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朝歌在小鸟的叽叽喳喳中醒来,睁眼就见程佑宁坐在床前,温柔地看着他,见他醒来俯身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早安。”
程佑宁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朝歌勾着他的脖子回了个吻,“早安。”
俩人一起下楼,吴妈妈已经煮好面条、稀饭、酸豆角摆在院子里,他们早就吃过早餐出去忙活了,只有他们起得那么迟。
程佑宁吃了碗面条,朝歌就着酸豆角吃了碗稀饭。
然后悠然地泡茶。
朝歌想,俩个相爱的人,就应该这样相处,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但是心里一样温馨自然,平和安定。
村头小卖部的小孩在院子门口叫,“朝歌哥哥,有电话找你。”
当年乡下整个村就小卖部有电话,有事要么通传,要么叫,收一块钱的跑腿费,两相得益。
朝歌很少在家,一般不会有电话打回家乡来,疑惑着跑步下去,拿起电话,那边是陌生的声音,“请问是吴朝歌么?”
朝歌应了声“是”,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苦笑,也太快了,是么。
“我想找程佑宁,他告诉我有急事的话这个电话可以找到他。”他的声音很疲惫无力。
“对。我帮你叫他,有些远,你耐心等一会。”朝歌说,握着话筒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对方连说了几个谢谢。
朝歌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回家是上坡,有点吃力。
程佑宁正和朝歌的大哥在喝茶聊天,象往日一样,看上去那么和谐,他们的笑容那么温暖。
朝歌强自镇定,压抑着声音里的一丝颤抖,说,“程老师,你跟我来,有个你的电话。”
程佑宁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
朝歌转身,走得很快,程佑宁默默跟在他身后。
俩人都没说话,走到小卖部程佑宁拿起话筒,微微拧起眉,朝歌一向觉得他皱眉很好看,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刺眼,朝歌给了老板一块钱,转身而去。
以为上过床就不一样,原来还是一样。
朝歌双手掩面。
不要像个女人一样,上过床就是一辈子,不,现在女人也不那样了,只有遥远的古代女人才这样,自己是个男人,是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过床又怎么样,自己不也是爽了么。
朝歌缓缓地走回去。
没多久程佑宁就回来了,他平静而简洁地说,“我马上要回广州。”
朝歌,“嗯。”
“他生病了,发高烧,没有人照顾他。”程佑宁解释。
“哦。”
不知道这个他是哪个他,反正那么多个,哪个都一样,朝歌没问。
“如果是你,如果和你分手了,不管多远多久,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去。”程佑宁说。
多么郑重的承诺,朝歌失笑。
如果,分手了。
地位多尊崇,不管多远,不管多久,他笑了,转身上楼顶给他收衣服。太阳很灿烂,风热乎乎地吹着,田野里农人在劳作,一切那么温馨而和谐,可是那个人要走了,一个人走,去找那个他。
那个他是旧爱,自己这个新欢,连委屈的理由都没有。
帮他叠好衣服,收拾好房间零散的东西,去卫生间取了牙刷毛巾,一一整理好放进行李包中,提下楼去,“都收拾在包里了,你要不要再上去看看有遗漏什么没有?”
“不用,还有东西你下来时带下来就行了。”
“好。”
“我等会就走。”程佑宁说。
程佑宁把他拉到没有人的房间,紧紧拥抱他,朝歌僵直着身体,“我在广州等你,你快点下来。”
朝歌笑笑,旧爱新欢,要享齐人之福么。
程佑宁又匆匆吻了吻他,吻得心不在焉,匆匆提行李出了门。
朝歌的大哥已经把摩托车推出了门口。
朝歌站在家门口,看他跨上摩托,朝歌朝他挥挥手,程佑宁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