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峰。
不知从何时开始,项飞渔发现自己和老白越来越少见面了,明明都在白阳峰上,但他长久长久的呆在茅草屋内,深居简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就连小家伙也是,若不是时不时在耳边响起他的声音,项飞渔都觉得这老家伙是不是带着小家伙溜之大吉了。
晨阳东升,万物复苏。
“八个月了。”距离回归仙魔岛只剩下四个月了,到时候……项飞渔莫名的看了茅草屋一眼。
“飞渔。”茅草屋内忽的响起白居客的声音。
项飞渔停下修炼;“弟子在。”
“为师观你剑气修炼已算是小有所成了,如今世间毒尸肆虐,你既身怀技艺,那就下山吧,一来磨砺自己,二来也可斩妖除魔,一举两得。”
项飞渔眨了眨眼睛,面前的虚空无声无息的浮现一行既熟悉又陌生的金色文字。
是否
支线任务仙魔点?那是什么鬼
“怎么?不愿意吗?”见项飞渔久久不语,白居客的声音再次透过紧闭的屋门传来,有些不悦。
“弟子愿意。”项飞渔道;“只是弟子这一离开,您与大师兄……”
白居客;“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一离开,怕是永别了。
项飞渔缓缓跪地,关于自己身上的秘密,他自然不会傻到和白居客说,恭敬的拜了拜道;“师傅,保重。”
茅草屋沉默。
起身的项飞渔随手在虚空中点了点,扛着青石重剑大步离开,虽然他整日在心中咒骂老白,可真到了离别之际,心中又不免生出不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山风过岗,随着项飞渔的离开,白阳峰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吱。
门声响起,一双干枯褶皱的手掌扶在门沿上。
此时若是项飞渔还在的话,一定会疑惑,这一看就是那种棺盖到头的老家伙是谁?怎么会在老白的屋子里呢?
谁?还能是谁?
白居客眺望着山脚,精气涣散,浑浊的眸中,淡淡的不舍随风飘散,这一别,怕是永远。
“飞渔啊,等你再次回来,白剑就交给你了。”
良久,他转身走入屋内,中央之处一朵极为凝实的星莲正滴滴的旋转,小家伙在莲中安详沉眠。
本源阴毒,婴儿体质,毒入心肺……这种种相加,除非剑门内那几个闭关的老怪物,天下间再无何人可以救他了。
白居客原本也是摇头,然而,项飞渔一句“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让他翻然醒悟。
“白某一生,名山大川,红尘万事,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见识的也见识了,而他,不过刚刚降生罢了,一世轮回,还未开始,就要结束,未免太过可怜。”
白居客本身也中了阴毒,说起阴毒,乃是万邪教的一种歹毒之术,能溶血脉,甚至能够依附在心脏之中,阴狠至极,为自己拔毒已属不易,更何况是经脉尚为定型的婴儿。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小家伙体内的阴毒引导入自己体内,舍身取义。
小家伙的绝世之资算是意外收获吧。
…………
渝州城。
历经数月,项飞渔再度回到这里,那个斩杀毒尸的支线任务,他已经接下,要说毒尸最多的地方,渝州城绝对是首屈一指,毕竟当初渝州可是最早爆发毒尸的地方之一。
走进城门的他,忽然注意到左右两边登上城墙的石阶。
看着狭窄的石梯,项飞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快速登上城墙,观察了一番,轻皱眉头,四面城墙都有蹬墙石梯,光光守住一个地方似乎也不行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城墙上都是一个不错的战场,纵然不幸被毒尸们包围,也可以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来。
思前想后,他最终决定就在这城墙上狩猎了。
夜幕渐渐降临,站在东门城墙上的项飞渔俯瞰附近,丝丝缕缕的阴气好似迷雾一般,从四面八方衍生而出。
“这阴气怎么感觉比以前更加浓郁了?”项飞渔眼皮跳了一下。
毒尸们纷纷从藏身处出来,四处晃荡,扫视一圈的项飞渔扛着青石重剑,对着城下大喊;“乡亲父老,我在这里呢!”
附近的毒尸下意识的停下,仰头一看,低吼着靠近,石梯下方,几名毒尸挤在一起,谁也上不去,狭窄的石梯,最多可以同时通过三只毒尸,这一幕让项飞渔心中大定,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呼!
项飞渔舞动青石重剑,三个直刺,精准的点爆前排毒尸的心窝,在它们躺下同时,又三只出现在他面前,三直刺再度杀出。
堆积的毒尸尸体直接从城墙下滚落,项飞渔目不斜视,手中青石重剑机械版的连连直刺,抛开眼前的毒尸,他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在练剑,而不是在斩尸。
“还有三个来月的时间,照这个速度,赚他个一千点应该不成问题吧?虽然不知道仙魔点有什么用……”项飞渔暗暗思考。
身后传来低吼声,项飞渔想都没想,重剑跟长了眼睛似得,对着身后横扫而去,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毒尸拍飞出城墙,脚下顺势一转,离开原地,此时,已经有一部分毒尸从其他石梯上来了。
项飞渔带着毒尸们在城墙上绕圈圈,起初的时候,前方的毒尸并不多,他毫无畏惧的持剑冲杀,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方的毒尸越来越多,压力随之增大,再加上身后几乎挤满整个城墙的毒尸洪流,他嘿嘿一笑,打算跳下城墙,只等将毒尸们引下了城墙后,再上去,如此循环反复,不断杀怪。
徒然,项飞渔双目一缩,打消了想要跳下城墙的念头,而是顶着压力,冲杀到某个城门正上方,然后灵巧的沿着柱子,爬上楼阁屋顶,环视四周,通体生寒。
“我的亲娘诶!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毒尸聚集而来?!”
夜幕下,渝州城四周,数以万计的毒尸正不断从黑暗中走出,那人山人海……不,是尸山尸海的恐怖场面,实在太过惊悚,项飞渔感觉自己的心跳正跟不断加煤的小火车似得,咚咚咚——咚咚咚,越跳越快!
“杀杀!”
有人?
项飞渔惊疑不定,这么多的毒尸还敢喊打喊杀,你这么牛逼,你妈妈知道吗?
“还不止一个人?”
项飞渔眨了眨眼睛,感觉实在太过诡异了,庞大的尸潮中,夹杂着数量众多的人群,更有甚者,一队队气势沉稳的军队,他们快速的清扫周围的毒尸,令人感觉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些毒尸竟然任由他们砍杀,没有一点还手的意思。
项飞渔猛然低头,发现那些围堵自己的毒尸停下了,呆滞站立,暗绿色的眼眸,无神的望着远方,不仅是这里,这一刻,整个渝州城内的毒尸都停下了。
“古怪,古怪,绝对有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脚底抹油是王道!”
平突的,一股悠扬笛声响彻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