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吃晚饭的时节,清宁宫里就传开了新闻,说周妃在后面前要人,想把我要到毓秀宫去。还说皇上也帮着说话了,夸我聪明谨慎,很合适照顾皇。
我忐忑了一个晚上,几乎睡不成觉,不知道这件新闻对我是福是祸。又翻来复去地回忆着皇上和我的交谈,一遍一遍地想自己哪个动作做得不合适,哪句话声音抖得不成样,才想起皇上让我走的时候,忘记叩头了,真是失仪,好在皇上没有怪罪——这样宽容体贴的皇上,真让人喜欢。
起了一个大早,梳好双髻,余下的头发编成辫,用红色丝带系着。暗暗猜想如果昨天的新闻是真,说不定后就会宣我问话。于是,找出一件素绸的衫穿了,下面的裙也是鸦青色的,妆得自己可怜巴巴的,就好像这是为普通的一天,而我,也只是犯了无心之过的小宫女。
我正在给鱼缸换水,就听到一阵人声,回头一看,是金祥扶着后,从御花园遛弯回来,后面还跟着四对仆从。我急忙伏在地上叩头请安,后见是我,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上下打量我几眼。也不说话就走开了。一会儿,金祥从殿里出来,说后要见我。
我慢慢地走着。其实从后看我那时起,心里就在盘算后要问我什么,自己也打着腹稿,该怎么样回话,一句一句地在心里过着。金祥在边上催我快些,我只得急急地定下心神,走进殿去。
谁知后却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说把我调到毓秀宫去伺候皇。又交待我:“皇是国家的根本,你一定要全心全意地服侍。有半点差池,不光你自己要掉脑袋,全家人也得跟着遭殃。”
我被后恶厉厉的话语吓得魂飞魄丧,只得磕头如捣蒜,说自己一定听从后的教诲,尽心服侍皇,求后手下留情。
后一声轻笑,手优美地一挥,金祥就带着我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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