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领旨离去,了玄便隐约觉得这件事里面大有蹊跷,他又陪皇上说了几句话,也想要告辞,可皇上却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只是谈笑着道,“朕为了康儿焦急,神僧若是走了,只怕朕又要无端生出怒火来。 神僧还是留在这里陪着朕吧,等那边再有消息传回来,到底是生是死,也该有个定论了。”
了玄无奈,只好留下来继续陪着皇上。
等到快要掌灯的时候,齐贵妃又来了,这次她还带来了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
跪拜之后,齐贵妃苦着脸告诉皇上,这老道便是之前到大皇子府献过药的人,他还说有根除皇城里这场恶疾的办法。
皇上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听那个跪趴在地上的老道开口说道,“启禀皇上,今年一年,这水灾蝗灾,还有皇城恶疾肆虐,后宫禁宝失窃,皆由一妖物引出,妖物不除,祈城国不安啊。”
“哦那你说的妖物,现在在哪儿呢”皇上冷声问。
老道不敢抬头,说起话来却分外的有底气,“皇上,贫道已然掐指算过,那妖物就是丞相府里那位死而复生的大小姐,陆越萱”
老道一口咬定使得皇长孙患上恶疾的人就是陆越萱,而且她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从那时起便已经被妖魔附身了。皇上听那老道说完马上让人叫来了陆书棋。一路上已经有太监将事情经过对陆书棋讲述了一遍,陆书棋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皇上真的下旨要杀陆越萱,他还是要煞有其事的阻拦一番,而且陆越萱被妖魔附体这件事,为了陆家以后的名声着想,是绝对不能够承认的。最后皇上要是非要杀陆越萱,那必定还要因此给陆书棋和陆家一点补偿,这样既名正言顺的除了陆越萱,又能从皇上那里得到好处,可谓是两全其美。
他这样盘算着来到了内殿,施礼之后就听皇上开口问道,“陆爱卿似乎忙得很啊,听说你三弟的儿子被人绑架了,还跟你索要了一百万两的银子人救回来了么”
没想到皇上开口问的是这件事情,陆书棋急忙应声道,“启禀皇上,贼人狡诈,臣那侄子依旧下落不明。”
皇上闻言点头,“捉走了你侄子的人和伤了靖宣的是一伙人吧。对了,还听说爱卿你眨眼之间就损失了一百万两啊,这手笔可够大的了,连朕听了都觉得惊讶啊。”
陆书棋一听皇上这话,吓得急忙跪倒在地,解释道,“皇上,贼人传书递简要求陆家用一百万两银子换回臣的侄子,可陆家怎么也凑不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啊,好在微臣之女陆越萱”刚说出这个名字,陆书棋猛地一惊想到了什么,话语便是一顿,可他随即又回过神来,急忙接着说,“小女顽劣,前段时间偷偷参加了万贯庄的万金豪赌,也不知道怎么就赢了二百万两白银。这笔银子,全是微臣那女儿出的。说来惭愧,臣为此还给小女打了欠条,微臣如今也是身负重债之人了啊”
陆书棋身为丞相,不仅深知皇上的脾气,更了解这祈城国的财力,要说陆家能够随随便便一天之内凑齐一百万两银子,那皇上就算是现在不说,日后也定会想方设法狠狠敲陆家一笔。所以陆书棋必须马上澄清此事,哪怕舍出欠女儿银子的这点脸面,他也绝不会展现陆家多么有财力。
“还有这等事情哈哈哈哈”皇上闻言朗声而笑,看了一眼一直跪在那里的老道,玩笑似的说,“这陆家的丫头出手就能赚回二百万两银子,看来还真是有点蹊跷啊。”
了玄在一边一听皇上这话,急忙开口为陆越萱辩解道,“陛下,贫僧听闻万贯庄的主人性情怪异,说不定他是因为好奇陆大小姐死而复生,有意接近才会让她赢了那赌局的。”
“是么”皇上笑着摆摆手,顿了顿,才说,“对了,还是康儿的病要紧。”他冷下脸来,问陆书棋,“有人说你家那丫头是被妖邪附身了,为害皇城,让康儿染病,你怎么说”
陆书棋早有打算,跪地叩头,然后正色道,“皇上,这妖邪之说自古有之,但真的见过妖邪的人却少之又少。微臣不敢妄言他人道行深浅,但微臣之女在臣府中生活,并无异状。她死而复生之事,当初也得神僧说明过,那是她有德有福,命不该绝。至于皇长孙的病,依微臣之见,还是尽快召集天下神医为皇长孙诊治,以免误了时机啊。”
陆书棋说罢,还特意用极其诚恳的目光看了旁边的齐贵妃一眼,随即又望向了了玄。
陆书棋早就看出来了,这神僧了玄虽然看上去从来都是处于事外,但对于陆越萱的事情,他似乎总是出言偏袒。神僧护着陆越萱,虽然不太明白这其中因由,但陆书棋觉得此时这一点可以被他利用。
