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的浓了,窗外依然是呼呼直吹的北风,病房里关上窗关上了门却丝毫不见暖和。韩圣元倚靠在病床上,一只没受伤的手拿着一本书,昏暗的灯光打落在他脸上,一种宁静的美就此铺展。
维持着一个姿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韩圣元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书页上移开,而书页也由始至终没有进行翻页。他的视线在书上,他的神思早飞出了这间病房。
在这种各型各色的娱乐渐渐搬上舞台的时代,黑夜是遮掩一切丑恶的外衣。韩圣元又笑了,笑容落寞。今夜,她又该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了吧。
病房门吱呀的被人从外面打开,韩圣元的视线从书上移开望向门口。夜颜上身穿着蓝色的短上衣,下身是酒红色的短裙,脚上依然是一双帆布鞋,扎了个丸子头。如此装扮的她少了平时野小子的气质,倒是平添了一股小女孩的纯真。
她刚从风中走来,脸蛋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像是大红苹果上的那一抹红润,可爱得让人想咬上一口。她的双眼特别的明亮,亮得像是有两颗太阳藏在里面一般,看着那双眼,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世间的黑暗都被她的双眼照亮了。夜颜的五官中唯是一双眼最吸引人,也最能让人在茫茫人海,在众多的俊男美女中能主意到她的存在。
逆着光,她扬着璀璨的笑走来。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她像一颗夜明珠,照耀了房间里的幽暗。在失意人眼中,她像一颗从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带着希望普照世间万物。
于韩圣元而言,夜颜就是他人生中的朝阳,是唯一一抹照耀他黑暗世界的阳光。
“韩哥,饿了吧?”
来到病床前,夜颜推来餐车,将饭盒搁置好。带着满脸的笑一一将装在饭盒里的饭菜摆出,夜颜用两个饭盒装的饭菜,每个饭盒是三层,于是一共就有了四菜一汤一份白米饭。菜的颜色很好,闻着也香,韩圣元知道这些饭菜是出自江流羽之手,在认识的朋友中唯有江流羽能做出可以与厨神媲美的饭菜。不过江流羽不轻易下厨,他若是下厨也只为夜颜,所以他们偶尔能沾夜颜的光吃饭江流羽亲自做的饭菜。
舀了一小碗汤,夜颜贴心的把汤吹到适宜入口的温度,方把碗放到韩圣元面前。嘻嘻的笑了笑,夜颜瘪瘪嘴,看样子有些不高兴。
“那个坏蛋吃醋了,所以我不能喂你。韩哥,为了你以后几天的一日三餐,你乖乖的用左手自己吃饭。”
韩圣元点头,也不在意。没受伤的左手端起面前的汤,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了个见底。见状,夜颜笑眯眯地给他夹了菜,自己也嘴馋的连连吃了几口菜。
“你和小江在闹别扭?”韩圣元出声,却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他前任都找上门来了,还不允许我有点脾气啊?”夜颜反问,提起这事她就一肚子火。
都说前任是现任女友心尖的一根刺,夜颜心想,若是一根刺还好说,几瓶醋下去融化了刺,她心头也好受。可是,现在问题是男友的前任是她肋骨上的一把金锯子,时不时在她肋骨上锯几下,疼得她叫苦不跌却无能为力。
“你没打发掉那女人?”韩圣元吃惊的问。
n大有两个女神,一个是颜若水,一个是夜颜。前者因其貌美如花,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奉为女神。而夜颜……以超乎寻常的平凡容貌,以强悍的精神让n大的四大校草与她成为好友,以及各种不间断的绯闻及打架彪悍而出名。如此彪悍的夜颜居然无法将柔弱似在风中飘摇的娇花打倒,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颜冷哼,眼里尽是鄙夷。
“颜若水那女人爱装白莲花,难不成我还要动手撕下她的外衣将她送到江哥面前不成。”
“既然是白莲花,等我出院了替你摘了花!”韩圣元阴森森地说。在他的潜意识里,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幸福,除了眼前的夜颜。夜颜是最美的阳光,若是有人胆敢让她的视线蒙上灰暗,韩圣元眼中的凶光乍现,他必然倾尽所有毁了那人。
一只柔软的手蒙住韩圣元的眼,显然是不想看见韩圣元眼底的凶残。
“韩哥,女人之间的较量你别管。而且你颜妹妹又岂是任人欺负的主?那女人能有几斤几两,若不是看在江哥的面上,我早把她弄死了。”夜颜满不在乎的道。她也是个当狠则狠之人,对付那个女人她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中间卡着个江流羽,夜颜不好做得太过而已。
低着头,韩圣元不说话,左手握着筷子不是十分的娴熟,生疏的夹了一块鱼肉,韩圣元放进夜颜的碗,然后又兀自吃了。
