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小车辰希的手里捧着一大捧高过他身高的大花束,用折叠精巧的美丽花艺纸包着,上面还有很多金闪闪银闪闪的亮片片,很梦幻的感觉。
但组成这一大束花的朵朵花儿,不是鲜花店能买到的普通的鲜花,不是玫瑰,不是百合,也不是风信子,而是很特殊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每一支花,都是由一个小小兔发卡做成的,带叶的花杆子上别着的是一个华丽绚烂的小小兔发卡,有365支花,每支花上面别的都是漂亮无比的一个小小兔发卡,小小兔发卡就代表着花朵。
但每一个小小兔发卡的款式和颜色都是不一样的,有红的黄的白的粉的,也有天蓝墨兰紫色绿色,有点点花的小小兔,有裂开嘴大笑的小小兔,有扮公主骄傲娇俏的小小兔,有懒洋洋在睡觉的小小兔,汇成一个十足的小小兔家族。
“小丫,我知道你偶尔会有丢三落四的小毛病啦,而你又这么的喜欢带有兔子图案的发卡,所以我就专门做了这捧小小兔发卡花束送给你,这里有365个不同的小小兔发卡哦,你每天可以换着戴,就算你每天弄丢一个,你也不用着急,因为你丢一年的量我都给你准备好啦。哈哈!”小车辰希捧着小小兔发卡花束认真无比地对计小丫说,那真诚灿烂的帅帅笑脸晃得计小丫的眼睛晕啊晕的。
然后,还未等计小丫反应过来,小车辰希就把那一大捧小小兔发卡花束送到了计小丫的怀里。
计小丫抱着这沉甸甸的礼物,只觉得春天里最温暖的那束阳光照进了自己的心田,那种熨帖心灵的暖,让她晶莹的眼泪不由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那是感动的眼泪,它们轻轻地滑落到她的嘴边,她尝到了自己的眼泪,居然不是咸的,而是甜的,像彩虹糖一样的甜,她流着眼泪甜甜地笑了。
她边哭边笑道:“365个不够啦,只能弄丢一年,那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再也没有小小兔发卡可以弄丢啦。”
“小丫,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再做新的小小兔发卡花束送给你啦,后年也帮你做,大后年也帮你做,一年一年,每一年都不落下哦。”小车辰希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道。
“小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你老是送我这么好这么贵的礼物,可是我这么穷,我都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送给你的耶。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吧?”计小丫又哭哭啼啼起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红成了小兔子眼。她亭亭玉立在草地上,可娇俏的小肩膀却因为哭泣而一耸一耸的,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小丫,别哭啦,别哭啦,我让你帮我做一件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的话,那你就会觉得很公平啦。”小车辰希笑着说。
“什么轰……轰轰烈烈、惊、惊什么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啊?”计小丫的哭泣还没这么快能止住,她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地问。
“呵呵,其实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啦,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情就是——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小车辰希毫不遮掩地袒露着自己最真实的心声,如此干净利落,那可爱的酒窝里蕴藏着他初初告白的羞涩,但更多的是,磐石不移的坚定。
计小丫漂亮的小脸蛋瞬间红过西红柿。但她还是带着懵懂的困惑,于是大声问小车辰希:
“你为什么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从五岁的时候我们不小心遇到、认识开始,我就喜欢你啦!”小车辰希很大胆地表达着自己的爱,这种自小就展露出的张扬和浪漫,在他成年之后也一直伴随着他。
计小丫惊呆了。
“小丫,做我的女朋友吧,快点答应我啦。”小车辰希走上前来,不停地摇晃她,话语中带着俏皮的撒娇。
计小丫的小脸蛋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脑袋里的思想被小车辰希的摇晃摇得乱七八糟天花乱坠的,虽然才八岁年纪的他们,对于女朋友这样的词汇并不会有什么准确的认识,但光从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甜蜜男女朋友们,就足以让他们向往了吧。
如此纯真无邪的小车辰希,如此灿烂夺目的小车辰希,如此摄人心魄的小车辰希,真的很难拒绝呢,何况,计小丫也是从三年前开始就喜欢上他了的呀。
虽然刚刚在学校的时候,小车辰希的爸爸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样子,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她一下子全部都忘记了,她只记得自己的本能,只记得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所以,她想了想,最后终于轻轻点头,算是应允。
“啊,小丫,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啦?真是太好啦!太好啦!”小车辰希睁大眼睛,整张脸都像芙蓉花一样地华丽盛开了,他狂喜地不得了,背起计小丫开始在草地上奔跑着,转圈圈,不停地跑,不停地转,嘴里还在兴奋不已地大声宣告:
“哟嗬,我有女朋友咯!我有女朋友咯!”
