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红的天空渐渐向深蓝转变,白赤约她的地点是白府最偏僻的竹林,戌时余一炷香的时辰,竹林中只有时不时传出的鸟鸣。
无一个人影。
白赤会违约吗?
白雪摇头否定了这个决定,白赤虽待他不好,但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姐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象征着白雪永恒的生命。
身后的竹叶轻晃了一晃,一个人影转逝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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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治的女子站在窗前,拿着水瓢浇着一壶一壶的水,窗下是一片开得艳丽的曼珠沙华。火红的花瓣乌得发黑。
一个黑衣侍卫蒙着面,从侧门而入,跪倒在白赤脚边。
“哗啦啦!”一瓢晶莹的水花浇下,被怪异的红色土壤吸收,水珠还滚落在彼岸根根纤细的花瓣上。
“她没有去,对吗,溯风?”
明明是一个问句,却像肯定一般,不容质疑。
溯风没有回答。
“说话!”
“回姑姑的话……
二少奶奶赴约了。”
溯风是个十分特别的人,在白赤继位后,大家都明显感受到了白赤对白雪的不善,但溯风仍是叫白雪为二少奶奶,尊卑定位明显。
“她……
她赴约了?怎么会。”
白赤有一瞬的失神,白雪不会没有感觉她会害她,为什么还要赴约。
手中的水瓢落地,余下的半瓢水打湿了裙裾和鲜红的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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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像一条白色的细带。
天气很好,晴朗,有潮热的风吹来。月影渐现。在黑暗的夜色中逐渐清晰。
白赤,她还会来吗?
慢慢地,双腿开始发软,灼骨的疼痛袭来,像有一千只蚂蚁在同时啃食自己的身体,骨骼。
忽然,白雪额间的血红印记光芒大增,那种炙热的灼伤感蔓延到了脸上。
“不,不!
白赤,白赤你在哪!”
白雪双手捂着脸,悲怮的呻吟在黑夜中格外诡异。
“呦——”
向天长叹,白雪精致的面孔支离破碎,鲜血满面。细看,赫然发现,这哪是血,明明是鲜红的泪水!
谁也不会忘记她现在的模样,这是怎般绝望的人才会如此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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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白雪!”
不知是谁的叫喊,如此熟悉,如此亲切。
头顶是一把大伞,遮住了朦胧的月光。
努力睁开眼,是一袭火红的裙袍。
“东西……东西呢,你带来了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违约的……”
之前的抑郁一拥而散,白雪挤出了微笑。
“我,把东西拿来。”
不知怎么,白赤有些慌张。
一个盒子被人端上,白雪吃力地靠在身后的竹杆上,鲜血从嘴里涌出。
她用颤抖的手打开匣子,
里面,是一颗跳动的人心!
“啪!”盒子从手中滑落,跌落在泥土里,华丽的包浆上沾满了尘土,一时也狼狈不堪。
“怎么会是这个,白赤,怎么会是这个?
谁跟你说我要人心了?
千年蛊呢
蛊药呢?”
白雪抬起头,支撑着想站起来。白赤忙跑上去搀扶。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白赤偏过头,脸上隐约有红红的指印渐渐明显。
白雪靠在竹竿上,刚才的一巴掌,显然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是白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白赤。
“白赤,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白雪哭喊着,声音沙哑地如同哀嚎。
“你以前做的一切,我能忍的都忍了,不能忍的也忍了。
你拆散我和莫尘,夺取我的狐族族长,暗中下药打掉虖瑶,连她顺利生产后也不放过,你做的一切,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要的,我让给你;你不喜欢我,我躲着你还不行吗?
现在呢,连死你都不让我安静地去死吗?
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我信你,所以我连人心都没想你要,可你呢,你有放过我吗?
“明鹤提醒过我,她说你不会来的,但我相信你,就凭我们几千年的恩情,我们是姐妹!
人心难测,到底是不同,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早就错了,错得很离谱,很荒唐。”
她做了什么?她打了白赤,白赤被她打了。
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对不起,白雪。”
熟悉的语句,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虖瑶,原来自己也曾对她说过这句话。
……“不管你怎么想,我的确失了一个母亲的责任。这几年……是我,对不起你。”……
当初自己的那句话,是怀着怎样的感情说的呢?
是为了让她吃下那粒药的敷衍,还是……真心。
不管怎样,虖瑶恐怕再也听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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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树林中的一棵竹树下,躺着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红唇轻启,气若游丝:
“白赤,我一生无怨无悔,就连莫白的事我也无从追究,但,若有来世,我希望再也不会遇上你……”
猛地将白赤推开,
“刷!”
远处的竹树边
飞落一片片锋利的竹叶,向白雪的位置射去。
片片相连,密得毫不透风。
白赤瞪大了眼睛
“不!”
刚才她明明看到,白雪扯动莫白留下的机关,将她退出迷阵,嘴角边露出的是久逢的微笑,她好像还听到,白雪说:
“别为难虖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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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剑雨已经停止,
静静的树林中的一棵竹树下,还是躺着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仔细一看,那哪是什么红衣,明明是染满鲜血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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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九猫更了好多,现在已经10点了,九猫休息了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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