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装作皇朝贵族,离开那个让我心头有点点不太开心的地方。开始的时候就说了,叶无颜很讨厌众人聚会,看吧,这下没有骗看官们啊。实在是很不开心啊。
其实两人也也不用装作贵族,两人本来的身份原本就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宗念风与楼满月。
两人逐渐远离莺歌燕舞的御花园,来到一个僻静处。树木阴影笼罩着这个僻静的角落,灯火黑暗,只有远远挂着的灯笼投射来一星两点的昏暗光线。
两人极快地脱下身上那厚重繁复的宫装,露出在下午时分穿上的夜行衣。
随即只见那个角落中黑影一闪,有极其轻微的气流划破声传来。这样极其微小的变化,似乎不过是极其轻微的风留恋了下这个角落而已。
“我们现在是往哪里去?”
“当如月公子的时候,闲来无事,就打听了一下东离皇宫的建筑布局。听说皇宫内廷中,西边的庆和宫就是专用来放置这些宝贝的。”
御花园已经是属于皇帝怡情养性、与妃子们居住的地方,这东离皇却偏偏喜欢把宴席摆在御花园,不知道他是喜欢后宫的气氛,还是喜欢让被人‘偶遇’一下他的妃子?
楼满月也是极其了得,这紧张时候还能够拿他如月公子的身份出来调侃,似乎经过那近十年的逃亡生涯之后,世间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紧张起来。
逆境有利于人才的成长——楼满月以他本人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生动诠释了这个让人磨破嘴皮子的辩题!
随着楼满月向着西方掠去,一座看似冷清无人的宫殿闯入两人视线。
随即只见两个鬼魅身影,似没有丝毫重量鬼魂般,瞬间淹没在一颗华盖亭亭的大树里。
此时两人正用密音之术交流:
楼满月,看来你当如月公子还是挺有收获的嘛。
什么时候打趣如月公子这个身份成了风的爱好?
看着眼前似乎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宫殿、而非用来收藏那些奇珍异宝的的庆和殿,我眉目一凛。
正事要紧。满月,你能感受到几道气息?那些藏在暗处的侍卫可不是吃白干饭的。
里里外外加起来来,足足百道有余。
嗯。
依现在这个形式,你打算怎么半?
山人自有妙计。
好吧,这只是条件反射般的回答。此时的我,还真的没有任何方案。
湍咽到底在哪?这庆和殿这般大,没有具体目标地找下去,惊动那些暗卫不是难事。
南禾国的异术者还在内廷的东边喝酒呢,那里离这里可不是太远。若真的是被发现了,恐怕结局就是插翅难逃。
到底该怎样找药呢?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想到办法了?”楼满月看着我嘴角不怀好意的奸笑,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继续小人得志着,不答某人的话。得意从胸口处掏出那瓶让我准备了好久的药。
极其郑重地拧开手中青花缠枝纹的小瓷瓶,拖着瓷瓶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丝内力,内力不多不少。只见一股极淡的青色烟雾自那瓶中升腾起来。
接近无色的青烟飘出瓶子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消散,而是在瓶子上方缠绕纠结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那极淡的青烟缓缓缠绕成一个极其复杂的篆字。
眼看着那篆字凝固成型,心中默念法咒:寻踪符,去!
‘去’字一出,只见那刚刚那青烟凝成的篆字转瞬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虽说那篆字没有消散之前,那青烟极淡,几乎看不出来在瓶子上方凝成了篆字,可若是仔细看去还是能够发现那篆字的踪影,可是现在瓷瓶上方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无色无味?还能变换形状?”
楼满月带着好奇的声音通过密音传入我耳中。
“今晚满月你可是凭借你的博闻多识在我面前出尽风头,那我也来炫耀一下我的药术?”
“风,那是否可以让我这个‘博闻多识’的人明白一下,你的药到底神奇在哪里?”
看着楼满月带着好奇疑惑的神色望着我,我心里一阵偷笑。楼满月,还有你这个游历四国、几乎能将天刹皇朝地图画出来的人不明白的事情啊?哈哈哈!
