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朕已经交给吾常道了,你操什么心?”穆南山敲了敲桌子:“坐下,安安稳稳坐这儿,没朕的允许不准再动!”
“”
汪春水想她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便没再找理由往外跑,安安静静脊背挺的很直,坐姿十分标准,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前。
穆南山微微有些生气。他刚刚站在二楼往下瞧的时候她又是给人家递手巾又是主动攀谈的,他想想就不是滋味。
哪个姑娘家家的主动跟别的男子说话的!
此事穆南山好似给是忘了,暗卫训练中还有一条就是教如何同陌生人套近乎。
两个人面对面地做着,谁也不言谁也不语。屋子内可以清晰的听到窗外的雨声,一丝一毫也没有要小的意思。
慢慢地熬到了天黑的时候,外面的路是走不了了,今晚只能在这个小茶棚里休息一晚。
茶棚的老板信誓旦旦地说:“诸位请放心,以我多年经验,这雨下过之后明日一定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然后茶棚老板又给准备了晚饭。由于这里主要是做泡茶生意,所以晚饭做的挺难吃的。
汪春水是无所谓,她野菜野草都吃过,现在这菜还热乎乎的,已经够好了。于是,她在穆南山的注视下大快朵颐。
穆南山则是没什么胃口,看着面前豆芽炒的不像豆芽,猪肉炖的不像猪肉,一点胃口也没有。
汪春水原本是像要跟陶公公一起吃的,可穆南山的一句话。她被留了下来:“你坐下先吃,替朕试试有没有毒。”
她就顺理成章的跟帝王坐在一起吃饭了。虽然到最后,帝王没怎么吃,全被她这个试毒的给试了。
夜晚,因为房间少的缘故,她只能自己在茶棚里随便找个地方待一晚上。
这种随便一窝就到天明的日子她早就习惯了。却被穆南山给拎了回来,脸沉沉地:“你要去干什么?”
“奴婢去睡觉”
“关上门,在这儿睡。”
“”
这个房间极小。一张桌子一张床,就已经满了。
难不成她要站着睡?
汪春水宁愿去跟陶公公睡啊
“去给朕铺床。”穆南山指着那张各位狭窄的小床说道。
汪春水开始动作,床榻很小,被子是茶棚老板给换的新的,许是从衣橱里拿出来的,有一股淡淡的被捂味道。布料粗糙,跟皇帝陛下的龙床有着天壤之别。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否能睡得惯。
汪春水整理好之后,便又去伺候穆南山宽衣解带。
这活儿她早已经习惯。很迅速的便做好了。
穆南山坐在床边并未躺下,而是手里拿着一本书,借着烛光慢慢地翻阅着。
汪春水想提醒他这里的灯盏不比宫里,没事赶紧睡,再看书要伤眼睛了!
在心里组织了措词:“陛下,烛光伤眼,还是早些休息。”
穆南山将头从书里抬起来,一晚上了,终于跟他说句话了?脾气倒真是不小。
“嗯,你过来服侍朕躺下。”
穆南山抬着手,意思是让她过来把书拿走再扶着他躺下盖上被子。
汪春水忍不住腹诽,明明有手有脚的,全是懒的!
虽然心有不愿,但汪春水还是去做了。将被角给穆南山掖好,跟照顾三岁孩子一般,就差再哄哄他拍着背搂着睡觉了。
就在汪春水胡思乱想时。穆南山睁着眼一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人。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侧颜。
说实在的,汪春水长得极好。只是她以前总是一身黑衣,现在总是一身宫女丫鬟衣裳,渐渐地便将那几分美给掩饰掉了。
她不喜施脂粉,唯一化有妆容的时候便是她扮作男子的时候,将月柳似地眉毛化成剑眉。
她也不喜欢笑,但笑起来却是极美,要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
这样想着想着,穆南山就忍不住动手了。
刚被塞到被窝的手掌伸出来摸上肌肤顺滑的小脸颊。
手感不错,爱不释手。
汪春水对他动手动脚的行径很反感,立马要逃离。却不想被穆南山洞悉了她要逃离的方向,另一只手飞快的拦住她。因为穆南山的手劲太大,汪春水逃地也猛,最后竟被摔到了穆南山身上。
接着,穆南山那只厚重的手臂压制在她的腰上,让她动弹不得。
“陛下”汪春水出声反抗,蹬着腿要从他身上下来。
奈何穆南山劲儿比她大,被禁锢的难以逃离。
此刻,穆南山的一只手掐在汪春水的腰上,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上,两人之间就隔了一床被子。
穆南山笑着出声:“这里不是在佛山寺,朕早就想了。”
想干什么汪春水瞪大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说话都紧张了:“陛陛陛下饶命!”
