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沉闷的呼啸声接连响起,青石重剑搅动着气流,掀起一股风压,其中更是时不时穿插着一道两道的剑气,防不胜防。然而,红眼毒尸铜墙铁壁一般的身体,绝非浪得虚名,经受了数十次重击,依旧生龙活虎。
幸亏之前在白阳峰上,项飞渔将五式基础剑招修炼的如火纯情,信手拈来,方才能够与它抗衡,红眼毒尸的攻击方式蛮横直接,你要多了什么花花招式,反倒不美。
轰轰!
项飞渔和红眼毒尸不断对轰,激烈非常。
“胜利,胜利,一定要胜利!”化身如妖的项飞渔,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败,心中对于胜利的执着,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疯狂滋长!伴随而来的是,越发浓郁的热气,膨胀右臂,狰狞的青筋依旧在滋长,远远看去,就跟一条被剥了皮的手臂。
力量,力量还在增长呢!
“给我破!”
化作模糊的青石重剑狠狠的撞在红眼毒尸的胸口,这柄白居客不知用什么石头打造的重剑异常坚硬,在强大的撞击中,终于不堪重负,整个碎裂开,惊喜的是,伴随着青石重剑的碎裂,项飞渔终于轰碎了红眼毒尸的胸口,一颗漆黑如墨的心脏,失去了铜墙铁壁的保护,赤条条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弱点!
项飞渔意识到什么,猛然前踏,失去重剑的右拳,紧握而起,对着那漆黑如墨的心脏,猛轰而去,惊人拳力,仿佛将空气都给轰的支离破碎,拳头表面衍生出淡淡的白气。
红眼毒尸又岂会让他称心如意,尚未诞生灵智的它,也本能的感觉到此刻的危险,一个转身,想要逃离。
万万想不到的是,一支铁箭在它转身的刹那,刺进了心脏中,那感觉就好像商量好了似得,自觉的将心脏凑到铁箭上。
屋顶上的柳楠小嘴微张,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这一箭会命中红心,长期锻炼的经验,令她本能的射出一箭,射出的刹那她甚至还为项飞渔担心了一把,谁曾想本是背对着她的毒尸会突然一个转身……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项飞渔呆呆的抬起眼眸,眸中赤火潮水般退去,身体上源源不断腾起的热气,也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消失。
他单手指着柳楠,颤抖道;“你……你……你抢怪……”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砰的一声,他就这样保持着抬臂的姿势,直挺挺的倒下了。
抢怪?
柳楠有些心虚,快速下了屋顶,走到项飞渔近前,这一看不得了,这家伙的肌肤就跟那老树皮似得,满是褶皱,脸色苍白的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即将火化的尸体呢。
…………
项飞渔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困一个沙漠中,暴晒、酷暑、炙热以及黄沙万里的荒芜画面,让他绝望,嘴唇干裂,渴到不行,疯狂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他,这一刻,只要有人能够给他一滴水,他甚至愿意付出任何东西,哪怕是生命!
没有经历过口渴到想死的人,绝对无法体会项飞渔此刻的感受,终于,他无力的倒在滚烫的黄沙中,翻身望着当空烈阳,轻声呢喃;“水,给我水,给我水……”
万里碧空,转身间黑云密布,雨水天降。
“水,水,是水,哈哈水!”项飞渔激动的大叫,恍惚间,梦境破碎,迷迷糊糊中的他,看到一个婀娜的影子。
几天后,关于渝州城内正邪大战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陆,剑门五老以盖世修为,镇压万邪殿主,更是重新封印了渝州城下的冲天怨气,剑门声势,一时无二,当之无愧的最强宗门,至于万邪教在失去了一个殿主后,元气大伤,此后数年,销声匿迹。
值得一说的是,风尘子也履行了他的诺言,从渝州城中存活下来的人,都被其收入了剑门之中。
安静的房间内,项飞渔虚弱的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一旁传来柳楠毫无感情的声音,此时她正在翻看一本书籍,全神贯注,闻声看来的项飞渔一愣,认真阅读的柳楠,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吸引力,犹如静谷幽兰,美的空灵。
以前怎么没发现着娘们这么有味道呢?他暗自嘀咕,特别是那双眼睛,深邃的如同繁星夜空,令人不自觉的想要探寻更深处。
“我们还活着?”
