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忽然想起了什么,跟方景程抱歉道,“对不起,我还有事,方老板的单子既然交给雪欢,那么剩下的二位慢慢沟通吧。”
张澜说完,暗暗拍了拍雪欢的手,站了起来,方景程直接把她送到了门口,才回来坐下。往回走的时候,他刻意放慢了步子,就那样看着林雪欢的背影。她实在是清淡的人,咖啡厅本来就是高雅宁静的地方,可林雪欢似乎比周围的一切都还要清净许多。她稍稍低着头,方景程甚至看见她发间白皙的肤色,浑然天成,好一个淡雅女子。
林雪欢静静坐着,心里有些纳闷。方景程索性掐了手中的烟,看着她,林雪欢垂着眼神,眼眉淡如水。
“林小姐好像单独跟我在一起,不大方便?”方景程半开玩笑,半认真。
林雪欢停止搅动勺子,抬眼一看,方景程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她笑笑,“不会。方先生打算做成什么样子的餐饮?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地方看看?”
方景程倒是不急,生意做多了,他自然拿捏自如,“林小姐一向这样公事公办?”
“什么?”林雪欢没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这个人做事情有个习惯,就是喜欢乐在其中。就算是做生意,我也希望大家都合作愉快。难道林小姐不管什么客户都能够马上接纳?”他这话似有所指。
“我没得选择,这是我的工作,但是分歧如果太大,也会有例外。”林雪欢轻声回答,方景程这才发现,她右边的脸颊原来有个浅浅的酒窝,微微一笑,便若隐若现。
“我想了解一些林小姐的工作情况,再谈单子,林小姐是否在意?”方景程直接问道。
“方先生哪里话?”林雪欢一边说,顺手别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落落自然。
这平常的细小动作让方景程心中荡起了涟漪,林雪欢这种干净的特质像奥黛丽赫本,怎么说呢,兼具女孩子跟女子的化身,是一部分人的一种独特情怀。林雪欢虽然已经成年,但还是有年少女孩的影子。
“林小姐是哪里人?”方景程开口道。
“算是上海人,母亲是上海人,我从小在这里过。”林雪欢回答得简单。
“父亲呢?”他随口道。
林雪欢突然沉默不语。方景程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对不起,我唐突了。”
林雪欢大方地摇摇头,“没关系,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说。”
“林小姐在哪里毕业?”方景程坐直了身子。
“美国。”她想了想,补充道,“五年前差不多这个时候去的加州,我刚刚回国不久。”
方景程心上不禁涌动,脸上却毫无痕迹,“这么说,林小姐是海归,真看不出来,林小姐完全是东方气质。”
林雪欢羞涩一笑,“方先生的国语非常标准。”
方景程很投机,“我父亲是泰国人,母亲是中国人,我在泰国长大,但是在我母亲面前完全是中式教育。”
“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林雪欢由心道。
“遗憾的是,她已经过世。”方景程目光中隐隐有失落。
“对不起。”这次换了林雪欢不好意思。
“言重了。”方景程换了话题,“这次投资算是圆了我母亲的遗愿,她厨艺很好,中餐、泰餐都做得地道,一直想要回国开个餐厅,所以,当中一栋希望林小姐能够按照泰式风格去设计,另外的一栋则设计出浓郁的上海风情,不失中国情结。”
林雪欢愣了一下,“泰式风格对我来说可能有些生偏,但是我会努力试试。”
“我相信林小姐。”方景程很肯定。
“为什么?”林雪欢下意识地。
“直觉。”方景程毫不隐瞒,“林小姐给我的感觉很特别,你是个难得的极有诚意的人。”
方景程似乎话里有话,但是林雪欢一下子听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对她自己格外用心。
“我能问个问题吗?”林雪欢犹豫了一下,“我是个新人,方先生既然有人脉,何不直接选择名声不错的人?”
方景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笑笑,“人有的时候会做一些不按正常思路的事情,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喜欢而已。林小姐你说是吗?”
“我觉得,跟方先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林雪欢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
方景程盯着她,弦外有音似的,“林小姐是不是经常问别人这个问题?”
“对不起。”林雪欢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不妥,低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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