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陆河暴怒的声音响彻开来,“孽障,你还敢来!”声若钟洪,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凌萱秀眉一挑,脱口道,“孽障骂谁?”本不想这么快和他闹翻的,但是如今已不受他威胁,再说,她心情不爽,很不爽,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的撞上来,你不拿我当女儿,我还不拿你当父亲呢,你以为你是谁,陆凌萱已经死了,还想重蹈覆辙吗?可惜你遇到的人是我沫凌萱,没心没肺的沫凌萱。
“孽障骂………”陆河突兀住口,只是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暴怒异常连身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
“噗嗤。。。”不知是谁把持不住先笑出了声,后面接二连三如接力赛一样全部效仿,这让陆河本来难看的脸色更是黑的如锅底一样。
凌萱轻笑,若说陆凌月的笑百花失色,那么凌萱的笑犹如雪山之巅一朵白莲轻轻绽放,又好像冰山裂开的惊艳,冷冽而**。好笑的看着陆河貌似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人老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总是跟以前一样,为了一点小事大发雷霆,你老了,身体不行了,如此下去,说不定那天就两腿一瞪去向土地爷报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你……”陆河气结,手指着凌萱硬是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只是双眼凸的跟青蛙眼睛似的,喉咙里像是被谁卡住了一样。这次是真的被凌萱气到了,瘦长的身子如风中残烛一样摇摆不定。真是应了凌萱那句人老了……
果真熟悉的哧哧声再次从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
陆凌月善解人意的忙拍着陆河的后背替他顺气,脸色也冷了下来,美人就是美人,连生气都这么好看,脸色微红,怒斥道,“凌萱,他好歹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凌萱冷眼看着到现在还在演双簧的父女,对这家人失望透顶,冷笑,“是吗?有父亲非有什么置自己亲身女儿于死地的吗?父亲?你问问他,这么多年,他何曾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那天不是冷眼就是打骂,如今竟然跟我提父亲,我的好姐姐,你不觉得太晚了吗?”语气犀利,充满嘲讽,嘴脸更是拉出鄙夷的笑容,她眼中的讽刺好像深深的刺痛了陆凌月。咬唇,模样委屈之极,美眸更是充满了氤氲,楚楚可怜,“我知道父亲对不住你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陆凌月还在挣,心底却早喜笑颜开,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次她倒要看看凌萱那什么来堵住悠悠之口,可惜,她的算盘注定会落空,她是谁,没心没肺的沫凌萱,外面传言跟她有关系吗?
凌萱好笑,世上的好人都是你们,我永远都是错的那一个?呵呵……冷眸一凝,冷声道,“我没有父亲,从来都没有,即使有也已经死了。”吐字清晰,字字珠玑,决然没有丝毫留恋,只是神色间竟然有几分凄迷……
陆凌月还待说什么,却见陆河仰天一口鲜血身子竟然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自己的女儿气的吐血晕倒,过了今晚或许全赤炎王朝都知道了吧!他悔了,当时没一巴掌拍死她……
“父亲……”陆凌月一声大喊,显然有些慌乱,声音空满了恐惧无助,若说前面是楚楚可怜,那么现在就是凄迷惹人怜爱,当即有人忍不住纷纷调转枪头指责凌萱冥顽不灵,可恶至极。
凌萱冷眼旁观,情绪没有丝毫改变,好像别人指责的不是她,而是旁人。反而悠闲的一挥衣袖,直接坐在南宫玉身侧,端起一杯薄酒,心底突如其来的难受,都说孩子是来讨债的,以前不信,现在终于信了,否则父亲怎会中年丧女,悲痛欲绝呢?
灵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晕乎,等回过神的时候,陆凌月已经派人将陆河送了出去,不由心情大好,“妹妹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如此对待,姐姐我真是开了眼界。”语气里的嘲讽谁都听的出来,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给凌萱难堪的机会。
凌萱冷冷的暼了她一眼,眸中的冷冽好像要将她生生冰冻。
灵儿霎时禁声,心惊一闪而过,而后暗自恼怒,自己竟然刚刚被她吓住了。
其余人窃窃私语,“释王妃还真是泼辣……”
孤独擎天若有所思,唇边溢出一丝笑意,想不到古灵精怪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慕容紫龙只是张了张嘴,喃喃自语,“够味,够彪悍!!”却得来凌萱一记犀利的眸光,同样吓的不敢禁声,他已经将凌萱类为不可得罪的名单了。如此闹腾,作为主人的释却睡的正香,看他的模样,恐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呢?
