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模样,那是什么?生下来就不曾见过父亲,小的时候连母亲也偷偷离开,至于他们的模样,早就忘记了吧。
记忆里最清楚的,就只有那天起床走出卧室,看着姐姐摆上一桌早餐的模样,微笑着,把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
她,真的很美。
从明白所谓男女之别之后,他就一直这样觉得,班里的任何一个女生都没有她美,小是这样,中就更是如此,虽然上小后没多久,早晨就很少能看到自己的姐姐了。
“姐姐要工作赚钱,你在家乖乖的哦。”姐姐摸摸他的头,笑的像是一个天使。
“我不要,我要姐姐在家陪我!”还是小男孩的他倔强的扭过头。
“姐姐也想啊,可是不赚钱的话我们就没有吃的了,小岩也没法继续上了。”姐姐的眉宇间闪过复杂与疲惫,但很快的掩饰下去,只是那时的小男孩还不懂得而已。
“那我不上了,我和姐姐一起工作赚钱!”小男孩握紧了拳头。
“不行!一定要上,而且要的好好的,小岩,以后绝对不许再提这种话!”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姐姐发火,眉毛皱起,那双黑亮的眸里是清晰可见的严肃认真:“记住,小岩,你是我的希望,姐姐已经不能上了,但是你还能,你是证明我们依旧可以出人头地的希望!”
姐姐说到后来,即使是那时还是个小男孩的李岩,也依旧感受到了那种倔强,落在谷底的倔强,尽管疲惫失落,但依旧不服输的倔强。
他点了点头,可下一秒,姐姐的眼泪却忽的流了下来,他不知所措,只能任由姐姐抱着他啜泣,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那一年,他九岁,姐姐十四岁
在校的生活乏味不堪,那些玩闹的同,幼稚的游戏,全都让他厌恶不已,包括那些习的内容,他在校并没有什么朋友,每天只是上课、记笔记、写作业、复习、考试,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那些却无法让他满足。
只是小而已,但却让他明白了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别人的铅笔盒、书包都会因为好看而却买,具也不止一套,身上的衣服至少两周也都会变换一次,作业本用不完就可以丢掉只是因为上面有些脏了,零食总是带在身上,下课了也可以去小卖部买自己爱吃的东西。
溜溜球,四驱车,玻璃珠,甚至是吃方便面集成的那些卡牌,他全都没有,不过还有机会,那时的男生们都会用游戏来决定那些东西的归属,有的是直接用卡牌和玻璃珠玩的游戏,有的则是打篮球的赌注。
他赢了不少,记忆中他开心的拿着一整袋的卡牌回到家中,等着给姐姐炫耀,只是当深夜,当姐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些不想炫耀了。
只是姐姐却注意到了他的异状,那张笑脸中的疲倦已经清晰可见,却还是故作好奇的问他那是什么?在他语气低沉的回应后,她反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夸他真棒。
他知道姐姐根本就不好奇这个,但只要是他拿来的姐姐从来都会如此,可那又怎么样呢?听到她的夸赞,他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好像所有的苦闷都消逝不见了一般。
“别老摸我的头,我都长大了姐姐。”把姐姐的手从头上拿下来,他抬头看着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的姐姐。
“恩恩,我们小岩长大啦,以后可要好好保护姐姐哦。”姐姐笑嘻嘻的说着。
“恩,我会的。”
姐姐是不是在开玩笑他不知道,但他绝对是认真的。
快点,快点长大啊!
他就这样想着,过了小的时光,成绩优异的他很轻易的就考上了当地最好的中,但费也是同样优异.。
已慢慢明白钱的定义的他,自然知道那个数目会带来多大的负担,于是他第一次骗了自己的姐姐。
装作失落的回到家,告诉姐姐自己只考上了二流的一所中,他低着头但他知道姐姐一定失望了,但那气氛也不才持续了区区几秒,随后便是温暖的拥抱。
“没事的,小岩之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不是吗?”
“恩”
初中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更加严重的攀比,更加复杂的人际关系,哪怕只是安静的习也依旧会被人讥讽,衣着、具、包括吃饭,那些异样的眼光让他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他尽可能的安静的过着,班里虽然攀比成风但风气还不算差,至少班里没有什么打架事件,至于外面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每天维持着一样的生活,他的心里却仿若一直压抑着什么,姐姐越加削瘦的身时常浮现在眼前,那张温柔的笑脸也一起在脑海里回放,而更令他悸动的,则是夜晚睡在他身旁的姐姐的味道。
每次想起,他都立刻摇摇头忘却,那种奇怪的感觉却萦绕不散。
他的同桌喜欢上了他,他却没什么感觉,只是还是谈了,像周边人一样谈了恋爱,牵手、接吻、一起吃饭,很懂他的女友甚至会主动请他吃饭。
他问她对他是什么感觉,她说她也不清楚,只是想要对他好,想要他好,只要他好,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是爱情吗?他问着自己。
他记得有天姐姐回家的时间很早,虽然竭力躲闪,但依旧被他看到了脸上的淤青与泪痕,他拥着她,紧紧地把姐姐放在自己胸口,直到她再次压抑不住的哭了出来。
愤怒燃烧着他的胸口,让那心脏跳得更加疯狂。
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姐姐什么都不会讲。
第二天他翘课了,偷偷跟着姐姐一整天,看着她拖着行李箱在街边叫卖,是啊,记忆里那样内向的姐姐居然也会和那些大妈一样大声叫卖,而一次买卖得到的前,甚至还不如他女友请他吃的一顿饭钱。
夜晚,她在餐馆打工,在烧烤摊间不停忙活着,脸上带着僵硬的笑脸。
他的心在滴血。
那天晚上他让姐姐不要再打工了,他说他也可以养活两人,上什么都无所谓了,他的语气很激动,说话的用词也前所未有的冲动。
姐姐第一次扇了他。
看着那双倔强到点的双眸,他妥协了,把一切压在心底,深深地压在心底,只是放过后,他会偷偷地去餐馆打工,虽然时间不多,但聊胜于无。
这样的日一直持续到初上期,有一天他回到家,竟早已回来,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冰冷的可怕。
她遇到了自己的小老师,得知了自己当年欺骗的事实,明明可以考进第一中,却只进了一个中不溜的一般校,这样的故事老师们总会记得很清吧。
那一晚,姐姐沉默了很久,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才低沉无比的说了一句:“小岩,我对不起你。”
他的所有情绪,像是火山般,喷发了。
紧紧地把姐姐拥入怀中,深深的吻她,不顾一切的吻她,那双红唇的柔软让他几乎无法自持,那紧紧拥入怀中的感觉,期待许久的触感,那么清晰真实地味道。
姐姐推开他跳下了床,在床边望着他,那复杂的目光直到现在都无法忘怀,不,应该说是更加的清晰。
她跑了出去,他也紧紧跟着追了出去,惶恐与恐惧在心中撕裂,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如果就这样失去姐姐该怎么办?该死,为什么自己就是忍不住!
