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小风动!我运功于掌,功力一提,飞身向那人攻去。只见那片白色应景地“风气云涌”,两人就运功对战起来。
轩辕清逸这厮的招式很灵活,身形转动也是极快,我竟然觉得他武功路子与我的很是相似。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又疑惑起来。但是他的功力似乎发挥出不到三成,难道他的身子已经如此虚弱了么?
你也许会说:难道不是轩辕清逸故意让着小风我吗?呵呵,这个猜想实在不怎么可能成立。原因如下:
虽然我们两人不是生死仇敌,用不着拼命相搏,但是普通对敌也需要运起五成功力。何况与他对敌的人是我。经过下山后的一些列历练,我积累了不少的对敌经验,而且在领悟了一些道理后,灵力有所长进。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进入一流高手的境界了。
运用不到三成的功力与一个一流高手——虽然是打伤后尚未痊愈的高手对战,不是他太过厉害,就是他力不从心。
眼看他渐露败式,我心里一笑:定让你在三招后讨饶!想到这里,我出手更加快了。轩辕清逸与我虽然武功颇有类似之处,貌似比我还要厉害得多,但是功力不济,一切都是白搭。
没想到我心里刚刚默默数着“一”,那人突然毫无预兆地从空中直直往地下落去。就像一片雪白的秋叶般飘零,又似一朵雪花要寂寞融化在空中。
我心里一惊,一惊之后立刻回过神来,急忙运功将身子往下沉。赶在那人要落地的时候抱住了他。一抱之下,心里又是一惊:这人身子明明在我手中,我却觉得轻若无物,身子骨瘦极。
难道是纸人?但是有谁做的纸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怪?既然不可能是纸人,那抱在我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人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心里又是毫无预兆地一酸,似乎就要落下泪来。
我抱着他静静站着,心中千回百转,眼睛也失去了焦距,不知看向何处。
那人也是静静躺在我怀中,像一片即将化去的雪花,又似一片即将全部枯萎的落叶。可是雪花怎么会有这人的体温?落叶怎么会有此人的虚弱?
心里又是一痛,我似乎陷入了一个悲伤的漩涡。我不清楚自己为了什么这么痛,自己又该如何解开这说不清源头的痛楚。
秋风吹来,脸上似乎有点冰凉。这是泪水的温度吗?泪水不应该是热的吗?这泪水怎么这么冰凉?是不是这泪水在眼中已待得太久,滚烫的温度已经成了悲伤冰凉?
一只手轻轻拂上我的脸,轻轻将脸上的水迹擦去。可是那只手的温度比我脸上的泪水还要冰凉,凉得我心里又是一颤。
心中正在千回百转间,喉头正是无语凝噎处,怀中人微弱的声音传来,却是让人无法忽视话语中的虚弱:
“小风,别哭。你现在把我从空中拍到了地下,算是报了当初我背叛你的仇了。你现在,还恨我吗?”
这样骄傲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这算是道歉了吗?
“你何必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向我解释?你真的想死又何必要死在我的面前?你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难道还会为你哭不成?”只听我自己的声音带着怎么也压抑不住的颤抖狠狠说到
那人却轻轻笑了起来。“那你现在哭什么?”
“我因为太高兴,高兴得落泪,难道这不行吗?”这话刚刚说完,我就在心中暗暗骂自己:
此时的叶小风真是让我鄙视,连狡辩都狡辩的这么没水平了,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是在闹小孩脾气,果然是不争气的!
只听得怀里传来两声轻笑。
听见这笑,我恼羞成怒,头狠狠低下看向怀中的人“你笑什么?你再···”
我高昂的话音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没有说出的、剩下的半截话就那样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蹦不出来了。心中的恼羞成怒也被巨大的震撼与悲凉冲击得点滴不剩。这一切,只是因为低头的这一眼。
这人眉心处,有一个印记,而这印记竟是——一朵半开的白莲。
这一眼,是不是就注定命运给我开了一个大玩笑?这一眼,是不是以为这命运早已将所有的事都做了安排?这一眼,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的牵扯就此不能厘清分开?
