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程容昊抓住正在和他衬衫扣子作斗争的小手,声音有些不自然。
“嗯,怎么都解不开。”颜晓抬头,蓦的,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一瞬间像是要被吸进去,忘记了低头。
程容昊怔怔的看着颜晓,离她已经很近了。
短暂的失神,片刻,好看的眉尖再次拧了起来,别过头去。
“还要看吗?”程容昊声音中带着烦躁。
颜晓脑子一片空白中,好像点了头,程容昊看看她,开始自己动手解衬衣扣子。
扣子解到最后,颜晓伸手,剥落程容昊衬衣右肩,一大片刺目的殷红,四周围攀爬着一圈丑陋的瘀青,触目惊心!
透明的眼泪落上去,砸出大朵璀璨盛开的花。
颜晓探头,带着轻颤,落下一个吻。
程容昊的身体明显一震,几次想伸手揽住她,终还是忍住了,攥拳、指节发白。
“看够了就上楼休息去。”程容昊猛拉起右肩的衬衣,声音带着烦躁,开始整理衣服。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了。”颜晓低头,说得很认真。
“……”程容昊一时竟被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应该是连他自己也需要一个这么对她的借口吧。
“——我怕还不起。”颜晓没有等着程容昊接口,继续了刚才未完的话。
“你都希望能有一个借口,遑论是我。”程容昊赶在颜晓身前提起她的行李往楼上走去,颜晓呆坐在沙发上一时竟连注视他背影的勇气都没有。
“晓晓,睡了吗?”程容昊叩门。
“门没关,你进来吧。”毕竟第一次单独与与男人生活在一起,虽然彼此清白,到底不习惯,颜晓闷声用完晚饭之后便回了屋,趴在床上对着邮箱校稿子,听见程容昊的声音赶忙坐起来。
“换上这些衣服吧,已经是在洗衣店洗过的。”程容昊左手上挂着一厚沓子孕妇装和防辐射服,随手挑了一件居家防辐射服递过去,其他的放在她旁边,绅士的坐在靠窗的座椅上。
“这是——”
“总之对你肚子里的小东西没坏处就是了。”程容昊转头看向窗外。
“防辐射服?”颜晓前后看看,琢磨半天,貌似有了答案。
程容昊不说话,算是默认。
“谢谢你,程容昊。”
程容昊皱眉,仍旧不语,只是透过窗子光线的折射凝视着她。
“你好有经验哦,厉害。”他总不说话,气氛好像有点尴尬,颜晓试图缓解,只是——
“经验?抱歉,我目前单身。”几乎话一出口,程容昊就后悔了,这算什么,赌气吗?还是着急澄清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明他的一番好意,却又被她搅坏了心情,颜晓几乎开始恨自己。
“是我鲁莽了,你别在意。”程容昊说完之后,把椅子向后撤开,转身出门去了。
颜晓听见硬邦邦的关门声,心脏几乎一滞。
又是这样!
‘你就是有本事辜负所有关心你的人!’
颜晓几乎是在对着自己低吼。程容昊走后,电话响了。
“喂,妈妈。”
“嗯,一切都很好。不过顾迟他出国了,来电话让我再等几天,就快回来了。”
“对,在欧洲,嗯。”
“妈妈,你和爸爸的身体都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