天地在旋转,风儿在疾走,蒲公英满天飞。
此时此刻的世界,在计小丫和小车辰希的眼睛里,被自动过滤为粉红色的一片。
云朵像棉花糖一般美妙,爬山虎排山倒海般地攀爬蔓延,有一路迎风招摇的白的粉的蔷薇花,香气四溢。
阳光软如手指,轻轻抚摩着这对快乐的小男孩小女孩,如同初恋的亲吻。
小车辰希是那样可爱帅气的小男孩,计小丫好爱好爱他,他一笑,她的世界就都暖了,飘满美丽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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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希!”在洁白的医院里,计念桃突然从病床上睁开眼睛,整个人弹坐起来,喊出了这个名字。她美丽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那干涩苍白的嘴唇,是止不住的颤抖。
“小希!”她伸出手去,想抓住她叫出名字的那个男人,但她什么都没抓到,只有满手心的空洞,冰凉彻骨。
“计念桃,你梦到了些什么?”一直正经危坐在病床旁边的白伊耀,还是万年不变的冷酷僵尸脸。
“那不是梦,那是我的人生,真真实实的、我过去的人生。”计念桃像梦游一般地直直坐在病床上回答,语气幽远而僵硬,她的眼神是迷离的,整个人的表情也是呆呆的。
“你过去的人生?你想起些什么了?告诉我!你跟车辰希在小时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告诉我!”白伊耀有点着急了,站起来凑近前去,一把抓住计念桃的肩膀直直问。
但计念桃完全没有反应,她如同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人一样,迷离无比地笑着,僵硬地坐着,呆呆地看着前方,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又晕倒了。
“念桃!念桃!你醒醒,醒醒。”白伊耀不免开始担心起来,在怎么呼唤计念桃都没有用的情况下,他去找来主治医生,说明了刚刚计念桃的一系列表现,求医生解惑。
主治医生针对计念桃做了一些仔细的检查,然后严肃地对白伊耀说道:
“病人的情况现在很不稳定,她的脑子中情绪一直是混乱不堪的,她的脑部曾经是受过严重创伤的,你不要急着逼她去想一些什么或者说一些什么。这段时间就让她安静地休息治疗,有什么事情想了解的,等她康复出院了去了解也不迟。”
“好的,谢谢医生。”白伊耀优雅礼貌地点头,然后问道:
“医生,我能不能请问一下您,您说计念桃的脑部曾经是受过严重创伤的,我可不可以请问下她的脑部大概是什么时候受到的创伤?具体创伤原因是什么?”
“这个目前还在研究检验中,还不大确定,等到时出了结果会通知你的。”主治医生回答白伊耀。
“那她昨天在银都景园别墅猝晕的原因是什么?”白伊耀问医生。
“受到了她无法承受的强烈刺激啊,刺激引发头痛,头痛引发猝晕。”医生说。
“这么说,她的头痛病应该跟她以前脑部受过严重创伤是有关系的,是后遗症,对吗?我知道她以前有时候也莫名其妙突然头痛过。”白伊耀推测道。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医生说,“白总,您先别猜了,好好去照顾病人吧,等病人康复之后,您所关心的很多问题应该自然都会引刃而解。”
“好的,谢谢医生。那我先走了,打扰了,再见。”白伊耀彬彬有礼地谢别医生,带着那种标准的新闻人物采访微笑,风度翩翩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等他一个人踏上医院长寂的走廊,他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冰霜雪岭的不近人情的表情。
白色的清冷灯光打在他的头顶,随着走动的幅度而微微荡漾的黑色头发是冷淡的,一双美眸犀利如电。轻抿的薄唇,精致魅惑。举手投足间,清冷而优雅。一袭白衣,飘飘胜雪。可惜他这身白衣不是白大褂,要不然,一定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像把控着病人生死的主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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