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微风阵阵,陆晓天和白老、道元在木屋后席地而卧,仰望苍穹,繁星点点,一轮圆月挂在天边,他明日便要与林若雪分开,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屋内,林若雪和小芙则是促膝长谈,直到深夜。
第二天,林若雪起得很早,一人来到桃花林,低着头,默默不语的站在那里。
小芙从屋里跑了出来,抱着林若雪说“若雪姐姐,别忘了昨晚我们说的话!”
她微微一笑,说“嗯。”
小芙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笑呵呵的说道“若雪姐姐,你刚刚是在想晓天哥哥吗?”
林若雪一听,脸颊瞬间泛红,竟是无言以对。
不知何时陆晓天从屋后走了过来,望向林若雪这里。见她面朝花束、身形苗条,头戴发簪长发披于背,一袭白衣,桃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如同仙女一般,待她转过身来,陆晓天依就是看的如痴如醉。
小芙向林若雪,眨了眨眼睛说“不打扰你们了。”转身走去一旁。
待到陆晓天回过神,林若雪,喃喃的说:“晓天,路上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个给你。”说完递给陆晓天一个药瓶,他抬手一接,两人的手竟是碰了一下,林若雪脸色又是一红,轻声说道“临行前,师傅给的,说是能固本归元。”
陆晓天傻傻一笑,刚要开口。白老走了过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要上路了。”
他应了一声,林若雪依依不舍的说“我,我先回去了。”“唰”的一声,蓝色光芒映满谷中,神剑凝霜祭起,林若雪轻步踏上神剑,回头望向陆晓天。
陆晓天鼓起勇气,说道“等我去找你。”林若雪点点头,蓝光一闪,便破空而去。
他望着林若雪飞去的方向,一丝伤感由心而发。
小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陆晓天身前,看着他说“晓天哥哥,真羞。”
陆晓天一整心情,凶道“你个小丫头懂得什么!”
小芙一撅嘴,跑到爷爷身后,拉着衣角撒娇道“爷爷,晓天哥哥凶我。”
白老会心一笑,摸了摸小芙的脑袋说道“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昨晚道元和白老商议后,决定步行前往天宁寺,一路上方便打探消息。要说天宁寺离这里倒也不远,步行几日便可到达。道元面向木屋,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多久的他,今日便要离开。只见他双手合拢,口中说道“阿弥陀佛。”一转身,大步向谷外走去。
一行人离开点苍山,来到苍山城。一路上小芙吵个不停,问东问西,一会儿说是饿了,一会儿又说是累了,众人拿她没有办法,便找了个地方歇脚。小芙叫来店小二,点了几样菜。
这时,一旁的道元从背后拿出个葫芦,放到桌上,说道“劳烦施主,将这葫芦装满。”
店小二笑呵呵的说道“不知是要装酒,还是要装水?”
一旁的小芙,拍了下桌子说“你这人真笨,人家是和尚,不喝酒的,这还用问。快点上菜,我都快饿死了!”
店小二见那女孩着了急,连忙拿起葫芦,转身说道,“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没过多久,店小二拿着葫芦走了过来,刚往桌上一放。道元一把拿起,扒开塞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叹道“真是好酒。”
那店小二一惊,心想,我明明装的是水,可这和尚怎么说是酒呢?
陆晓天一把抢过葫芦,尝了一口,说道“这分明是水!”接着又说:“小二哥,上坛好酒!”道元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店小二便端了数盘小菜鲜炒上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蒸鱼,那鱼个头虽小,背部平直,头长显著长于体高。最紧要处是肉质白润,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小芙对烹饪一向有着兴趣,又从未见过这种鱼,忍不住问道“小二哥,这是什么鱼。?
店小二呵呵一笑,说道“姑娘好眼光,这道“清蒸糠浪鱼”正是当地名菜,此鱼是本地特产,清香无比,入口香甜,方圆百里,我家做的味道,那是最好的。”
陆晓天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小芙吞了吞口水,急忙问道“味道怎么样?”陆晓天则是闭上眼睛点头不已。
小芙先是夹在手中一闻,再放到嘴里一品,说道“这鱼个头虽小,但刺软肉嫩,甜处并不是放了糖,而是鱼自身的味道,又有姜片去腥,呃,还有一股葱香味,最难得的是这鱼里放的酒恰到好处,多一分盖过鱼本身的味道,少一分又无法融合,味道配合得如此之好,不愧是招牌菜。”说完夹给爷爷一块,陆晓天和一旁的店小二听得则是目瞪口呆,佩服之极。店小二还大声夸赞道“姑娘真是行家,识货!”
小芙调皮一笑,把桌上美食全都尝了个遍,说“要是若雪姐姐也在就好了,这么多好吃的。”
陆晓天拿起酒杯,一仰头,喝下一杯。
再看道元,一口鱼肉放到嘴里,未说半句。陆晓天几杯酒下去,脸色变得通红,已是招架不住,见一旁道元吃了鱼肉,便说“大师身为出家人,竟然吃肉。”
一直没有停下筷子的小芙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道元,笑呵呵道“老和尚破戒了。”白老在一旁则是摇头一笑。
道元说了句阿弥陀佛,接着说“佛法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所食之,只为充饥,何来荤素之分,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完又是一句阿弥陀佛。
一旁的店小二听后,点头道“大师悟性高深,四大皆空,小的佩服,佩服。”
这时“啪”的一声陆晓天一头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小芙用手一拍陆晓天的头,调皮的说道“不会喝酒还喝,活该!”
吃完饭菜,众人将陆晓天抬回房内,白老向道元说道“看来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再赶路。”
道元应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
原本昨晚没有睡好的陆晓天,在美酒的作用下,睡的很沉。梦中自己没有出现在陆家村后山,竟是梦到自己一身血污,面目狰狞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对面一白色衣衫的少女也是满身血迹,那少女突然提剑向他刺来。
“啊!”
陆晓天从梦中惊醒,猛然做起,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已被汗水浸透,激烈跳动的心脏,过了好一会才平缓下来。
黑暗中,一旁的暗红色戒尺微微闪动,用手一碰,一阵冰凉。梦中少女,让他感到无比的畏惧。
他盘腿而作,口中轻念道元所传的静心经,顿时心中一片平和。陆晓天完全失去了睡意,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四周一片漆黑,想必大家都睡着了。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是来到一处花园,这时已是深夜,空中繁星满天圆月依旧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的带着一丝花香。
陆晓天心头一阵惘然,路旁,一朵花儿在夜风中轻颤,他停下脚步,看向一旁,一个背影匆匆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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