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的身体也是养的差不多,准备也做得差不多了。时间已经是九月刚刚过半,我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去不如来把药找回来。
不如来之行,不成功,便成仁!轩辕清逸,等我回来!
道别道了一下午也没走成,入夜,我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纸人、符咒等东西,准备离开。
静夜无人,房间里一灯如豆,这幽微难明的光线似乎是人内心深处交错纵横的无由心绪。寒蛩声声,也是在诉着离哀么?秋风吹打着窗棂,似乎情人间低低絮语。
房间里还有那人身上的白莲香缠绕,可惜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与那人煮茶念诗?
想了想,古今多少离别人念叨的是——最是那临去秋波那一转?既然不能和轩辕清逸当面诉别,那写封信总还是可以的吧?
火红跳跃的烛光映衬下,提笔写到:
“自别后,忆相逢,从此梦魂与君同。非无意,实无奈,而今离别往蓬莱。九月未过,请君莫哀;天若有情,吾当回来。若尔先去,独活何趣,定当追随,不离不弃。”
轩辕清逸,在九月没有完的时候,请你不要坚持不住就离开了。如果我在九月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我有两种结局:一是尸体留在“不如来”那个地方,二是因为不能帮你度过劫难,我已经遭遇天劫。
所以说与你一起入黄泉也是顺理成章,并非虚言。可惜这些话只能用情人之间生死不弃的誓言来表达,而不能告诉你我此行的真正去向。告诉了你,你还能让我离开么?
至于信与不信,就看你自己了。这是两个人的生死劫。你活则我活,你亡则我亡,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这些字写得分外艰难,真是古人的字——不好写啊。
看着这几颗写好的字,提笔静静凝视着。笔端的墨蘸得太饱,一滴漆黑的大墨就啪的一声晕染在那古意伤情的宣纸上,就像是为这段字盖得一枚泪章!
我的心又如何不像这枚大墨一般,又黑又重,任它再好的宣纸也化不开其中的筋脉。
心绪太乱,不由得心中暗自唾弃一番:这样的情况去不如来,简直是想找死的节奏。时间紧凑,容不得你磨叽。我身上可是牵系这两条人命啊。真是啰嗦,离开!
不如来的具体位置我根本不知道,用卦术推演不如来方向的时候,推出的结果总是似是而非,根本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根本解读不出任何有用的意思。这感觉就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道在阻碍我的术法。
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让我对不如来再添十二分小心。这样的一个地方真是妖气得很。
不过要找不如来,还有第二种方案可以实行。师傅曾说师伯是在阑国皇宫周围突然失踪、去了不如来的。那阑国皇宫周围是不是有关于不如来的什么秘密呢?
还是去找一趟江湖上的“掌古今”吧,掌古今可是江湖上的名人。传说他专门搜集江湖上的那些怪事,你若是想知道些什么古怪的事情,只要你出得起价钱,那么他就可以卖给你希望知道的东西。
当然,掌古今既然是有专门搜集奇事、怪事、秘密的癖好,那么他要的东西当然不是铜臭的东西了。据说这个人的经商头脑不错,专门养了一个为他搜集怪事秘密的组织,这个人也善于运用他所掌握的信息去换取别人的秘密。看来这个人不仅会经商,还是一个掌握人心的高手。
看来又得与虎谋皮、与泥鳅些做生意了。
黎明时分,我骑着马缓缓走在丰都城外一条官道上。天光渐渐明亮起来,清晨的风含着早晨的露水气息刮在人的脸上,将我的头发吹得四处飞扬。
枫叶,红得似血;朝阳,渲染漫天朝霞,红得似血;官道旁的离河河水,略略的浑浊中泛着血腥的红。一切都是红,满目的红。
这个地段,正是通向目的地的第一个地段;这个时间,正是掌古今养的那些人活动的时间。当然,也是世间所有好奇者准备去见掌古今的时间。
而我,正是在等着一场时机。
骑马缓行,颇有游子踏秋风,落叶满离道的感觉。一片枫叶缓缓在我眼前咫尺距离处飘下。哦,原来是一片引发人感叹一叶障目的无辜落叶···可是,落叶的气息中好像还夹杂了一种特有的香气。
这香气是秋枫和着人血的味道呢,看来等的人已经来了。枫叶飘零的方向也是逆风方向——西北方。这样明显的表示,真是让我这个智商低的人都不好意思再装聋作哑了。缓缓调转马头,看似随意地向着西北方向前进。
骑马走了不远,眼前是一片松树林。松树林上方飘着一股奇异迷惑的气息。嗯,不错,布阵之人手法还算精妙,阵法的功力也没有置人于死地的血腥之气。看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好奇者的资本几何呢。
叶小风我吗,在他们饿调查中,应该是没有身世、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穷小子。当然就只有试探我的武力值了。看我还有两把刷子,才与我玩玩么?