穆南山听了她说的话,嘴边的笑容更盛:“放心,不会要你的命。”
“”
汪春水想要对穆南山使用武力怎么办她有些忍不住了。
可是她好像就算跟他打架都打不过他,真的进虎口了。
穆南山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轻轻松松地便调了个圈。现在,汪春水被压在身下。被子也被穆南山轻而易举的抽调,直接扔在地上。
汪春水跟穆南山之间只剩下薄薄的衣服隔着。因着穆南山只穿着里衣,汪春水压在他身上,她都能隐约看到穆南山小麦色的肌肤。
看着看着汪春水竟有一丝愣怔。觉得被穆南山掐的累,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
她是无心动作,却被穆南山看成了有意,快速擒住她的唇,一亲芳泽。
舌头伸在外面刚好被穆南山钳制住,轻轻咬着勾着就是不让她收回去。
前几次的亲密接触,穆南山仅仅只是浅尝辄止,汪春水紧紧咬着牙关。他也不能更进一步。
这次是她自动送上门来的,他自然是不能放过。
汪春水对这种事情是一点也不懂,从小到大,没人教过她任何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唯一的了解途径便是妓院。但在妓院里她也只是寥寥一瞥,从未深入研究过什么。
现如今,穆南山对着她做这种事,只觉得嘴里滑溜溜的,软软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穆南山却像是得了什么美妙的东西一般,怎么品也品不够。
他掐着汪春水的腰,试图教她换气的方法,可身下的人太笨,都好几次了,却怎么教也教不会。
平日里查案子想法子都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就这么笨了呢?
不过笨些也好。他很喜欢以身示教的这种法子。
汪春水有些害怕,随着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脸越来越红,直到一双滚烫的大掌伸入到她衣裳里。
汪春水条件反射,抬脚便冲着穆南山的大腿根踢去。
穆南山因太过忘我,竟也没防备,被踢中了。
幸好汪春水已经被穆南山折腾的软了身子,力气只用了一小半。虽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也是疼的。
第一个敢踢他的女人,汪春水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穆南山皱眉,咬牙忍着疼,大掌从汪春水的衣裳里拿出来,低声问她:“不想?”
汪春水使劲点头如小鸡啄米:“不想不想不想。”
一连说了三个不想,看来是真的不想了。
“为何?”
穆南山有些不甘心,以往都是别的女人主动凑上来。她一直抗拒。还以为她只是害羞,没想到是真的不想。
男人被中途打断了好事,脸色定然阴沉。翻身在汪春水一侧躺下,将她往床内挤了挤,抬起长臂将床下的棉被捡起来盖在两人的身上,冷冷地说道:“睡觉。”
这样睡?汪春水心里仍旧有隐隐的担忧。她怕穆南山一个激动再变饿狼,还怕她一个激动把穆南山给踢坏了。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汪春水睁着眼睛睁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
而身旁的穆南山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汪春水也不敢确定他有没有睡着今晚上她竟然跟皇帝陛下差点发生了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太过惊险。
而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能跟皇帝陛下同枕共席。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汪春水的内心在不断地翻腾着,她怎么就会入了这虎窝呢
屋子内静悄悄的,窗外的雨也已经停了,她与穆南山一动不动,她连呼吸都不太敢。所以周围是真正的寂静。
门外一点儿细微的声响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更何况,汪春水是习武之人,听感比常人要灵敏许多。
确定门外有人走动,脚步杂乱,她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想要一探究竟。
她只动了一下,手掌便被穆南山给攥住了。
穆南山也没说话,用眼神示意她躺下。
汪春水与穆南山相处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她乖乖躺下。刚盖好被子,门吱呦一声被打开了。
她记得睡觉之前是落了锁的,而且门外还有侍卫守着,这人是怎么这么轻松便进来的?
