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震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地僵在那里。她……在做什么?
“锦绣。”他忍不住叫她,觉得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了起来。锦绣仍然闭着眼睛,可是他听见她低低的模糊的声音“爹,娘,我好想你们!”锦绣的小脸蹭上他半解开来的胸膛上!寂静的夜里,那低柔的声音,仿佛有种无法形容的忧悒,尾音仿佛是细细的一声叹息,缓缓消失在空气里。
左震的身子越绷越紧,锦绣——这算是在引诱他?在他的床上?!最要命的是,他居然对她有了反应!
怀里的锦绣,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淡淡的清香,她双颊晕红,半醉半醒,宽大领口的礼服下面,隐约露出桃红色丝织抹胸的一角,衬得那肩头的肌肤分外的柔腻。左震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微微一阵眩晕。四周寂静的空气里,弥漫着诱惑的气息,怀里那个身子不可思议的柔软,她轻轻一动,就引起一道电流,沿着他的身体蜿蜒窜上来,带来一阵仿佛刺穿了身体的颤栗。汹涌的无声无息而来,却一波比一波铺天盖地!她宁静的脸就在他面前,距离不过两三寸。他屏着呼吸向她俯下去,一寸再一寸,万籁俱寂般的温柔,眼看就要触上她!
“不要。。。”一句模糊的呓语,忽然从锦绣唇边滑出来,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锦绣歪过脑袋躲开了原本要落在唇上的吻!左震越发的难耐,掰过她的脑袋,准备再要吻下去的时候,锦绣睁开眼睛!
“你想干嘛?”虽然眼睛睁开了,目光却没有丝毫的聚焦,摆明还没醒过来!
“我。。。我帮你盖被子!”左震愣住了!有点像做坏事被抓住的小偷!快速的扯过被子帮她盖了个严实,然后左震转身走进浴室,打开冷水管,冷水从头上直淋了下来,身上的衬衫顿时湿透,寒意彻骨。他急需这刺骨的冰冷,一直以来,为了防备出卖和背叛,他早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的警醒,处处提防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即使是在沉睡里、在酒醉时、在最放纵的那一刻,他也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绝不让自己完全沦陷。水流顺着他的头发眉毛急泻而下,左震轻轻向后靠上墙。闭上眼,初初看见锦绣的那一幕仿佛就出现在眼前。想起她温柔的眼睛,隐约的泪光,咬着嘴唇跟他争辩的神情,想着她拉着衣襟跟他撒娇,她跟他生气时的可爱。。。。
翌日早晨,锦绣头痛欲裂地睁开眼,这里是哪里?昨天——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有点熟悉的房间,撑着床坐起来,丝绒的被子轻轻滑落下来,身上那件湖水碧的丝缎裙子已经揉得一团皱。裙子。。。锦绣蓦然想起,昨天晚上,她是穿着这条裙子去参加百乐门晚宴的。记忆模糊闪过,最后记得的,一堆客人跟她喝酒。。。糟了,她一定是喝多了。
锦绣“呼”的一声从床上跳下来,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很整齐,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还赤着脚。。。鞋子呢,她的鞋子呢?好在在床边看到了!
“锦绣姑娘,你醒了!”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石浩敲门进来!
“石浩,是你啊!”锦绣想起来了,这里是她住过的宁园!
“锦绣姑娘,昨天你喝多了!是二爷抱你回来的!一会儿你洗洗脸,就下楼吃早点,二爷还在客厅等着你呢。。。”石浩站在门口,没有靠近半分说!
想了又想,记忆却还是一片空白,只有几个模糊凌乱的片断,似乎是做梦,依稀还有点印象。做梦的时候,好像回了荣家大院,在后院扎纸灯笼,可是看见爹娘和明珠坐在一辆木板车上被拉走,她飞奔着追出门,一直追到河边,却眼睁睁看着木板车越走越远。。。然后呢?然后。。。仿佛看见了英少,他站在百乐门的台阶上,她一步一步上了台阶,他的脸却越来越模糊,最后仿佛只剩下一个背影。她伸出手扳着他的肩膀,努力想要把他扳过来,转过身来的,却赫然竟是。。。竟是。。。左震?!她记得他轻轻把她抱在怀里,隔着他薄薄的衬衫,那种坚实而温暖的感觉不像是做梦!
“锦绣姑娘。。。”看见锦绣失神,石浩叫了几次!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她匆匆洗漱一下就赶着下楼,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火腿汤包,看上去赏心悦目。左震果然等在客厅里,他就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衬衫外套整整齐齐,只是头发怎么还湿漉漉的。
“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锦绣过来拂裙坐下说!
左震“唔”了一声,连头也不抬,“没事了就快吃饭,一会儿我回码头,顺便送你你公司!”
锦绣怔了怔,“你好像鼻音很重,着凉了吗?要是不舒服的话,就不用特地送我一趟了,我自己也能回去。。。”
“我没那么娇弱。”左震打断她,“快点吃饭。”他不着凉才怪!冲了半个晚上的冷水。也真服了锦绣,只消片刻工夫,就把他整成这样!
“左震,谢谢你啊!”锦绣端着粥碗,凑上去有点讨好的说!左震抬头看见她这样,心里更郁闷了!他没有回答,继续吃自己的饭,锦绣讨了没趣,也只能继续吃自己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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