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才和簘光分手后回到水口村,入到村内,看到每家每户都关上了门,只好回到自已的家,见到自己的家门半掩着,便推门进去,见到骨瘦如柴的朱妹捧起碗稀饭在喂弟弟吃,见到有人进来,那人穿着军装,便吓得大哭起来,拉着弟弟的手往院里走,庆才也跟着去,忙着说:“我是你爸爸呀。”朱妹边哭边叫往五婶家里走去,五婶远远就听到朱妹的哭声便走过来看过究竟,见到后面有个日本鬼子跟着走过来,忙着将朱妹拉进屋关上门,马上往后院走,突然听到几声敲开声说我是庆才啊,我回来了,五婶没听清楚,顺手拿起一钩刀,一手捂住小孩的嘴,小心说不要哭,便轻轻地来到门边,从门逢往外看,看见那人呆呆地站在门外,好像在想什么,五婶再认真看了一下,这不是七叔庆才吗?吓得差点叫岀声来,想了想,大白天的那有鬼敲门呀,五婶是我庆才,快点开门呀。五婶这时为了安全起见,便把那钩刀高高举起来,慢慢地把门打开走了岀来,你这个死鬼外面死了就算了,还回来干什么,便一刀斩过去,庆才避让得快,要不就挨刀了,庆才神还没定过来就说,五婶,五婶,我是庆才呀,我还没死呢,五婶呆了一阵,说你还没死,什么时候回来的,庆才说,刚才呀,我刚回来的,五婶转过身看朱妹,她们俩已吓得倒进屋角头里,五婶大声叫,朱妹,朱妹,这是你爸回来了,孩子怎么会相信呢、还是不吭声,五婶只好把她们从屋角里拉岀来,送到庆才的身边,可孩子们害怕得往回走,庆才拿岀从街上买回来的糖果给她们,她们只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去接,五婶只好接过来放到她们的手上说,他真的是你爸呀,这时孩子才勉强接过了,五婶拿长凳叫庆才坐,庆才边坐边问,孩子她妈呢,五婶说她和亚霞上山斩毛竹去了,要到中午时份才回来,自从你走后,真的害苦他们了,无吃无穿的,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小孩,你妈又常病起不了床,全靠她一个人料理,不到一年,他老人家便撒手西去了。那时天天有媒婆上门说这个人好,那个人好,和她又登对,又不嫌你有小孩等,我一见这些媒婆就讨厌死了,拿起扫把赶她们走,我常和七婶说,你的死鬼五叔不是走了这么久了,我不是一样坚持下来了吗,过几年等孩子大了,就什么都好了,她的生活,她的困难全村人都热心关照着,特别是兴秀两公婆,好像自家的孩子一样,不过他们也一样不好过,庆才问有没有五叔的消息,五婶说,没有,这十年都没有书信,是死是活可连个梦也没有托给我,说着留下伤心的眼泪。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竹尾的拖地声,五婶便知道可能是她们回来了,忙着走出来,见到她俩忙对她们说,你说谁来了,亚霞口快说,准时有人来定竹子了,五婶还是笑着说,快点放下你的竹子,你进屋就知道了,亚霞见五婶从没有这样开心过,估计是五叔回来了,便放下那有一百多斤重的竹子,汗都不擦就拉着七婶进屋里,一看就愣了,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亚霞口快便说这是七叔,你是七叔庆才,七婶眼都定了,突然间便晕了过去,亚霞快手接着,庆才帮忙扶到床上,过来一回,就慢慢地醒了过来,双眼流着泪,庆才见到原来有一百多斤的人,现在也只有七十斤了,见到脸色苍丧的七婶,不禁也流下辛酸的眼泪,朱妹见了也不哭了,说糖果好吃,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亚霞见了,叫朱妹说,看你爸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朱妹把行理包打开,除了衣服,还有一包糖果,另外还有一包肉呢,忙说还有肉。一听有肉,大家都很开心,一年到头都难得有肉吃,亚霞说;都中午时候,就拿起肉去煮饭了,久别的一对夫妻还在抱头痛哭了。
村里很快就传开了,人人都就庆才没死,现在回家了,全村的人都跑来看,大家都为他们高兴,庆才夫妻都很开心,很热情接待,还决定明天准备一下,后天请全村的人过来吃饭,多谢大家对他家的关照。
簘光,兴秀等多人,在这区公所迅速搬清那山货后,也分散各自回家了。
上中班的阿三到了区公所,看不到一个人,见门关着,打开门一看,大吃一惊,忙将同事的的绳子解开,松开塞在口中的毛巾,问是谁干的,惊慌失措的同事说,是是一一班的土匪干的,此时阿三心想,一定是龙爷爷干的,心中高兴,便慢慢地走去报告,为龙爷离开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余永财从梦中惊醒,吓得手在抖,赶到区公所时,看了看,也没有留下一点点特殊的印迹,连声说你这班饭桶,这一点事都办不好。
