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素衣,碎花点点,乌黑亮丽的秀发,倾泻而下,佩戴着无比珍贵的发簪。稚嫩的脸庞像水一样干净,火红的嘴唇,坚挺的鼻梁,迷人的眉毛,无不体现着她是位绝世美女。唯一的遗憾便是那紧闭的双眼,看不见眼皮下那双清澈透水的眼眸。绝美的容颜下却是无比的安详。这位拥有绝世容颜的女子躺在冰冷的寒玉床上,寒气充斥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但,却保护着她的身体不腐。
周围的一切都是她生前所用之物,红木梳妆台,衣柜,发簪,一一陈列,完好无缺,一尘不染。
“啪踏啪踏”
那洞中的门缓缓打开,熟悉的脚步愈来愈近,他慢慢地走近女子,用温热的眼神凝视着她,将她冰冷的手轻轻的握在手中,像是在握着一块稀世珍宝一样。温柔的说道:“娘,很久没来看您了,您还好吗?有没有想孩儿啊?”
原来,那寒玉床上躺着的竟是当年的霞羽仙子,重楼将她的遗体完好无缺的保存在此。重楼每天都会来看她,陪她说说话。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
“娘,今天是你的生辰,龙儿让灵元为你打造了一支发簪,龙儿帮你戴上。”重楼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支做工精细的发簪,轻轻的戴在了她娘亲的头上,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美的不像话啊!
“娘,您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看着戴上发簪的娘亲,重楼满意的笑着,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满足,恐怕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这个样子。
“当然漂亮了,当年仙子可是天庭第一美女呢!”突然,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沧桑的声音,一个穿着布衣,拄着拐杖,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出现了,重楼用尊敬的语气叫道:“龙婆婆。”
“诶,龙少爷,又来看仙子了!”
“是啊,龙婆婆,今天是娘亲的生辰,我想为娘亲庆祝。”重楼一边摸着仙子的脸一边说道。
“每年的生辰你都会送仙子一支发簪,你看,这梳妆台上都放不下了。”龙婆婆开心的笑着说道。
“龙婆婆,娘亲的生辰我当然要送礼物了。你看,娘亲多美啊!”重楼无比骄傲的说道。
“是啊,仙子就像几百年前一样美,一点也没变,倒是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满脸皱眉的老太婆喽!”龙婆婆感概的说道。
重楼转身,握着龙婆婆那粗糙的双手,眼睛里满是心疼,深情地说:“龙婆婆,这几百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和娘亲,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也活不到今天,所以,龙婆婆,你是龙儿最感激的人,在我心里,您一点也不老,永远都和娘亲一样漂亮。”龙婆婆也被重楼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平日里冷酷无情的重楼此时竟是这般温柔,没有了冰块脸,变成了阳光脸,尖酸刻薄的话也变成了细腻关心。充满杀气的眼神也不见了踪影,让人感觉那人并不是重楼。那样的重楼只有她娘亲一个人拥有。
“好了,龙少爷,别再夸我这个老太婆了,说说你吧,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魔剑几时练成?”
“魔剑练成还需要一些时日,不过就快了,等到魔剑一练成,我便会杀上天庭,救出父亲,为娘亲报仇!”
看到心中只有仇恨的重楼,龙婆婆也于心不忍,心疼的说道:“孩子,这几百年来真是辛苦你了,每天都活在仇恨中,没有一点快乐,要是你娘亲知道了,该有多心疼啊!”
重楼坚定的摇着头,说道:“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我活着就是要为娘亲报仇,不管受多少苦,我都不在乎,只要我们一家人团聚,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龙婆婆用心疼的眼神看着看似坚强却孤独寂寞的重楼,恨了几百年的他真的很累。她多想让这一切重头来过,悲剧从未发生。多希望他还是那个开心快乐,整天充满笑容的孩子。她好心疼,好想有一个人可以陪伴在他身边,让他可以放下仇恨,做回自己,拥有往日的幸福。是当年的巨变让他失去了一切,扛起了家族的仇恨,现在的他没有勇气放下,报仇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也许只有真正报了仇的那一天,他才能得到解脱。可那一天是否真的会到来,她也不知道。
“龙少爷,仙子能有你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她真的很幸福。”龙婆婆只要一说到重楼,她的心里就笑开了花,她为他骄傲。
“能成为娘亲的孩子,我也很幸福。终有一天,我们一家人会团聚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重楼用坚定的口气说道,眼神里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对家人团聚的渴望,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从未被人疼爱过的可怜孩子,很是让人心疼。只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龙婆婆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有多苦,有多累。
“龙少爷,你一定可以为仙子报仇的!”龙婆婆鼓励着重楼,让重楼的心中又多了一份坚定。
重楼为躺在寒玉床上的娘亲细心的梳着头,擦手,用最温柔的语气陪她聊天,讲着外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的龙婆婆都捧腹大笑,此刻的重楼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心无杂念,放空一切,心中只有无比的欢乐,这样的欢笑持续了许久。
“龙婆婆,你好好照顾娘亲,我改日再来看娘亲。”龙婆婆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娘亲,龙儿走了,明天再来看您。”重楼温柔的望着仙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洞中,洞门关上的那一刻,一瞬间,重楼的脸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冷酷,冰山脸,刚才的温柔瞬间消失,仿佛那种温柔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温柔的重楼又变回了冷酷,心存欢笑的心也在瞬间变得冰冷。放在担子的他重新扛起了仇恨,温柔似水的重楼只会在他娘亲面前出现,别人从来都不曾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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