也许此时我的表情太过震惊,也许此时我的表情太过不敢置信,也许此时我的表情太过苦涩,也许此时我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也许····
黄叶寂寞飘,秋风满丰都。
兜兜转转恩怨事,难逃命运弄人手。
我的师兄,竟然是你——轩辕清逸。
师傅口中那个因为身世原因所以必须在俗世修行的师兄;那个让每每说起师父就眼露慈爱的师兄;那个经常出现在我年少时候生命里的师兄;那个让我充满无限想象的师兄;那个每当让我想起就感觉温暖的师兄;那个我下山时候发誓用尽生命去保护的师兄!
当我误以为楼满月是我的师兄时,我可以为了他孤身深入虎穴,不惜与轩辕壑这只大蝎子做生意;我可以为了楼满月而不惜与轩辕云痕打交道;我可以为了让楼满月的压力轻一点儿去杀那些与我无冤无仇的人;我可以为了楼满月身中数次暗算也无怨无悔。
但是,现在却说楼满月不是我的师兄,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原来那个在我下山后最先背叛利用我的人竟然是我的师兄,是那个需要我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其平安的人,这是怎样纠缠杂错的逻辑?这又是怎样理清的恩怨情仇?
不过那些心中难以解开的无头结不是在听见沐灵川的解释的时候就消失了吗?以前两人之间的龃龉不是在看见这人第一面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吗?心中那些不明所以、难以言明的恨意不是在与这人打架的过程中就发泄完了么?
最最重要的是,在抱住这人清瘦得难以想象的身子时,心中那种酸涩与悲伤又是怎么回事?小风,难道你非要执着于过去吗?你以前那么多的执着不是都已经被证明是错了的么?
那就放下过去,放下那些没用的心结,放过自己,也放过···怀中这人吧!
低头细细看着被我抱在怀中那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深沉似海,只是这海不再似以前那般没有半丝波澜。这海似夜晚万千繁星闪耀下的海面,海面上波光粼粼,波涛轻轻翻涌,闪亮繁华恰似星海,却比星海多了万般的汹涌。
再向那眼睛中看得深一点,我看见了自己那样纠结奇异、那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也听不懂自己的声音到底是怎样的,“你还要让我抱你多久?”
“你想抱,我就让你抱抱。”
“你很“重”。”苦涩,真是苦涩。这句话只能从被堵住的喉咙的缝隙中钻出,这人不希望我知道他很轻吧?
“小风,我真希望在你的心中我也是这么重,最好是让你承受不起的重,谁也不能把我从你的心中搬开。”轩辕清逸突然无限无耻地说到
可是一向冷清,做任何事都不愿过多言语的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真的大限已到?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红尘,所以才这般不管不顾、这般放弃自己的原则、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明白——你的心意?不管我接不接受你的心意你都要表白出来。因为留下遗憾不是你轩辕清逸的风格!
心中蓦然酸痛。
你怎么会死?你死了,叶小风也不会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了。毕竟,天罚不是那么好过的。你要死,也得把这次死过了之后才真正去死!
轩辕清逸,有你这句话也够了,而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这样重的承诺,叶小风承受不起。也给不起你同样重的承诺。因为,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这次为你渡劫,谁知道是不是——以命换命?
“既然三皇子这么大方,不介意我一个村姑抱你的龙子之身取暖,那我也不客气了。何况,谁叫你长得一副全天下女孩子都想要嫁的脸?有便宜不占不是叶小风的风格呢!”我强自揶揄说到
“谢谢小风的夸奖,不过不知小风是不是也属于那全天下女子中的一个呢?”
“哦?轩辕清逸你敢娶吗?你不怕我给你带绿帽子?”
“那我把你拴住,再也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如何?”
这个人是在为他那次宫宴上抛弃我的事情道歉吗?还是为了欺骗我他的身体情况?心中不禁又是一苦。
“抱着你真的很累,你还是进房早掉休息吧。”
我说完这话,怀里的人却没有从我怀里起来的迹象。还一副很是无辜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想怎么样你看着办,大爷我不想动了。
这厮是想让我鄙视一辈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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