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童臻态度明确的表示,不准童羿单就他一人,不过回到旅舍之后童羿、柳书童、淑皓一致决定不理会童臻的幼稚和偏激,只救童臻一人出狱。
“明天我们就去将钱送给典狱长,那地牢我可是这辈子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淑皓极度不爽的埋怨道。
“我的牙有些疼,应该是这几天劳累过度了,哎呀”,童羿拧着眉,手托在脸侧,哀声说道。
“需不需要去看医生?不然就按照疑声的嘱咐将牙拔掉吧?医生说你这是智齿,成年后长得,只有拔掉今后才不会再发作,不然每年会发作一次,对吧?”柳书童和声关心道。
“扁桃体也好像快要发炎了”,童羿手指轻轻的按压在喉结左上方,咕隆了一下试探着下咽时扁桃体处会不会产生刺痒的感觉。
“我在书上看到洋葱能够调节人体内炎症,大少爷今后应该多吃些洋葱”。
“他就一个药罐子。一个药罐子,吃药都不管用,吃点洋葱就能管用了?”淑皓鄙视道。
“不然我去帮您买些金银花吧?具有消炎的作用”,柳书童和声商量道。
“我看我是不能在劳累了,明天就拜托你们两个去吧?”童羿一脸愁容的商量道。
“没关系的,他们是认钱不认人,我一个人去也可以。我就是担忧二少爷,只要他不和陈天一断绝关系,今后还会被他带上歧途,这个陈天一城府特别深,特别有手腕,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我都纳闷他的情商怎么会那么高?他看着就是一个平平常常之人,除了说话和声和气,其余也没什么”,柳书童颇为不悦的埋怨道。
“我是不想在北京呆了,可是如果真的扁桃体会发炎亦或牙龈会肿痛,恐怕要在这里休息几日,等病情恢复才能离开,唉”,童羿痛苦不已的慨叹道。
“你现在赶紧休息一下吧,我会帮你弄点饭”,语毕,柳书童离开。
柳书童去附近的医馆买了一些金银花和菊花茶,然后又在医馆对面的饭店买了三个菜和些许小吃便返回旅馆。
“大少爷?大少爷?饭买回来了”,柳书童冲着正在熟睡的童羿轻声叫唤道,童羿睁开迷糊的双目,含糊不清的嘀咕道,“饭买回来了?买了什么?我不喜欢吃油腻的,不是油腻的食物吧?”
“给您买的是清淡的小炒,给表少爷买的是天福号的酱肘子,对了,表少爷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童羿坐了起来,转头四下巡视了一番,“不知道,可能是出去了吧?我们先吃吧,你也没吃了吧?”
柳书童扶着大少爷来到饭桌前,将包裹中的饭全部放到桌子上铺开。
“这个是?”童羿用筷子指着一个模样俊俏的甜品好奇的问道。
“是豆面糕,俗称驴打滚,其实并不怎么好吃,不&我的口吻,但是我的很多同学都喜欢吃,我买来给您尝尝或许正合你的口味”。
童羿举了一块咬了一小口,还未咽下就笑呵呵的说道:“呵呵,也不合我的口味”。
“您尝尝酱肘子,很出名的,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当初是一个山东人来北京开的店”柳书童指着酱肘子和声介绍道。
“我不喜欢油腻的食物,我估计淑皓是自己出去吃饭了,来的路上他就吵着要吃北京烤鸭”。
“其实,表少爷除了脾气倔,性格直,心底还是蛮善良的”,柳书童和声说道。
“其余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关键是吸毒我不能容忍,如果不是染上毒品,他也不会败光家业、倾家荡产”,童羿摆着手一脸愁容的说道,然后像意识到什么似的,郑重其事的睁大眼睛看着柳书童,定声问道,“你和童臻没有沾惹毒品吧?你们学校有没有吸毒的学生?可千万不要和这类人走在一起,知道吗?”
