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轩辕壑还有话说,待轩辕云痕和轩辕壑祭檀离开出去整顿人马,把握大局的时候,只剩下我和轩辕壑。
“二皇子,既然以后我两是同一阵营的人,还请多多通融通融。”
轩辕壑确实对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态度,似乎是稍微的恨,又像是嫌弃。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很是宝贵着自己的感情呢,对待一个平常的人,可是舍不得拿出这般奢侈的态度!
这样不太友好的态度,追根溯源,只可能是因为两件事——楼满月的事和我与轩辕云痕的事。
“还是要请小风你多多通融才是。云痕的心被伤了一次两次,可是伤不起三次四次啊。”
轩辕壑那双狭长的眼闪呀闪,阴阳怪气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
“多谢提醒。看来轩辕云痕还是一条汉子,心还能伤两次。不向我认得的一个人,那人的心可是一次都伤不起呢。”
我摇头做苦恼唏嘘状。
话毕,只见那双狭长眼睛停下闪动,眼中那片内敛的光华倾泻出一片光彩来,冷寒又尖锐的光彩!
嘿嘿,轩辕壑,对你,我可是不怕。你敢用轩辕云痕来恐吓我,我就敢用楼满月来刺伤你!
“叶小风,我不懂你的意思。”
轩辕壑脸色有点不好,语调阴沉说道。
“呵呵,二皇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可爱起来?能够自动将伤心的事忘记的人,可是有福的人呢。”我继续揶揄嘲笑道。
这人装聋作哑的功夫实在不怎样的,紧紧一句话就让他自乱阵脚,还说出这么蹩脚的推脱掩饰之词,看来这人的功力实在是差,真是不上档次!
不过他这样的表情,也是说明楼满月与他的关系更不简单了,他对楼满月绝对不是普通的利用追杀关系。离河上面的那场围剿,有猫腻!
一个供他换取利益的普通人,是断然不可能在这种人心中留下那样深的痕迹。他也不会仅仅因为我的两句话,便这般喜怒形于色,把他自己的弱点卖给我。
只见轩辕壑此时的脸色更加阴沉,还流露出些微的痛苦之色。“我与他之间的事,不用你来掺合!”
“哦?确定不用我来掺合?那夜,发生在离河上面的那场剿杀,难道你能说不是利用了我的掺和?”
轩辕壑沉默了。
这算是默认吗?
“离河那天晚上,恐怕一开始你并没有对楼满月动手的打算,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以及那些突然出现在离河的黑衣刺客,让你改变了主意。
你既像得到千影楼的助力,但是更想保护楼满月。在你发现那些应该是属于千影楼的黑衣刺客时,你同时盯上了把那个船夫一脚踢下河去的我。
所以你那么迫不及待、热情似火地喊进你的船。当时我还在纳闷,你这个船主怎么会对我这个无名小卒这般上心?后来才想明白,你不是对我上心,而是对我那一脚表现出的功力上心。
于是你盯上了我,把我定位成那个‘救’楼满月离开的人。当然,你在船上说的那些话、造的那些局终究是把我牵引着往你预想的那方面发展,达到了你的目的。
后来,你成功了。轩辕壑,你导演了一场好戏!骗过了楼千影,骗过了与你交情匪浅的楼满月,当然,也骗过了叶小风。”
随着我越讲越多,轩辕壑的脸色由纠结的痛楚变为震惊,再变为无奈的苦笑,最后已是一片释然。
“叶小风,你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只是我有个疑问。”
“请讲。”
“离河上的那件事是我临时的意思,连与我相交深厚的楼满月都没看出来,你怎么察觉到其中的曲折的?”
此时轩辕壑的目光中那对我的敌意消散得差不多了,只是定定看着我,似乎我的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
也是,当初那场戏确实找不出半分破绽,假戏真做的轩辕壑,将当时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把握的极好、利用到了极致。
这样一场逼真的戏,也许连轩辕壑他自己都骗过了,所以他对楼满月才会有这般愧疚、这般不敢提起的心伤。所以此时他想知道这么一桩堪称完美的戏到底有什么破绽被我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呵呵,刚刚发现而已。”
‘刚刚’二字一出,轩辕壑已是满脸怅然。
似乎为自己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的怅然,又似乎是对离河那场刺杀的怅然。或者说这样的怅然是因为那个紫衣孤绝的人,或是那段藏在心中的感情!
说是刚刚,其实在那件事情发生不久,我就觉得与这件事有极大关联的轩辕云痕的态度有点怪。再加上轩辕云痕与我讲的他二哥的性情,因此不得不让我起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轩辕云痕口中的轩辕壑既然是一个重情重义,内敛的人,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好友下得去手?
于是那时候我就算了一卦,卦象的结果便是——那件事情半真半假,朦朦胧胧,并非全是真相!
刚刚在用白玉盘分析局势的时候,说到黑沙子、千影楼的时候,我故意的一试,果然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轩辕壑脸上的神情变化便是证明了我的猜想。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也是让人怅然。
一个是常年被兄弟亲身兄弟追杀的人,一个是不知有着怎样伤心过往却偏偏极力掩饰的人,明明是相知相托的好友,却终究因为各种原因,导致错过、误会、分离。
轩辕壑那低低幽沉的声音传来:
“这件事,我并不后悔。依他最恨他人背叛的性子,他定是把我恨入骨髓的。他若要恨,便恨吧。”
长长的幽叹声盘旋回响起来,敲击在各自的心上,一阵沉闷与压抑。
无言,亦无需多言。三言两语怎可道清其中的感情?三言两语又怎可将心中那个深壑填满?三言两语又怎可厘清其中的纠缠?三言两语又怎可平复这人的伤口独自舔?
半晌,轩辕壑再次开口提醒道:
“云痕的性子一向霸道刚烈,他对自己看上的东西和人从来不手软。你与他之间却是几逢几离,关系复杂。我从未见着有人能够这样与他这般反复关系地交往。
不过他的性子就是那样,你现在越早看清自己的感情越好,越早做出选择越好。云痕的性子可是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退缩。”
这话,说得真是好生直白。不过倒是可以称得上诚意之言。
沉吟一会儿,低低答道:“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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