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有人在翻他们的东西。
汪春水想要动身拿贼,却被穆南山给按住了,在她手心轻轻画着什么东西。
汪春水不一会儿就明白了,两人皆是没动。
那贼往怀里踹了些东西之后便朝着床榻这边而来。
贼人手里竟敢提着一盏灯,抬手冲着汪春水而去。
汪春水一个抬手将人擒住,穆南山利索地将人的嘴给堵了起来。
拿了绳子把人绑在椅子上,这个过程一点声音没出。
周围依旧是寂静的,汪春水将人点了哑穴,悄悄往门外探去。
门外的侍卫还在,精气神儿还不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让这人给跑进来了?
汪春水对着穆南山用唇语说了说外面的情况。
穆南山将眸光转向椅子上被绑着的人。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只是想偷些东西,具体什么目的,也没看出来。只是他的功夫倒是很深。从正门跑进来。竟然连守门的侍卫都没发现。但说另一方面,功夫好像也不怎么样,竟被汪春水一招拿下。
穆南山想了会儿对着汪春水说道:“先去睡觉,明日再审。”
汪春水看了看那贼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主子发话了,还是乖乖去睡觉,睡觉
汪春水念头一转,她不要再跟他再挤那张小床了!
“主子。”当着外人的面汪春水对穆南山的称呼也改了口:“怕他跑了。奴婢还是在这里守着吧,您去休息。”
穆南山不容她胡扯些理由,拉着她直接按在了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皇帝陛下心好大,屋里有个贼还能这么放心的睡觉。
汪春水是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话又说回来,换谁谁身边睡了个老虎也不敢轻易闭眼睡觉啊!
第二日一早,陶公公敲门进来伺候穆南山洗漱,冷不丁的发现屋内多了个人被吓了一跳,又发现帝王竟然跟汪春水躺在一张床上!
陶公公觉得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正要退出去,穆南山淡淡地开口:“去打两盆水过来。”
“是。”陶公公领命,逃啊似得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昨晚到底发生了啥陶公公挺害怕。
汪春水因为陶公公进来,所以一动也没敢动,直到门又重新关了起来。她才从床上跳下来。
穆南山看她那就怕被人知道的样子,心生不快,就跟他多么见不得人一般!
汪春水身上的衣服有些发皱,自然不是她睡觉睡的,而是昨天晚上被穆南山抓的。
一时脸又红了起来,尴尬地整理衣服。
整理好了之后汪春水便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贼人身上。
汪春水盯着那贼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道:“掌柜的!”
这人不是茶棚的老板么,难不成这是一家黑店!
贼人原本是一脸的不快,在听到汪春水的话之后惊了惊,蹬着眼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昨日接待他们的时候是做了易容的,他的易容术极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汪春水耐心地回答他:“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昨日你迎我们进门的时候我觉得你说话好玩便多看了你两眼,当时就对你有了个大概印象。”
昨天晚上天黑她没怎么认真看,现在仔细瞧着面前的人,抬手就摸上了人家的脸,笃定地说道:“这张脸也是假的!”
汪春水的手还在贼人的脸上摸着,此时身后的穆南山一张脸可以黑出血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你是个姑娘!”穆南山将她的手拽下来狠声道。
姑娘哪有随随便便摸男人脸的!
汪春水不明地回头:“主子他易容。”
“知道他易容!”穆南山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你也不能摸他的脸!”