“知道”,柳书童点着头和声回复到,然后打开另一个包裹,“我帮你买了一些菊花茶和金银花,还有一些冰糖和一个水杯,现在天气也转热了,你又是炎症体质,一定要注意休息和饮食”。
“你要是我弟弟就好了”,童羿感动的直呼到,一脸真诚的看着柳书童,柳书童和善的笑了笑。
“一直以来,在我心中,你和二少爷就是我的兄弟,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此甚好,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够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芥蒂的生活下去”。
“我吃好了,你先吃吧,吃完之后你再去休息一会,我会监狱跑一趟,看看今天能不能就把二少爷救出来”,语毕,柳书童放下筷子,起身走洗漱盆前洗了洗手。
“那你把钱带上”,童羿搁下筷子,走到床边,蹲下身从床底取出皮箱。然后打开皮箱,从皮箱的夹缝中取出银票。
“这是一张价值一万元的银票,在任何一家大德通票号都可以汇兑”,童羿一边将银票交到柳书童手中,一边仔细叮咛道。
柳书童接过银票,定眼看了看后,装进口袋里。
“那我先去了,趁着天色还早”。
“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柳书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柳书童用银票将童臻保释了出来,他知道童臻绝不会跟他回去,于是一脸哀伤的对童臻说:“二少爷,不好了,大少爷病了,他自小体弱多病,现在舟车劳动,导致扁桃体发炎、牙龈肿痛,而且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他一直自责说自己没有用,没能亲自将你从监狱中第一时间救出,你快跟我去看看他吧”。
本来准备宁死执意留在监狱的童臻,听到这个消息后,转而决定跟着柳书童去旅馆看看哥哥。
“父亲也真是的,怎么会让哥哥来北平?他又是不了解他几斤几两,他来北平不仅帮不到我,还会给我增添麻烦,真是的”,童臻忧声抱怨道,“他吃药了吗?是不是又宁死不去医院?”
“您回去劝劝他吧,北平的治疗条件毕竟比长沙要好,不如就劝他在这里将智齿拔掉吧?而且我咨询过一个外国医生,他说扁桃体在人体的作用是一种免疫,但是成年之后这种功能就会降低甚至接近消失,所以对于扁桃体会长年累月会发炎的成年人而言可以考虑切除它,不过想要大少爷切除它恐怕不是一件易事”,柳书童担忧道。
“唉。。。。。。”,童臻一脸愁容,长叹一声,加速朝前走去,柳书童紧随其后,现在他要考虑的是等到二少爷见到大少爷之后发现大少爷的病情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严重,他该如何自圆其说?早知如此就应该和大少爷事先串通,唉。。。。。。
走着走着,熟悉的西餐厅进入柳书童的视野,熟悉的前台女服务员进入柳书童的脑海,他情不自禁的放慢脚步,然后冲着二少爷的背影高呼道:“二少爷,给家里报个平安吧,这里有电话”。
童臻停下步伐,转头看着西餐厅,然后脸色一沉,怨声载道的说道:“哼,洋人开的餐厅,我宁死也不会进去,洋人每一个好东西,你就是没有民族羞辱感,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的事情难道你已经忘了?”
“我只是,只是一通电话而已”,柳书童眉宇紧锁,为难的解释道。
“政治上我们已经被洋人入侵,难道连经济也要拱手让给他们?他们在自己的国家就不能好好呆着,非要来祸害我们的国家,哼,每一个好东西”,童臻越发厉声辱骂道,任何加速离开,柳书童转头看了看西餐厅门口,无奈的长叹一声,然后紧随其后。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旅馆。虽然已经是下午六点,但是因为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天空依旧一片通亮,甚至有些闷热。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童羿正站在窗边开窗,他停下手里的活,转身对着门口询问道:“谁啊?”
“大哥,是我,你好点了没?我能进去吗?”
童羿一脸欢喜的走过去打开门,见到童臻,顷刻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牙龈不再肿痛,扁桃体也没有发炎。他搂住童臻的双肩,欣慰的说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好,以后可千万不要在惹是生非了,从现在起不要再和那个叫陈天一的危险分子混迹在一块了,知道吗?”
