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让妈妈看看。”看着满身血污,狼狈不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儿,妈妈不由向前,拉起表姐的手,紧张的惊呼道。一直颓废的靠在沙发上的父亲也站立起来,眼中同样充满了担忧。
“妈妈,我没事,这血都是小远的。”徐莹低头看了看沾在身上的血,再次忍不住哭泣道。人都是自私的,侄子死了,妈妈纵然感到难过,可是在确定女儿毫发无损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感到庆幸,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将伤心的女儿揽入怀中。徐莹在妈妈怀中哭泣了一会,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推开妈妈的手臂,擦了一把眼泪,向妈妈询问道:“姑妈怎么样”,没有等到妈妈的回答,她一步步向姑妈的病床走去,姑妈浑身插满各自管子,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场面,让她目瞪口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深深的呼吸几下之后,绕过病床,坐到一侧,捧起姑妈那只没有插医疗设备的手,将她的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嘶哑着嗓音说道:“姑妈,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呀,我是你的莹莹啊,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啊。”随着徐莹的哭泣,爸爸妈妈也小声的啜泣起来。
“妈妈,姑妈到底怎么了。”徐莹抬起头,双眼红肿,却异常坚定的看着母亲。母亲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毫无反应,只能开口解释起来。事情是这样的,爸爸知道因为小远的婚事,姑妈已经辛苦好些时候了,今天他正好有时间,所以就打电话想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是,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因为爸爸知道姑妈有高血压,他越想越担心,于是就和妈妈开车过来看看。也是因为小远的婚事将近,最近几天开始,和姑妈关系好的邻里陆续过来帮忙,所以姑妈家的门一直是开着的,就这样爸爸妈妈很容易的进了门,可是当他们看到趴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的姑妈的时候,爸爸才知道他刚刚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爸爸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很快将姑妈送到了医院,医院诊断是突发脑溢血,需要做开颅手续,因为联系不上小远,时间由紧迫,爸爸只能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当徐莹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感到医院的时候,姑妈也刚刚被推出手术室不久。
“那现在呢,姑妈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徐莹了解了事情的前后经过,继续追问道。妈妈再次抬头看了爸爸一眼,爸爸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妈妈无奈叹息一声,接着回答道:“不知道,医生说这需要看你姑妈自己的意愿。”
“手术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为什么还不知道,难道手术不成功吗。”
“不是”妈妈看徐莹这幅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她也不想再有所隐瞒,索性一股脑的把医生告诉她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医生说,你姑妈这种情况,醒来希望已经不大,如果照顾好的话,最多可以再活五年。可是,现在最糟糕的是你姑妈,根本就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医生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他说你姑妈可能随时会离开我们。”妈妈说我,掩手哭泣起来。
“怎么就没有求生的意志了呢”徐莹呢喃道。
“唉”妈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姑妈,有些了然的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她一定是已经知道小远出事了,所以才。。。。。。”剩下话,妈妈没有说出来,她相信女儿和丈夫一定也明白。病房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仪器哒哒的声音。最后,还是爸爸打破了沉默,他说:“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只能面对,现在我们应该好好想想,事情要怎么处理,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可心,毕竟她是小远的未婚妻。”妈妈建议道。
“我要怎么跟她说,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不知道她受不受了这样的打击。”
“早晚都要知道的,打给她吧。”爸爸催促道。徐莹屏住呼吸,开始拨打可心的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她有些遗憾,又感觉松了一口气,她摇摇头,对爸爸说道:“关机,也许是手机没电了。”
“那之后再打吧,我现在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我去负责交通大队及小远的葬礼,你妈妈在医院照顾,小莹你负责联系可心,顺便了解一下报社的态度。”爸爸有条不紊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会在医院好好照顾小妹的。”妈妈首先表态。“我会一直打电话,尽快通知可心。今晚我在医院陪陪姑妈,明天一早我就去报社。”徐莹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那好,趁交警大队还没有下班,我过去看一下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展。”爸爸穿上外套,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姑妈,抬脚向外走去。
“路上小心点”“爸爸小心”妈妈和徐莹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爸爸停下脚步,转身朝两人挥挥手,这才重新向外走去。第二天一早,徐莹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便匆匆赶到了报社。此时,报社里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惋惜和感慨的人最多。她只听到,有人说:“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在浏览网页,想看看去哪度蜜月呢,你说怎么就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是啊,不是都说好人长命百岁吗,你说聂远平时待人那么和善,怎么就突然出车祸了呢。”
“我还听说他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生病住院了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看最可怜的还是他未婚妻,婚事最后变成了丧事,来的又这么突然,这让谁都接受不了。”
“嗨,徐莹你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同事小刘先看到了走进报社的徐莹,大家都知道徐莹是聂远的表姐,纷纷向前表示关心。
“谢谢大家,我代表聂远谢谢你们。”徐莹给热心的同事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徐莹,先去办公室吧,领导一直在等你。”一名同事提醒道。徐莹再三表示感谢之后,便快速来到了领导办公室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