在一个口,他站在姐姐背后一米的位置,看着那颤抖的双肩,他多想就那样走上前紧紧地抱住她,伸出了双手,可却不敢,害怕会真的失去。
“我们是姐弟。”姐姐背对着他说着。
“我不在乎,我爱你,我想对你好,我不要你再受苦了!我是个男人,我可以照顾你!”
那是他第一次用了爱这个字眼。
姐姐沉默了,许久,她转过身,脸上的眼泪已被擦干,那带着微笑的面庞就和平时一模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走吧小岩,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呢”
“恩”
多想撕烂自己啊。
从那之后,有什么变了,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姐姐开始彻夜不归,只有凌晨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疲倦的回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香水味,但至少白天的时候,她还是在家的。
他不想问姐姐的新工作是什么,也不需要问,因为昨天和他打架的那个院里的男生已经说明了一切。
陪酒的吗?
他要装作不知道,他想装作不知道,尽管每次看到姐姐那张带着妆容的面容,他都想紧紧的抱住她,然后告诉她,他不上了,不需要她出去做这些工作。
但他没有,他害怕,害怕会这样失去,害怕姐姐那复杂的目光,是的,他懦弱。
无数个黑夜里,现在的他紧握双拳,每一次想起当初的自己都只能更加的痛恨,每一次想起都只有用尖刀划入手臂才能让他冷静。
是的,他懦弱。
直到不知何时姐姐眼中的光泽都变得暗淡,直到她越加的憔悴不堪,直到她脸上的妆容越加浓重,他还是装作看不到,他还是躲避着。
可躲避就不会失去了吗?
姐姐不还是不再回来了!
四处找寻,可他甚至连姐姐在哪上班都要从别人口中得出,看着那家店里浓妆艳抹的女人们,他几乎无法呼吸。
回到家中,沉重到点的情绪控制着他的心脏,让他把中午吃的所有食物全都吐了出来,大哭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想过自杀,可却还抱着一丝也许姐姐会回来的希望。
就那样等着,可等来的.。。却是姐姐的灵魂。
那狰狞的伤痕让他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的姐姐,而当姐姐第一次回到这里看着他的时候,却终于飘向了他,双手环起他的腰,嘴唇缓缓靠上了他的唇。
那么狰狞恐怖的面容,那飘忽的虚影,那触摸不到的感觉,但他还是吻了下去,姐姐的双眸里已没有了多少意识,但那个拥吻,却是那么真实。
这就是她最后的执念吗?
看着一天到晚就只会跟在自己身旁的姐姐,只要自己盯住她超过两秒,她便会飘过来抱住他,只要他把脸对准她,她就会立马吻上来,而大多时候,她就像是个无比依赖他的孩,那样的感觉,那样的感觉曾是他的毕生所求。
他慢慢会了如何和姐姐沟通,甚至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姐姐的行为,当然,他是不会的,他宁愿姐姐永远保持着现在的模样。
如孩般的依赖,拥抱。
每一次她抱紧他,那无可比拟的幸福感过后,则是深刻的痛恨,痛恨着自己的懦弱无知,现在的姐姐,只剩下最后的想法和本能,而这样的拥抱,便是她所有的所求了吗?
就这样过了七天之后,他感觉到姐姐似乎要离去了,大概是完成了心愿了吗?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他不知所错,用各种能想到的办法,终于发现只要每日喂食姐姐自己的鲜血就可以了,而且这样的喂食甚至让姐姐变得强大了起来,甚至深夜,在月光下姐姐甚至可以进入几乎是实体的状态。
那个时候,他就会疯狂的拥吻,取,尽管那让他的身体每况日下,但却无比的.。无比的满足啊!
她的皮肤,她的身体,她的呻吟,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的相像,但那温热的触感,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在房间的各种地方,厨房、沙发、门口、桌,他们疯狂的纠缠在一起。
多么幸福又多么懦弱,只有死去了,只有抱着那个灵魂才能做到曾经想做的事。
他自嘲着,愤恨着,却更加的疯狂!
直到有天竟又听到那些该死的邻居再说自己姐姐的坏话,他决定要让那些家伙知道一下什么叫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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