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每个看到海的人会干的事一样,他们把车锁住,下到沙滩上,路并不好走,大大小小的被海水冲刷得圆溜溜的石头。让人走得摇摇晃晃。偶尔遇见有螃蠏登登登从石鏠里探出来四处张望,又慌慌张张被人吓坏,哎哎哟哟钻回去了。
相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大海。
海面辽阔,一望无际。
“相思,回去的时候,我们骑一辆自行车吧。”
海风猎错作响,吹得海浪“啪”一声击在岩石上,粉身碎骨。肉眼可见的地方,有海鸟在海面上盘旋。
相思极目望去,那海鸟突然一个附身,头钻进海水里,又滑向高处。
生老病死,爱憎情仇大自然自有它该有的规律。
“好啊。“相思说。
陈呈很快安排好另一辆自行车,并试着自己先坐上去。
耳尖有点红红的,扭头看了一眼相思,很快转过去了。
相思坐在后座。
“好了没?”
“好了。“
车子骑得很小心,尽量保持一条直线,但相思仍是伸手抓着陈呈的衣服,因为无处安放。
她更看不见前方陈呈的脸,风鼓起了他的衣服,咧着嘴,天高海阔,满眼璀璨的笑意。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地方,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相思举动提起来,“跑了一天有点累了,我就直接回家休息了。”
陈呈把提议去超市的话咽在喉咙里,点点头。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送我回去又得坐车。”
她看着陈呈还欲说话的脸,又道:“你也好好休息。明天我还有一天假,我来找你。”
陈呈看着相思确实略显疲倦的脸,点点头。
“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相思点头。
陈呈着在原地看着相思的背影,许久没动。
陈呈回到家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想着踩上自行车踏板时,后面的衣服微微一紧,他就是现在想起来,仍然有一种身体紧绷,微微一紧的感觉。
他总喜欢趁相思不住意的时候看相思,她似乎总是爱低着头,吃饭的时候,那只手握着筷子,写字的时候,指尖微微用力,洗菜的时候,那只手在水里冲刷着。。。不言不语,静谧温柔。
他从未握过她的手,偶然碰到,又很快若无其事的分开了,因为她总显得无知无觉,反而是他太在意。
她为什么不爱说话呢,他又想起她的奶奶,那是一个和蔼又健谈的老人,也不知道相思像谁?听别人说她妈扔下她走了,这样的人会不会没有安全感?还是,她不喜欢他?他想起这段时间干得一连串蠢事,又有些懊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他的。
他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满脑子都是转也转不开的人。一种呼啸的,涌动的情绪从占满了他的意识,那么多,那么满,几乎要从他再也站不住的身体里溢出来。
陈呈突然间特别想看到她,一刻也不能等。
站起来,无意识的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突然发现前几天他跟人学的腌萝卜似乎可以吃了。
陈呈抱着小罐头瓶坐在公交车上,马路上一片红红绿绿,公交车报着站,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就是到了,他也不知道相思住在哪一楼哪一间啊。再说,她都说了明天要过来了。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又办了一件犯傻的事。
但是,来都来了。
相思的小出租屋里,他一次也没进去过,唯一一次在他的坚持下,也只是送到楼底了。他想,她是女孩子,大概是害羞罢。
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她也经常去你的屋子呀。
“她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我要尊重她。”陈呈轻轻对自已说。
他抱着罐子,望着眼前高高的楼,正夜,有灯光从窗外透出来,隐约能听到有人家着电视。一楼靠窗户的人家摆放着一排瓶瓶罐罐,还能看到油烟机下,主妇围着围裙在切着什么。
他看着,似乎能从每一扇窗里看到温暖。
也不知道,相思又在哪一扇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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