“恩。”
“我们离开渝州了?”
“恩。”
“我昏迷了多久?”
“恩。”
“你的胸围是多少?目测c罩杯,恩,具体我觉得需要亲自测量一下。”
“恩,恩?”柳楠的注意力终于从书籍上抽离了,盯着项飞渔,默默的吐出一字;“滚!”
项飞渔嘿嘿一笑,缓缓的爬起,想要起床,这一动,立刻感觉到浑身乏力,软绵绵的,就跟没了骨头一样,就这简单的从床上坐起的简单动作,试了半天,愣是没办法做到。
柳楠放下书籍,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口渴,想喝水。”
柳楠默默的放下书籍,转身走到房间内的一个大水缸前,盛了一碗水,送到他面前;“喝吧。”
项飞渔接过碗,咕咕大喝起来,暗暗称奇,这房间怎么还备着一口大水缸呢?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他并不知道,这大水缸之所以会出现在卧室内,正是因为他项飞渔。此间原因,恐怕唯有柳楠最清楚了,不过,她显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再者,她认为项飞渔会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事情。
“牛腩,说真的,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们是怎么从渝州城内逃出的?”项飞渔一口气喝了足足十碗清水,方才感觉到渴意稍减。
柳楠;“剑门五剑老击杀阴尸老祖,破了九阴化尸阵,你具体昏迷了多久我也没算,不过距离我们回归仙魔岛的日子只剩下半个月了,还有,叫我柳楠。”
只剩下半个月了?
项飞渔没有在去想渝州城的事情,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心中腾起,随后一发不可收拾,他犹豫了一下,看向柳楠道;“牛……柳楠,能帮我一件事么?”
柳楠本欲拒绝,回归之日马上就要到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免得再生事端,只是项飞渔她却无法拒绝,井中逃生那一次不算,但这一次,他确实救了自己一命。
沉默片刻;“什么事。”
“带我去一个地方。”
十日后,白阳峰。
马车停在白阳峰山脚下,项飞渔从车厢内走了下来,仰头望着山巅,他讨厌离别,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回归之前回来,说实话,与白居客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于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茅草屋内,可……怎么说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吧。
“你师傅就在这山上?”
“是啊。”恢复的差不多的项飞渔迈开脚步,沿着熟悉的崎岖山路,登上峰顶。
重新来到当初挥舞着重剑的地方,项飞渔感慨良多,徒然其眼眸一缩,瞪着几丈外盘坐在山峰边缘的背影,喝道;“什么人?”
“飞渔,你回来的好快。”
项飞渔无意识的一颤;“你,你,是师傅?”
人影缓缓的转身,衰老的吓人,曾经如剑般笔挺的脊梁弯了,曾经璀璨夺目的眼眸也变得浑浊了,满头稀松白发,脸上褶皱的皮肤长满了老人斑,行将就木,半身入土。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细看之后,项飞渔终于确认了这老头就是白居客,简直不敢相信。
“呵呵,此事不必探究,既然你回来了,顺便将你师兄也带走吧。”白居客轻声道。
项飞渔有些为难。
“怎么?忘了当初你我的约定了?还是你以为骗了我的剑术,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苍老的白居客有些激动。
“不不不,师傅你误会了,只是我……”项飞渔很想告诉他原因,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能将仙魔岛的事情透露给外人知晓,否则的话将死无葬生之地。
“既然是误会,那就将白剑带走,你也看到了我的样子了,难道还要我提剑逼你吗?”
瞧见白居客发怒的样子,项飞渔惶恐道;“弟子不敢,弟子这就带大师兄离开。”
一旁的柳楠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当看到项飞渔从茅草屋内抱出粉嫩的小娃娃时,虽然知道眼下的场合有些不妥当,但柳楠依旧忍不住扬起嘴角。
这就是那货的大师兄?!还没断奶吧?呵呵!
“师傅。”
白居客见状,微笑的转身,望着斜下的夕阳;“快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这夕阳落下。”
项飞渔一咬牙;“走。”
转身的刹那,柳楠忽然抬起手掌看了看,然后默默的擦了擦,快步跟上大步流星的项飞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