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张大了嘴巴,他这几天干了什么
每天累死累活的急行军,以前当“世子”还有马可以骑,现在是“小兵”全靠两条腿。
因为是新兵蛋子,他还被老兵们欺负,急行军的时候要帮他们背着一些行李,停下还得帮他们去打水,去挖野草,去捡木柴,去生火,帮他们烤东西,有时候还得帮他们抢军粮,晚上睡觉还被不时的踢醒,简直忙得不要不要的。
齐浩然看儿子茫然的模样,不由叹气道:“他们让你做的事就是教你的本事,你现在是不是能背着一堆行李一边急行军,一边思考,还一边找路上能吃的东西”
小熊面色怪异,“这就是本事啊,我以前也,”小熊想了想道:“我以前只要有心肯定也能这么干,爹,就为了这点让我去当小兵”
齐浩然冷哼,“你只当这个是好学的你力气是大,也有内力调息,但论耐力,你远远比不上那些老兵,你觉得你以前也能这么做,但你想你头三天急行军的时候,你能跟上那些老兵吗”
小熊张张嘴,面色有些羞愧。
齐浩然起身道:“爹再一次告诉你,别小看那些老兵,他们虽然教不了打仗和其他更大的本事,但在生存一途上,就是你爹我有时候也比不上他们。”
“他们是让你替他们拿行李,但干粮,水,兵器是不是一直是他们自己拿的”齐浩然冷笑道:“只有那些参军没几个月,又自觉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老兵才会欺负新人,把所有的东西塞给新兵蛋子拿,军队每次停扎都选的易守难攻的地方,水源需要自己找,但每次你都能很快的找到水源,为什么”
“你娘是教过你怎么找水源和能吃的野菜,但你自己想想,这几天你用的是你娘教你的东西吗作为出征的战士,就算不是你巡夜也不能睡沉,他们时不时的把你踢醒是在救你,”齐浩然道:“儿子,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小熊羞愧起来,他一直对那些指使他干活的老兵油子很有意见,没想到他们是在教他。
齐浩然看了儿子的表情,顿时觉得他蠢萌蠢萌的,张了张嘴,到底忍住了。
穆扬灵推了推他,笑道:“快回去吧,出来太久他们要生疑了,这些老兵可精着呢,一会儿出去了在草地上打个滚。”
小熊嘟嘟嘴,问道:“娘,是不是我学艺不精,所以还得跟他们学一遍怎么找水源野菜”
“傻孩子,我以前教你找的是清澈干净的水源和爽口能吃的野菜,前提是你有足够的时间,够你悠闲悠闲的天南地北逛着找,但你现在是跟随军队的小兵,你不能离开营地太远,你要急行军,时间还紧,所以你只能最近寻找,你看你这一路上找的水,有河里的溪里的,也有洞里的沟里的,甚至还有捡了地上的冰雹化的,干净的脏的都有,情况不一样,需要学的自然也不同,更别说我以前教你的是找野菜跟鸡呀兔子的炖,现在他们教你的是一路上什么野草能吃,什么部分的树叶子能吃,怎么吃”穆扬灵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主要是现在我们就是急行军,所以才让你跟着他们学,等有了大战,你还得跟在你父亲身边学用兵打仗。”
小熊低头想了想,道:“我明白了娘,我是要当将军的,生存要学,但用兵打仗更得学”
穆扬灵含笑着点头。
小熊就高高兴兴的走了,齐浩然就抱怨道:“他怎么那么笨,爷以前也没那么蠢啊,他竟然会觉得那些老兵是在特意教导他。”
那些老兵将他踢醒是提醒他,但那也是这两天才开始的,还是念在他够听话的份上,其他事情的确是在指使小熊干活,要不是有他们这两个前辈提醒,谁能想到这些事情
他把小熊丢到这些老兵中间,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会欺负新兵,而被欺负的人总能记忆深刻的学到一些东西。
穆扬灵笑道:“就让他这么以为吧,这样心才能宽些,也好受些。”
但小熊到底没在那些老兵身边呆多久,因为军粮送上来没两天,他们就收到了全面进攻,尽快拿下石家庄的命令,小熊回到父母身边学着用兵打仗。
石家庄之后是真定府,只要拿下真定,则向北的门户就打开了,尚将军和秦将军的军队慢慢汇聚到石家庄,三军汇合,将石家庄的西城门和南城门围了起来。
石家庄只有五万守军,而齐浩然的三军此时不减反增,足有十五万大军。
与此同时,齐修远下令让穆石开始进攻太原,命袁将军分兵两支,一支向东取益都府,一支向北取河间府,一直以为和谈有望的金国使者顿时知道和谈崩了,他们被骗了,反而给了他们休整的时间。
消息传回,乌烈恨得将密信撕坏,恨声道:“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杀了齐浩然”
乌烈急得来回走动,对使臣道:“派人去找窝阔,就说朕愿割让城池,只求两军合作,先把齐兵拒在太原之外,你告诉他,一旦让齐兵攻下太原真定,则我草原儿女将无安宁之日,大齐的荣郡王好战,一旦给他们夺回失土,其染指草原之心必不远”
使臣应声而下。
窝阔拿着乌烈的信,心中很是复杂。
他的手下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
李章就是竭力反对的人之一,他愤愤的道:“可汗,金人多狡诈,谁知这是不是他们的缓兵之策要知道,之前他还想着与齐兵和谈对付我们,如此三刀两面之人绝不可信,何况我们还与他们有死仇”
“是啊汗王,不能答应他们,万一我们与他们合作,他们在背后捅刀子怎么办”
“可金国皇帝说的也不错,大齐的荣郡王善战,他要是夺下了真定一带,以后就有可能出关打我们,大齐现在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我们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趁着他们现在交战正烈,无暇顾及的时候将他们拒在太原真定以南。”
李章劝道:“汉人善耕织,不喜放牧,对草原并不热衷,他们只是要收复失土,说起来抢了他们土地的是大金,与我们并不相干。”
“军师是汉人自然会为汉人说话”
窝阔虽没说话,脸上却带了三分赞同,因为李章一直表现出对汉人的友好。
李章面色一变,伤心的看着他,“汗王,我们一起从矿洞里逃出来,我承认,我是对汉人多有偏护,因为我是汉人,但我也是你的兄弟,你的朋友,当年我们连命都可以为彼此付出,你现在竟然不信我吗”
窝阔面色一变,忙道:“自然不是,军师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