瞧着对面生闷气的韩圣元,夜颜笑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宵夜,两人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感情上面。
“韩哥,”夜颜看着韩圣元的眼,那是一双十分漂亮且精致的眼,可这双眼偏偏布满了哀愁,连笑意都遮不住的哀愁。夜颜无疑是心疼韩圣元的,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快乐,尽一切所能洗掉沾满他眼底的哀愁,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那哀愁像是嵌入了他的眸子一般,要陪伴其一生。
“江哥季哥都反对你和小寻在一起,他们觉得你们不合适。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只要你们相爱,总有一天会为了对方而改变,所以我一直支持你追求小寻。可是韩哥,说句心里话,我现在忽然觉得自己错了,爱情就是爱情,不管合适与否,只有两人相爱才是最重要。我看到你为了小寻把自己折腾得这般的憔悴,我忽然升起一股毁灭你们的冲动。”
韩圣元感到讶异,为夜颜眼底忽然闪现的那一抹阴狠。这个女孩,她可以是阳光也可以是毁灭,韩圣元此时心惊,他不知道他和南囿寻之间的事会不会触及到夜颜心底的底线,会不会让这个疼爱他的妹妹最终发狂。
她是他的阳光,是他的希望,不管如何就算是全世界都被毁了,眼前的这个女孩,他也要护她一世安好。
牵强的笑了笑,韩圣元抬起没受伤的手抚着夜颜的脸。缓缓的道:“颜颜,我的事我能处理好,你只管开心的生活就行。”
夜颜抬眸,看向韩圣元的眸子。他的眸子隐隐有着水光,乌黑如黑葡萄的眸子盛满了对她的疼惜以及爱护。几不可闻的叹气,夜颜甩掉心底莫名涌起的恐怖想法,安抚性的朝韩圣元露齿一笑,扶着他躺下,自己也绕到一旁的小床躺下。
夜很深,却不静。安静的病房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而病房外是呼呼的北风声,还有咿咿呀呀的树枝摇晃的声音,在这种夜深人静的医院里显得相当诡异。
睁大两只眼,夜颜双眸璀璨。她无法入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的思绪过于混沌,她不知道该如何拯救浑身布满哀愁的韩圣元。
病房门口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夜颜警惕的望向门口,只见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闪进了病房。夜颜愁眉,这三个男人自然不可能是朋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冲着韩圣元而来的敌人。
韩圣元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物,对方竟然大手笔到雇佣人大半夜的潜入病房杀人灭口。夜颜呼吸平稳,亮晶晶的双眸随着人影的移动而移动。病床上的韩圣元在三个男人进门之时就已经醒了,他有些担忧,他现在伤得十分严重,脚骨折右手骨折的他根本无能力保护夜颜。
漆黑的病房里有兽的血液在流动,夜颜神经紧绷,双眸依然随着人影而转动。夜颜在兴奋,她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今夜,当她奔腾的血液叫器着要毁灭闯入病房的这三个男人时,夜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凶残。
眼看着三个男人越来越靠近韩圣元的病床,夜颜一个鲤鱼挺身,轻轻巧巧的,不发出一丝声响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几步奔到韩圣元的病床前,在三个男人诧异的回眸时,她手一伸从前往后圈住离病床最近的男人的脖子,勒紧,以他为支撑点撑起半个身子,然后一脚跩向傍边一个男人的小腹。
男人痛哼一声,他们另一个没有遭到袭击的同伴顿时醒悟,一个劈掌朝夜颜袭来。
“小心身后!”病床上的韩圣元急得大叫,想翻身而起为夜颜解决掉麻烦,却又无能为力。
一掌劈中手中控制的男人,夜颜一个转身,往后退步,在男人攻上前时,她身体突然快速的向下潜移,一个反背拳直击男人的面部。男人被夜颜的一击,头部直向右摆,夜颜抬脚一个侧踹,把防不胜防的男人踹向一旁。夜颜不防之时,一个男人从后面给了夜颜一脚。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夜颜站立不住脚,往前扑去,以狗啃泥的姿势狼狈的扒在地板上。
双手撑地,夜颜迅猛的起身,一个男人又朝她扑来。夜颜一个翻滚,躲过袭击,眼尖的她看见另外两个男人举着刀朝病床上行动不便的韩圣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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