主意。
“他们两人已经入了玉虚门下。”
帝辛欣慰道:“也好,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子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听我一回,你可以……”
“不管所谓的天命如何,我要我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当是……我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吧!”
杨婵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会是我想要做的?”
“因为……”帝辛凑到杨婵耳边,一字一顿,“我爱你。所以你不说,我也会答应你,放过苏妲己的性命。”
上一次,帝辛告诉杨婵他爱她的时候,杨婵的反应是嘲笑他不懂爱;这一次,杨婵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帝辛说的,是认真的。而她……
她的心,好像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了……
骊山。
离开了皇宫的杨婵心里很乱。
她在朝歌晃了几天,因为这些年连年打仗的关系,百姓的生活的确比前些年差了好多,当然,十日之灾亦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之一。
朝歌的百姓,没有西岐所说的那么悲惨,而西岐……杨婵想,或许她该去一趟西岐,亲眼看看西岐百姓的生活。不过在此之前……她可以去一趟骊山。
也不知……白素贞究竟拜得师父没有?
“杨婵——”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蜥蜴正在身后追赶她,杨婵认出那是女娲娘娘座下的护法神兽之一,白矖。
“杨婵,”总算追上杨婵的白矖喘了口气,“多年不见,你的修为有精进了不少,我在女娲宫看见你后便爬云追赶,可算追上你了。”
“有事?”杨婵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若是没事,守在女娲宫的白矖又怎会轻易离开?
白矖道:“骊山之处,你有师徒缘未了。”
“师徒?骊山?”杨婵默默吐槽了一下白矖的用词,这种所谓的师徒之缘,用大白话来说就是“那边有个人要当你的徒弟,你快去收他为徒吧”,“何人与我有师徒缘分?”
“此人与文曲星也颇有缘分。”
文曲星?骊山?该不会是白素贞吧?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儿子好像是文曲星下凡来着?不过白矖刚刚说的是“人”吧?
杨婵虽然心中已有猜测,还是问道:“她是……人?”
“你通晓天命,理应自己看透,骊山老母。”
“……”杨婵有一种槽多无口的感觉,“老、母?”
虽然她修炼之后,容貌保持在十六岁的模样,不知她身世的人见她修为,会误以为她已修炼千年有余,实际上真算起来,杨婵也不过二十几岁。现在白矖告诉她,她叫“骊山老母”?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徒弟诳到骊山去这件事情也就算了,当时老母啊!她是有年纪多大啊!
白矖也觉得老母这两个字对杨婵来说实在是……咳咳,它尴尬地甩了甩尾巴,“这是娘娘的意思。”
也就是说,是你师父让你叫骊山老母的,你别来怪我,反正你怪我也没用,我就是一只传话的蜥蜴而已。
杨婵:“……”
ヽ(≧д≦)ノ
白矖你就承认吧,每次你和金童自觉理亏的时候,都会用一句“这是娘娘的意思”来搪塞我,你们到底让师父替你们背了多少黑锅?
“快去吧!” 白矖拍拍尾巴,“我该回女娲宫了。”
“等等,”想到帝辛说过的话,杨婵开口叫住了白矖,“你是什么时候驻守在女娲宫的?”
白矖似乎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上一次,女娲宫被妖力所毁,娘娘大怒,所以派白矖留守那里,免得伤及百姓,不是说,那次坍圮,你也在吗?”
那次坍圮,杨婵的确在女娲宫,但……
“我以为那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没想到……”
没想到真的是苏苏做的手脚。但这又是为什么呢?苏苏,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到底想做什么?
“杨婵,还不快去骊山?”
“白矖,封神榜已成,师父……何时归来?”杨婵一直想问问女娲娘娘,关于母亲瑶姬的事情。一方面,她隐隐希望女娲娘娘能有救她的方法,一方面,她又什么都不敢说,不敢想,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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