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全程没有说话,车上放着一首安静的英文歌。我百无聊赖的靠在车窗旁,是不是斜眼瞟一下他,他目不斜视。
“这是什么歌,挺好听的哈。”
“almost。”
“……哦。”
我跟许默之间仿佛隔着一个巨大的鸿沟,不可穿越。我们之间的所有除了正事以外的谈话,都能被他的一句话凝成冰点。
唉,算了,还是安静点好了。
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餐厅面前。许默帮我打开车门邀我下车后,把钥匙丢给了侍生。进去后几个服务员装扮的女人迎了上来,热情的欢迎许默。
呵呵。
许默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内。
许默坐下,点餐的动作优雅迷人,服务员妹妹被他弄的神魂颠倒,许默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却清晰:“今天的招牌菜,一瓶甘酿,一杯牛奶。”
哎,等等,牛奶?什么鬼?
没过多久,服务员妹妹端上两盘牛排,随即又为许默倒上红酒,放下一杯鲜牛奶,离开。
我盯着牛奶看了好久,心说这不会是给我喝的吧。果不其然,许默抿了一口红酒后,把牛奶推到我面前。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眼神好像在说:唉你怎么不喝?
我表情丰富且复杂,然后我问他为什么你喝红酒我喝牛奶,许默不解,说:“上次你喝杯甜酒就神志不清,你确定你能喝酒?”
我表情更复杂了。
好吧我承认,我酒量是不咋地,上回的纯属意外,喝点红酒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的好么!况且在这样的餐厅里,我喝牛奶这算什么?
许默似乎是看出来我对眼前这杯牛奶的嫌弃,于是他笑笑,叫服务生拿来一个杯子,亲自为我倒上红酒,他边倒边说:“少喝点吧,虽然度数不高……”
“许先生……”我咬牙。
面对一块三分熟冒血丝且腥味浓重的块状物体,我思忖再三,还是下不去口。扭头看许默,正拿着叉子,把一小块牛排往嘴巴里送,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我不禁同情起许默来,是什么样的海外生活造就了这样一个茹毛饮血的人!
许默见我不动刀叉,于是又叫了服务生,说:“一份意面。”
屁事我感动到老泪纵横,因为他仿佛只要看我一眼,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结果许默立马就问我:“不喜欢牛排么。”
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吃过这种半生不熟的牛排,但我决不能暴露自己庸俗的本质!于是我说:“最近对这种半生不熟的牛排很反胃。”
good!
许默微微蹙眉,放下刀叉,一脸认真的解释道:“那你可能是肠胃有问题,要看医生。”他讲完,继续茹毛饮血,而此时的我已经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我眼前这个生物了。
虽然我是真的很饿,但还是咬牙剩下了一半的意面。我和许默吃完后就这么干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两人同时低下头……
他用平板查股票,我用手机刷微博。
过了一会儿,我眼皮子一抬,突然发现许默低头认真干事情的样子好好看吖。细碎的刘海,细长的双眸,高挺的鼻子,紧闭的薄唇,手指指节分明,在屏幕上游走。于是,我趁着许默不注意,偷拍了一张,存着!
这时,许默抬头看我,吓得我手机差点摔地上。
“下午想去哪。”
“都行。”我尽量语气柔和,尽量对他百依百顺,结果他说:“那去你家吧。”
声调平缓,波澜不惊。
但我听后着实是把我吓了个魂飞天外。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不可以!”
这个不能顺。
许默故作思考,点点头,又说:“那好吧,下午就坐在这吧,等着吃晚餐。”
“那个……许先生……”
“今晚的主菜是生蚝。”
生蚝……“不要!”几乎是下意识的叫声,我对这种没有完全熟透的食材实在没有好感,以至于我连溏心鸡蛋都不吃。如果晚餐还在这吃,我想我会疯掉!
“既然不要,那就去你家。”
“不行!”
“那就呆在这。”
“不要!”
许默:“……”
我:“……”
我们俩人沉默了一会儿,许默把平板放回包里,双手抱臂打量我,两秒后拉起我的胳膊:“去你家。”
他手指冰凉,碰到我手臂的那一瞬间,我全身像有一股电流划过,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我竟无力拒绝,知道他把我拉到车里我才回过神来。
许默知道我家是个普通的居民小区,我以为这就够了!谁知道他竟然得寸进尺!
我绝望的靠在车窗旁,心里默默比划着自己的小屋:不大,60平,我一个人,所以墙壁刷成淡粉色,贴了写笔画,自己画了些东西。卧室厨房厕所客厅,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了。房间还算整齐,因为早上出门前整理过。厨房呢?哦!还有两个盘子没洗。脏衣服还堆在厕所洗衣机上!内内!内内!昨天晒好收进来的内内好像还扔在沙发上没有叠…
天哪许默你是作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