灵儿心底暗暗算计,听闻陆凌萱生性懦弱,不通文墨,大字不识一个。。。眼波流转,轻咳一声,成功的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娇笑道,“今天是王爷寿辰,妹妹来的仓促,要不为王爷献上一曲如何?”
南宫玉凝眉,他也记得凌萱可是不通文墨的,更不要琴棋书画了,不由暗暗担忧,独孤擎天饶有兴趣,这个女人每次见面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奇,想必这次也不例外吧!陆凌月好像受了莫大刺激,神情悲痛,看向凌萱的眼神欲言又止,又带着一丝担忧,让人不经暗自佩服她的肚量和善良,这一刻陆凌月的形象明显在在座的人心目中提升了不少,而凌萱却在她生性懦弱的帽子上又扣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凌萱眸底闪过一丝不屑,琴不懂,棋不敢说顶尖,却也是棋中高手,书小楷可以,大楷不行,画不精通,不过她会背诗,只是一个小小的助兴,当然难不住她。缓缓起身,淡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眸光一闪,却是落在斜躺横卧在躺椅上的男人身上,心底如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这样的男人真的只是个纨绔吗?
长吸一口气,收回目光,缓缓开口,“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淡淡的愁思和离别的哀意随着四句诗的意境全美的诠释出来,灵儿粉拳紧握,干笑道,“妹妹文采还真是不错。”
陆凌月故作惊慌,“妹妹,你以前不是不懂这些的吗?”说完急忙捂住了嘴,只是眼底的欣喜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独孤擎天毫无惊讶之意,只是嘴角笑意加深,南宫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独孤善儿不屑的瘪嘴,却安静的没有说话。
凌萱抬眸,对上灵儿略带失望的美眸,勾唇一笑,“姐姐可满意本宫的礼物?”眸光凌厉,一股睥睨霸气瞬间从她单薄的娇躯涌出,衣袂飘飘,那一刻的光芒无法掩盖。
正当灵儿嘴角抽搐难堪的时候,门口再次热烈起来,“宫公子到!”安旬粗哑的是声音波澜不惊的传过来,包括凌萱,所有的人的目光几乎再次不约而同的望向,“香榭苑”小径开叉处。不是因为宫太过出名,而是因为宫氏不单单是一种姓氏,也是合欢的代言词,男的天生俊美,女的天生魅惑无双,只是他们的修炼方式实在不敢苟同,那是因为他们典型的五色不欢,而且女子可以养男宠,男子同样可以拥有三妾四妻,说难听一点,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张朱唇万人尝,尽管如此,大多数人依旧为赌他们容颜,男子痴迷,女子惊叫,还有一种,宫氏族人自出生个个都是修炼媚术的最佳根骨,据说媚术练到至高,可以万邪不侵,修成不坏之躯。
粉红色的花瓣飘飘洒洒,人未到,沁人的花香缠绵而至,如万千红霞悠然自云端写下,华美之极,饶是凌萱冷淡的性子也不禁泛起好奇,好大的排场,不知来人如何,听得再多也只是流言,留言是有心人传的,也是有心人听的,她从来不信。花瓣越飞越多,最后几乎连成一片粉红,绚烂美丽多姿,一顶同样华丽无双,粉红色的轿子缓缓出现,四人抬轿,却没有任何东西,只是统一左手掌轿,箭步如风,动作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意,四人恍若凌空而来,容貌皆俊美秀气,白衣飘飘,芳华绝代,都说宫氏个个俊美,以前不信,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信,单凭眼前几人,随意拉到现代那都能迷死一大堆粉丝,如今却甘愿抬轿,脸色蓦然,依旧掩饰不住其中的傲然,好像轿中的人便是信仰,如此,抬轿本是屈居人下的事竟然也能感觉骄傲。轿身通体粉红,和花瓣的颜色同出一辙,四人白衣恍惚,旖旎的味道缓缓溢满场地,有人不悦的凝眉,眸中的厌恶隐晦的划过,轿帘轻摇,风吹过,同样一袭红色的衣角飘然飞出,瑰丽如云,绚烂,华丽,大气。。。
安旬双眼微眯,看着轿子飞快驶来,声若钟宏,“宫公子远道而来,老奴本不该为难,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望宫公子海涵。”安旬不愧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这话时给足了宫的颜面,若他再不知好歹,自己也不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