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寂寞的时光也得过,朝歌发现,自己除了有时睡不好之外,也没多大的区别,酒照喝,班照上,拳照打,日子总是那么过,没有谁和谁,太阳照样升起。
过年朝歌回老家过年,两个哥各自生了三个小孩,全部聚在一起过年,甚是热闹,大嫂贤淑二嫂开朗,家里气氛很好,团团围下来,每顿吃饭都热火朝天,老爸老妈忙得鸡手鸭脚,孙子孙女们活跃可爱也调皮无比,在楼里上窜下跳,搞得家里鸡飞狗跳,老爸老妈张罗一大家子的大小事情,根本没空逼问朝歌的婚姻大事,按农村的计算方法,过完年,朝歌已经三十三岁了。
大年初二,吃完午饭朝歌和父母在院子里玉兰树下喝茶,孩子们在院子里骑单车绕着圈子玩,二嫂未到门前已经听到她爽朗的笑声,“我回来了。”
老妈赶紧迎出去,回来拎了一大堆吃的,都是从娘家带回来的,朝歌起来帮忙,二嫂的大嗓门响起,“朝歌来来来,嫂子带了个美女,你们认识认识。”
朝歌这才看到二嫂身后有位姑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苗条而不失丰满,鹅蛋脸,不算娇美,但真是大方得体,宜室宜家的女子,二嫂真好眼光。
朝歌点头微笑,“来,过来坐,喝茶。”
姑娘礼貌地向朝歌父母问候,老人家大凡见个适龄姑娘上门就开心,笑得见牙不见眼,忙着又去张罗瓜子水果糖果的,恨不得把好东西全拿出来招呼。
二嫂也坐过来为他们介绍,“我小叔,朝歌,我表妹,美玲。”
一众小孩围过来,阿姨姐姐地乱叫,姑娘笑容满面,叫什么都应下,没有半分不耐。
朝歌洗好茶具,煮开水烫杯子,问姑娘,“喜欢喝什么茶?”
美玲看起来心情不错,“丹枞就好。”真是善解人意的,这是家乡自产的茶,家家都有。
朝歌故伎重施,“我的工作是法医,比较恶心,经常和死人打交道,有时,人死得时间长,全身肿胀象气球一样,爬满蛆,解剖完回家来,能臭几天,洗都洗不掉。”
美玲微笑,“这工作挺不容易的。”
“咦,”二嫂瞪他一眼,“大过年的,不讲些好听的。”
朝歌继续无赖,“有时碎尸案子,一个人,切成无数块,分散无数地方,几天也找不齐;前两天去太平间解剖尸体,血液流了一地。”
美玲还是微笑,没有花容失色。
这姑娘太淡定了,朝歌微汗,“请问你的工作是?”
“妇产科医生。”
朝歌的脸腾地红了,踢到铁板了,低头努力寻找地缝,天亡我也,地面忒平整了,没缝给他钻。
产科手术是所有手术中最为血腥的,果断快速下刀,鲜血四溅,剖宫取子,可比解剖更凶猛。朝歌讪讪地笑了,难怪如此淡定。
二嫂大笑。
美玲微笑。
美玲呆了一个下午,又逗小朋友玩,又是帮忙摘菜,老少都喜欢这个大方得体的姑娘,朝歌也十分喜欢,可惜再没有一个哥或者弟来配她,朝歌十分遗憾。
送她出门时,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故意的吧。”指的是描述工作。
朝歌又脸红了。
“有心上人吧。”美玲目光也锐利。
朝歌微笑,“我没打算过结婚。”
姑娘微笑,“你这样说我比较没有挫败感。”
朝歌真诚地,目光明彻地看着她,“我自己的问题。”
“这样的好容色,不知益了谁。”姑娘居然调/戏他。
朝歌大笑。
俩人友好告别,互留了电话,成了朋友,这是后话。
后来有次和刘小军喝酒时说起美玲姑娘,朝歌仍然十分遗憾,那样好的姑娘,不知益了谁。
刘小军狐疑地看着他,“那么欣赏为什么又不要?”
朝歌醉意朦胧,防御状态超级低,“我不喜欢女人。”
刘小军叹息一声,到底是学医的,心理素质强悍,并没有太震惊,“难怪。”许多不明白的事,终于全部得到解释,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倒追都不动心,为什么多年孤单,又想他这么多年的身边的人,恍然大悟。
“你喜欢的是谁?”
“程佑宁。”朝歌醉得只剩下本能来回答。
学院谁人不识君,最年轻晋升副教授的,最受女生崇拜的,最有型的程大教授,情史无比精彩的程大教授。
刘小军长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