了玄看到了陆书棋投过来的求助目光,心中很是不舒服,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为陆越萱洗脱嫌疑,他只能见机行事,与陆书棋配合。
“陛下,贫僧也觉得,将皇长孙治愈的希望寄托在妖邪之说上,实在不妥。”
两人说完这话,跪在地上的老道突然抬起头来,像是豁出去了一样,高声道,“贫僧敢以几十年的修行和这颗项上人头担保,只要让贫道灭了那妖邪,不单是皇长孙的病会痊愈,皇城里其他染病之人也都能马上痊愈难道那陆越萱的性命,比皇长孙和那么多的百姓都重要吗皇上圣明啊”
皇上面无表情的听了这话,将目光转到陆书棋的身上。
陆书棋露出一脸悲愤,道,“小女虽然顽劣,却是微臣亡妻留下的孩子微臣之女与皇长孙比,当然是微不足道,但就凭这道士无凭无据的这么一说,就要取了小女的性命,这未免让人难以接受”
“贫道并非无凭无据,如果皇上恩准,贫道可以让那妖邪当场现出原形”
陆书棋的一句话正中老道下怀,老道急忙挺直了腰板很有底气的对皇上说,“皇上不相信贫道不要紧,只要将那陆越萱叫道这里来,让贫道施法,如果妖邪现了原型,就请皇上将其诛杀,然后再看皇长孙病情可有好转,如果没见好转,贫道自会献上人头赔罪。如果贫道没能让那妖邪现出原形,贫道一样愿意用人头赔罪”
老道这话说的决绝,齐贵妃一看火候到了,也上前一步,对皇上说,“皇上,康儿如今的病情可是耽误不得啊”
皇上看她一眼,闷哼一声,转头望向了陆书棋。
陆书棋当然明白皇上这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虽然觉得为难,但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唯有一验才能还我女儿清白。还请皇上做主,召小女入宫,那这位道长当着皇上的面验证一下。”
皇上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准了。
太监出宫传旨召唤陆越萱,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了玄阻止不了,不过他仔细打量着那老道,不久便看出了一点玄机。
此时的清荷院中,陆越萱正与陆尉城纠缠着。
“你这家伙到底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在狼族呆几天啊”陆越萱一脸怒色的瞪着笑的像朵花儿一样的陆尉城,简直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明明应该躲起来的人,却比以往更加频繁的出入她的内室,而且他似乎还把自己如今的处境化作了无比便利的借口,每次来了不是偷袭就是两人单独相处,就连宝蓉儿都要出去为他把风,他可真是得意的不得了。
得意的家伙淡淡的摆摆手,笑道,“你别担心,我做事很小心的,绝对不会被发现。而且啊,我现在不能出去随意走动,不到你这里来,我还能去哪儿呢”
“回狼族习武”陆越萱闷哼一声,亏得宝蓉儿还说什么尉城以前是个武痴,整日沉迷习武根本不做别的事情。眼看他现在这样子,哪里痴了
没想到陆尉城闻言一昂头,“我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
陆越萱一听这话忍不住嗤笑,“手下败将,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吹牛”
“啊那一场不算借助法术的都不能算”陆尉城认真的反驳。
“你说什么我那时候只是用了神狼的力,可没用它的法术你要不信,我们就再比试一次,你还得是我的手下败将”
两人嬉笑着斗嘴,寸步不让。就在这时,房门一开,宝蓉儿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主人,皇宫里来人,说是要召你入宫。族长也传了话来”说着,宝蓉儿伸出手,就见她手心里托着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团,陆越萱俯身仔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小小的灰毛狼。
宝蓉儿解释道,这东西是狼族的传音法术幻化而成,小狼带了话来,将现在宫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陆越萱听罢,脸色也沉了下来。
大夫人的布置已经明了了,她一边利用穆德王来杀陆尉城,一边利用齐贵妃来到皇上面前制造谣言,这明显是要对陆越萱步步紧逼,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