“你的病,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看上去,好像?”童臻疑惑的转头看着柳书童。
“看到你出狱,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何况你了解我,我不喜欢吃药,生病的时候只能骗自己说自己病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根本不需要吃药,过几天体内的免疫系统会自行调节好的,呵呵”。
“那怎么可以,来的路上我和书童商量好了,这次趁着你在北平,就把牙拔了吧,把扁桃体也切除吧”,童臻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童羿松开搂在弟弟双肩上的手,然后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柳书童。
“先进去吧”,柳书童和声说道,率先进入,他刚刚进入就发现桌上的金银花和菊花茶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而水杯看上去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他有些生气,大少爷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我给你买的金银花,你怎么不喝呢?”
“我去前台问有没有热水,服务员说一会烧好之后会给我送过来,可是现在都没有送来”。
“我去”,柳书童提着茶壶出了门,朝着前台走去。
“二弟,你去把窗户开一下吧,室内太闷热了,那窗子怎么开?我倒腾了半天也没有打开,还有那窗纱是怎么搞的,破成这样还能挡得住蚊子吗?能不能给我们换一间窗纱是新的屋子?”童羿一脸愁容的询问道,然后转头看着床上,继续抱怨道,“还有这床单,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上面有很多褶皱,肯定不是新换过的。枕巾也是,你瞧,脏兮兮”。
“出门在外,就凑合的住吧,还有很多人连这样的屋子都住不上呢”,童臻粗暴的埋怨道。
“唉。。。。。。”
正在此时,柳书童提着冒着热气的茶壶走了进来,他刚跨进门就发现室内气氛有些诡异,“怎么了?大少爷?”他和声问道,边说边走近桌边,打开水杯朝里面倒了些许热水。将水杯清洗之后,他朝杯内放了些许金银花和冰糖,然后加入热水,盖上杯盖。
“怎么了?”他和善的看着大少爷,和声询问道,大少爷依旧一脸阴沉一言不发。
“怎么了?二少爷?”
“别问我”。
“我帮你泡好茶了,过来喝吧。现在天热了,你要多喝水才行”,柳书童转头看着大少爷,和声规劝道,童羿闷气沉沉的走到桌边,坐到椅子上。
“明天我就走,几点的火车?你明天有课没有?送我去车站,有没有时间?”大少爷抬眼一脸真诚的看着柳书童,和声询问道。
柳书童转头不安的看了看二少爷,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大少爷双眸上,“既然来了,不多在北平呆几天吗?至少也要吃些特产回去才行,回去的时候也要带些回去才行”。
“能把我自己带回去就行了,我带不了那么多东西,我自己还带着一个皮箱呢”。
“那牙呢?不拔了?扁桃体呢?不切了?”
“我自己也咨询过医生,洋医生,他说拔牙可以,但是有一定的风险,很可能会因此丧命。虽然几率很小,但我还是不愿意冒险。至于扁桃体,都在这里”,童羿手指指着喉结的左上方说道,“都这么深,怎么切?想想都觉得恐怖,还有女人生孩子将肚皮划开取出孩子的方式叫剖腹产,最后竟然还能将肚皮缝好,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想想都让人瘆的慌”。
“牙还是可以拔得,不然都会每年发作一次”,柳书童和声劝阻道。
“我已经把它们当做是我的老朋友了,隔三差五来拜访我一次,我也已经习惯了,若是就这样消失,恐怕我还会不习惯呢,就留着吧。反正我宁愿吃药,也不接受拔牙、切扁桃体”,童羿心意已决的说道。
“管他呢,他要怎就怎”,站在一旁的童臻粗暴的埋怨道,这一句埋怨,让童羿刚刚修复的心情再次顷刻间跌落到谷底。
“我心意已定,明天就走,你送我去车站,童臻竟然这么忙,就别让他来了,反正他来了,只会气我。我一生气,病就会更加严重”,童羿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童臻点了点头,和声商量道:“那我现在去帮你买一些特产吧,明天让表少爷带回去”。
“如此甚好”,童羿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已经将近六点半,天空已经不再像方才那般闷热和通亮,“那你快去吧,坐车去,知道吗?”
柳书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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