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肆虐了半个月的洪水终于退去,站在小山头上,脚下的小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到时洪水冲刷过的痕迹。家里的房子虽然没有被冲倒,但是房子里的东西所剩无几,学校也是不能再上学了。看来今年的高考是赶不上的了,不过也好,像我这种成绩不好,一直处在三本线的差生来说,多一年的时间也是多点机会,尽管我不是那么喜欢读书。很快太阳就下山了,我告别了夕阳下那面目全非的小城。
回到城外集中灾民的帐篷,“乙儿你回来了,又跑到那里去了?现在外面乱,你就别没事老跑到外面去了。”一进到帐篷妈妈就开始念叨起来,自从洪水之后她就一直愁眉苦脸的,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这场洪水更是雪上加霜。“我知道,我只是出去走走,婶,我叔呢?怎么没见他?”没看到爸爸,我便问了句。“他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跑到那里去,影到见不到,家里的事也不管,这个家现在都这样了,他还有闲心出去溜达。”妈妈又开始了对父亲的一阵批斗,而我安静地听着,我知道等下她说累了,觉得没劲了自然会停下来。
天黑之后爸爸拿着手电筒从外面回来了,我接过他身上的东西放好,我知道妈妈是不会伺候他的了,所以我就之后帮爸爸去热饭。昏暗的灯光下,父亲吃着饭,而妈妈在一边收拾着,我感觉父亲有话对我说,所以就静静地坐在一边等这他开口。吃到一半,爸爸放下筷子:“乙儿,刚刚你姐来电话了,说今年的高考你怕是赶不上的了,让你复读一年你看怎么样?”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城里的学校一时半会也上不了课的,你的学习也不怎么好,所以我们想给你转所学校。”爸爸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我猛地抬起头,什么?转学校?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叔,还有几个月才新的学期,不用这么麻烦吧?!”“虽然还有几个月时间,但是你还要安静的环境学习,家里现在还不能住,这是对你最好的安排了,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听到父亲这样说我也没有理由反驳,离开也许也是好的吧。自从知道要离开这座从小生活的城市,我的心里就一直很惆怅,每天晚上都坐在帐篷外看着夕阳落下,小孩子们在周围打闹。在孩子的眼里是永远没有悲伤和烦恼的,即使天塌下来依旧那么开心。
几天之后,我托着仅有的几件行李来到了城里的火车站。因为洪水的原因火车这两天才又开始恢复,所以车站里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去灾民,应该是去投奔亲戚的吧。离火车出发还有半个小时,我坐在候车室里,周围都是吵吵闹闹的,我没有让父亲或母亲来送我,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跟不想他们像个小孩子似的跟着我。就要离开了,要离开了,要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也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面对,一切顺其自然吧。
长长的绿皮火车开动了,窗外熟悉的风景慢慢地倒退着,真的是要离开了,我的眼角泛起了一点点泪花。即使知道始终有一天要离开,但也没想到这天会这么快。再见了,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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