兴秀,亚德回到水口村已时旁晚了,看到祠堂前广场,全村人都在那里,一派热闹,见到兴秀回来了,就叫兴秀快过来饮两杯,庆才知道后上前说,兴秀对不起,未等你回来就开席了,忙拉着兴秀入席,兴秀说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客气。从中午饭到晚上八点,饭饱酒醉,月亮已升起,明亮皎洁,大难不死到再重逢的人们欢聚一堂,又说又笑,兴秀说,庆才你一岀事的第二天,上坡村的村长就派了两人过来,把情况告诉我们,我和亚德等伍人跟着他们去,先到房东哪里,房东被吓得了大病,卧床不起,一起再到村长大厅那里,他们对我们很热情,盛情招呼,上坡是个大村,有什么2000多人口,说这是你早几年建的屋,还是很新的,赞你手工好,人又忠诚老实,有工钱就给,要不先欠着也可以,村民知道你岀事后,都自发组织,沿江去救。便带我们到岀事地点,江背岭看,他说你顺着江边逃跑,想游过对岸,游到江中时,被军佬开枪打死了,可我们沿江搜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看到江边上有一堆堆烧过的香纸,说是一些村民来悼念你,送你上路的,我们也沿江找了一天,都是没有发现什么,可能是江水太大,已冲走了,村长,村民都讲了很多对不住的话,房东拿了一些工钱过来。另外也有5户拿一些欠钱过来,当着村长的面给我们,一共是37个大洋。
庆才说:“那时我和亚德在上坡村建房时,有一队兵,抬了三梗桥,十多担行李从那里经过,刚走到江背岭时,有两个担行李的挑夫担着行李一放就往江边逃跑,几个军佬追了过来,追不上,抓不到人,就开抢把他们打死,后来又进村抓人,因为枪响,村民走的走了,走不了的把门关上,军佬一时捉不了挑夫,看到我们两在墙上砌砖,就把我们两个叫去,要我们帮挑行李,我们不肯就拿皮鞭打我,往死里打,迫不得已,只好挑起行李跟他们走。每天要走五六十公里路,晚上有店住店,没店路宿天地,军佬防挑夫逃跑,晚上都看得很紧,防止我们逃跑,走了二十多天,才到了广洲湾,军佬就去了香港,说发钱给我们,放我们回家。
第二天早上吃了饭,每人发了两个大洋,叫我上了一辆军车,说要送我们回家,我们上了车走了一程,听在车上的人说,是送我们去修公路,他们是**工程兵的,原来我们是被买猪仔了,到了哪里,想了解一些周围的环境,看看能否有逃跑的机会,他们分有安全警界,物资储运,工程施工连队,各部门只有军官才有联系,士兵出入都有一定的纪律界限,跟劳改一样,逃跑看来是没可能的了,只好等机会,我们的工程连长是个大个子,性格很暴,漂赌饮吹无一可缺,很会擦肶股。官商勾结,偷买物资,制造陷阱,勒索等等,不过他攒到钱,也会给我们一点烟钱,他很会挣功,我们有建筑的手艺,在工程上都能提前完成任务,为他争了不少面子,他渐渐放松我们的警界,有时还叫我单独跟车运货,可惜两人不在起。怕一个人走了,会引起他们的警界,所以只好等机会了。后来中心垌村的郭爱杨因事到了我们的工地,他的车也落入连长所布下的圈套,一个前轮落入陷井,车子动不得,他离我们工地很近,他想叫我们帮忙推车,说的是家乡话,当时谁都不在,我便知道是家乡人,便到那里看车子的情况,交谈了起来,并把这里的规则告诉他,帮其用拉绳拖车,最少价钱是给连长十个大洋,其他的每人二个大洋。郭团长说要这么多钱呀,庆才说,都是自己人,先把车拉上来,这里没别人,不收就得了,团长说你是那村人,怎样来到这里,戾才说是被捉壮丁来的,请团长救他,团长说,待我想好办法再来救你走,到时再告诉你。后来商定在第三天晚上七点左右,你俩在工地哪里等我,车子一经过,你们就上车,我装车留点空位在车的前头,你们藏在哪里,不被守门发现就行了。
第三天放工后我们吃过饭后,就骗班长说要到工地拿烟袋,班长同意。我们就直接去等车,过了一会儿车来了,上车,就这样很顺利地走出了营盘。车走了半天,到了安铺镇便停车吃饭,加水,郭团长拿出钱,每人给了二十个大洋说,你们想走回家,就拿钱去买件老百姓的衣服换上,路上小心,外面的形势很复杂,要不和我一起回部队玩一下再回去,若你想当兵也可经留下,兴荗说;我想当兵,郭团长看我不我声,便对我说,庆才你有家室的人,你可留下看看再决定,跟着我当兵,有我照着,总比其它地方好。到了百寿镇防区住地营房,看到这里和官兵平等,士气高涨,人人都有练好本领,保家为国,我心想,与我刚离开的那个部队有天地之差,所以我决定留下来,自我离开上坡村后,经常写信回家,但到回来才知道,你们一封信都未收到,我真感谢你们对我家的关照,直谈到大家都很晚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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