不忍再装逼,看着眼前好奇宝宝一般的楼满月,实在不忍心再装高冷。
“这是寻踪符。它可是一个好东西,专门为湍咽量身定制。寻踪符能够在百数种混杂气味中找出湍咽的气息所在。”
“这个药没有任何味道,你怎么能够追寻到你寻踪符的踪迹?”
我晃晃手中的青花瓷瓶,得意笑道:“刚刚你看见那青烟篆字消散的吧?”
楼满月点点头。
“我用药来追踪东西的时候,不喜欢靠味道。虽然刚刚那青烟篆字消散了,但是这里还有一根丝撰在我手里呢。湍咽,它跑不了。”
说着,我极其轻微地在楼满月眼前晃了一下右手,意在向他展示我话中‘那根丝’的存在。
楼满月听见我的话之后,两只眼睛一闪,那双凤眼中的光芒似乎就要满溢出来。
嗯,真是配合得极好的好奇宝宝。楼满月身上那似乎明白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的满足感,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突然,中指里面一根血管处传来细细的颤动,我心中一喜。找到了。
“楼满月,准备大干一场了。”
“风,小心。”
回头最后看了楼满月一眼,只见那双凤眼中此时全是认真的神色。楼满月不是那种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人,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当然,庆和殿中那百余道高手的气息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而且这百余道气息中,定然有异术者的存在。
此时天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星光,月光回老家休息去了。天地间似乎变成一片浓墨晕染的黑,风也寂静得似乎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连它往常的嘶吼声、残喘声也消停了。
只能感觉到两个黑影,似毫无重量的落叶一般轻飘飘的贴着地,急速掠过庆和殿里大片空旷的地面。
在那两个落叶一般的黑影过去之后,空中气流似乎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那地上也没有带起丝毫的烟尘。
这两个贴地飞行的人正是我和楼满月两人,这庆和殿中的暗卫却是不是吃白干饭的。一个个都是实打实的高手,虽说不是顶尖,但是一流高手对他们来说也只是随便的称号。
他们之所以有理由在庆和殿这个地方找到饭吃,肯定是因为他们有着过人的绝技。比如说:他们感知外来者入侵者的方式已经不是用眼睛看、用双耳听。
全身高度警戒的他们,用的是全身上下面积最广的皮肤!只要感受到空气中一丝一毫不同寻常的气流变化,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出手。
所以我和楼满月选择贴地飞行,就是为了让行路所产生的气流变化主要集中在贴地的范围内。每个人对自己脚边的东西,总是不会有太多心思的。
他们脚上穿的靴子估计也是上好的锦缎,在这寒冷的冬天,轩辕皇应该不会亏待他们的脚吧?所以,他们穿的靴子应该还是挺厚实的吧?那我和楼满月制造处的气流变化应该不会让他们的脚发现吧?
随着右手中指药线的牵扯,两人急速向着那个地方掠去。
只见两人竟然越走越偏,感知到的暗卫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湍咽虽说不是能够起死回生的药,但也是治疗内伤的顶顶好的药,用来做药引的话,更是尤其好用。
这天刹皇朝也只有这么一枚湍咽了,就凭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湍咽也不可能收到冷落啊。
但是看现在这番摸样,这湍咽还真的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不受重视!
难不成,这是因为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稀奇古怪的个性?而这湍咽实在太稀奇了,所以它一定要有个稀奇的难倒所有人的个性?
我似乎听见这湍咽在说——我就是搞怪,你要怎么的。我就是不喜欢被人严严实实地看管着,我就是喜欢被偷,你们快来偷我啊,偷我啊!
眼前的事越来越怪,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轩辕皇不像是有这么高智商,这么高情趣的人!更不像专门为湍咽搞特殊的人。
那眼前的事情到底该如何解释?此时我的手心已经冒出汗来。
可是寻踪符就是这样指引我的啊,这世间懂寻踪符的人,不会超过十个。而寻踪符因所需寻找的目标变化而有千种万种。
既然世间仅有一枚湍咽,那么这个牵引我去的,定是湍咽无疑。不会是其他。
再看看身边的楼满月,他肯定也发现了不对,但是此时他脸上满是执着,分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楼怀风还在圣域雪王府中半死不活地躺着,此时楼满月取药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
既然药线那一头肯定有湍咽,那么不管前方到底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要和楼怀风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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