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寒跟着凌式薇的身后,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向清风寺后山的深山里缓缓的走去。
悟寒终于是按耐不住的问道:“难道是式薇姑娘养的兔子生病了不成?”
凌式薇嘴角抽搐,她咬着牙,道:“这个病人可比兔子凶多了,你要是怕了,就请回吧!”
悟寒嘿嘿的笑:“我还是挺喜欢兔子的,走吧!式薇姑娘,贫僧有一事不明啊!式薇姑娘的病人怎么会藏在这样的深山中呢?”
凌式薇白了悟寒一眼,狠狠的道:“和尚,你这么多话,难道就不怕死后会下割舍地狱吗?”
悟寒道:“其实,式薇姑娘你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蛮漂亮的!”
凌式薇娥眉倒立,恶狠狠的揪下路边的植物,头也不回的道:“臭和尚,你再不闭嘴,我就将你的嘴给堵起来!”
悟寒果然闭嘴了,乖乖的跟在凌式薇的身后,不再说话。
像是野兽一样的残吼在山谷里传出,凌式薇的脸色巨变,大叫一声:“哥哥!”便朝一处山洞奔了过去。
悟寒的眉头微皱,听这个声音,这人必定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悟寒脚下不敢缓慢,跟着凌式薇迅速的跑进了山洞。
一进山洞,悟寒便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只见洞内一片狼藉,狼藉中翻滚着一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在痛苦的翻滚着、嚎叫着。
凌式薇痛苦而有哀悯的叫着:“哥哥!”
凌式薇扑上去扶那个奇怪的生物,生物一口咬住凌式薇的手臂,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生物却像是嗅到了什么让他快乐的东西一样,欢快的喝着从凌式薇手臂上涌出的血。
凌式薇痛苦的轻哼一声,却没有抽出手臂,任由那个生物舔舐着自己手臂上的血。
悟寒大惊,跳到凌式薇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开那生物,低声叫道:“你干什么?”
凌式薇却抬手止住悟寒的动作,脸色苍白:“和尚,别!我没事!他是我哥哥,我哥哥凌式天!”
凌式天?悟寒这才仔细的观察着这面前长相恐怖而奇怪的生物来:全身的皮肤皆是一片漆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双目血红,没有鼻梁,只有黑色的两个洞,像是要吞噬所有的已全额一样。嘴里长出尖尖的獠牙,此刻正插进凌式薇娇嫩的皮肤里,欢快的吸食着凌式薇的鲜血。
全身皮包骨头,瘦的就像是几十年没有吃饭一样,而他的手指指甲却长得像鸟趾一样的尖利。
这就是凌式天?这就是那个曾经容貌惊为天人的凌式天?这就是那个江南第一美男子凌式天?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他不是在九年前就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将他害成这样的?
凌式薇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凌式天,眼里全是温柔,像是母亲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悟寒没有说话,站起来,缓缓的向山洞外走去。
凌式薇抬头看着悟寒的背影,低叫:“和尚,你去哪?”
悟寒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他轻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已经入夜了,稀疏的星星散落在天空的每个角落里。
凌式薇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手臂软绵绵的垂到一边,脸上也毫无血色,脚步也是虚浮的。
悟寒赶忙站起来扶凌式薇在石头上坐下,挽起凌式薇的衣袖,只见雪白的手臂上新新旧旧的牙痕触目惊心。
悟寒忽然觉得心头微微一颤,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声佛号,才稳住自己的心神。
悟寒什么也没有说,从自己的褡裢里掏出药,细细的为凌式薇上药。
凌式薇看着月光里的悟寒,眉间的那抹朱砂魅惑而妖娆,这和尚,如妖!
凌式薇轻声问:“和尚,你可以为我哥哥治病吗?”
悟寒没有答话,包扎好伤口,在凌式薇的身旁坐下。
月色寒冷,照着大地,冷彻千古。
“他是怎么变成药人的?”
悟寒的话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这亘古的月色一样。
凌式薇微微的侧头,看着月下这个妖娆的和尚,没有说话。
半晌,悟寒轻轻的开口:“夜里凉,式薇姑娘回去歇着罢?”
“我们的继母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凌式薇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就像是沉睡了多年一样:“她嫁进凌家的时候才十五岁,只比我哥大五岁。如果她不爱上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的话,我想她的一生必然也是十分幸福的!”
悟寒没有接话,他在等这个女子继续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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