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与我玩的本事了。老娘现在的时间是十万火急,每过一秒,两条人命就更接近死亡一分。不给你们来一记猛药,恐怕还要老娘陪你们慢慢耗下去?
冷哼一声,怒鞭一挥,策马就猛冲进那片林子。从背上抽出那从轩辕清逸家里顺手拿的一把剑,斜斜挽了一个剑花。为了装出剑客逼人的气势,也只能用剑来装装了。
阳光从那把剑上反射而出,果然是一泓秋水的好剑。剑身轻吟,寒意传来,不愧是轩辕清逸这厮收藏的好东西。与那个冷清的人呆久了,剑也变得这么清贵。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啊。
奔入林子,眼光略略一瞟,不得不让我再感叹三分:松林里是别有洞天,这阵法粗中有精,柔中带刚,阵中含阵。而且善于利用这松林的五行方位、阴阳风水来布阵,真是把这松林的天然优势发挥到饿了极致。
算了一下阵眼的位置,策马直奔过去,手中剑气不断激射而出。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就是一个身穿青衣的清秀少年剑客带着煞气在林中策马乱穿,再加上时不时的挥舞着他的剑耍帅似的乱砍。真是一个年少轻狂、大概疯了似的无知剑客。
最后一剑挥出,策马直冲阵眼。把速度提升到极致,马蹄奔踏,墨发飞扬,左手拉扯着马缰,右手以怪异的姿势反握着剑。最后一步,踏!
左手用力牵扯缰绳,马蹄腾空而起,定!
一个青衣剑客背对松林直身骑在马上,右手握着的剑依然寒光凛凛,不染纤尘。发,飘扬。一个噼啪断裂的声音突兀响起,接着又是一声,紧接着就连成了一片。烟尘滚滚,似乎就要把那个孤绝的而背影吞没其中。
那片松林已是一片狼藉,残叶纷飞,断枝枯桠交叉纵横,好一片破败的景象。如果给任何一个武林人士说:一个少年剑客在一分钟之内把方圆百米的一片松林给毁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任何一个人都会嘲笑说这话的人是一个神经病、异想天开的妄想症晚期患者。
不是小风的我的剑术有多么厉害,这不过是利用那阵法的功力,那阵法在我的“因势利导”之下,发挥出了它最强的杀机,不过那杀机与毁坏力却是攻向了阵法自己而已。所以,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自食其果吧?
脊背挺直的静静伫立在马上。刚刚毁了松林,还是得小小得意一番:引渡者,这是给你的下马威。
不过同时暗自纠结地缓解着两只手臂,刚才为了耍帅,动静确实弄得大了一点,手臂的力用得太猛了一点,功力提得太高了一点。
两只手臂现在生疼。握缰绳的左手虽然用了内力保护着,但是估计也是磨掉了一层皮,而握剑的右手虎口处震得已经麻的没有感觉了。估计再挥出一剑,右手现在的感觉应该是黏黏的、温热的、流血的感觉。
真是装逼遭雷劈!
尽管破了松林里的困兽阵,但是仍然不敢大意。将五感的灵敏性调到最高,仔细地分辨着那些树木噼啪炸裂、倒地的声响中不寻常的声音。
右手斜后方!双腿用力,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头尚且没有转向后方,右手的剑已经反刺出去。急急急,快快快!
脚尖踏在一颗尚且还算完好的松树枝桠上,枝桠左右晃动,我却稳住身形、不动如鈡。右手握剑向身后反刺的姿势还真是累,不装帅了,缓缓把身子转过去,看向身后我的剑锋贴着的那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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