“哦,好的。”汪春水被训的讪讪。
一旁的贼人在这椅子上坐了一个晚上,屁股都麻了,没心思听他们在这里吵,便出声打断:“你们夫妻俩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吵这些没用的事,先把我松开行不行?”
“我们?”汪春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穆南山:“我们不是夫妻,他是我的主子。”
“呸!都睡一起了,不是夫妻是什么?”贼人不屑撇嘴:“快给我松绑。”
汪春水皱眉,指了指自己的发髻:“你看我的头发还是姑娘发髻。”
穆南山倒是对贼人的说法十分赞同,拉住汪春水又进行训话:“不要跟他吵了,先做正事。”
哦想起来了,被绑椅子上的是个贼人,她该先审审人,今天怎么总跑偏。
“你是来偷东西的?”汪春水盯着他问道。
贼人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点点头:“嗯。”
“偷钱?”汪春水问。
贼人摇摇头。
“那是要偷什么?”
“随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贼人实话实说道。
汪春水盯着他皱眉觉得此人好像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此人。她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感觉有些不可信。
汪春水回头看向穆南山,用眼神询问。
只听到穆南山开口问:“你是如何进来的?”
“就走进来的。”贼人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汪春水一气,抬脚便踩在他的大腿上,脚底用力。十分豪迈地说道:“你会好好说话么?”
贼人受了疼,直接哇哇地叫了起来。一个大男人踩一脚就大叫,汪春水都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欺负小姑娘了。
这人一叫,门突然被人打开了,秦陌青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师妹,你怎么欺负人?”
穆南山回头看了门口的侍卫一眼,一般侍卫是拦不住秦陌青的,看来他该再想想如何培训那些暗卫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礼数。”穆南山冷声道。
秦陌青笑了笑,指着绑在椅子上的贼人说道:“我怕师妹将他给折磨死了。”
秦陌青没有理会穆南山的冷视,直接走到贼人面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贼人的脸颊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一个口之后使劲一扯。坐在椅子上的又是一阵哀嚎。
“疼疼疼”
“花城。”秦陌青将手上的假人皮随手一扔:“果然是你。”
人皮面具被扯下,露出一张极为白嫩的脸,脸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跟个瓷娃娃似得。睫毛长长的,一眨眼便觉得十分可爱。一个大男人长的这个样子,感觉有些暴殄天物。
当秦陌青叫出“花城”的名字之后,汪春水就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此人熟悉,原来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大盗花城!
传闻此人行踪不定,轻功极高,行若浮影,动若迎风,世间无人追的上他。只是除了轻功之外此人武功极差,就连最普通的屠夫都打不过。
人会跑就行,凭着这身轻功可是盗了不少的好东西。
这样一想,刚刚她问花城的那些话便都是实话了。这人与秦陌青有些相似,都是不羁的性子,自己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什么便说什么。
只是秦陌青没人敢惹。花城若是被抓住了少不了一顿毒打。
汪春水对江湖里的人都有莫名的好感,对着花城笑了笑,作揖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是江洋大盗花城,久仰久仰。”
花城一听到“江洋大盗”四个字立马脸上露出怒气:“我不是!”
汪春水想起传闻,花城本人一直自以为偷盗是在行善。只因着他只偷达官显贵。
汪春水笑呵呵地说道:“偷了就是偷了,哪有那么多理由呢。”
穆南山将汪春水拉了拉,将她拉到自己背后,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搜身。”
秦陌青也退到一旁,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余光在瞥到汪春水,又收了回来,嘴角勾了勾,发丝垂下,遮住他半张脸。
几个侍卫将花城全身上下搜了一遍,花城一脸被羞辱的愤恨,一张白嫩的小脸憋的通红:“你们何必这么羞辱我,你们这些贼人”
被小偷反过来骂贼人,也是生平头一次见。
汪春水被穆南山掩在身后,他身板宽阔,又比她高大,她只能从缝隙里往那边瞧。
果然还是江湖中人比较热闹。花城那张小脸通红,跟个小媳妇儿似得。
穆南山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对着她小声说道:“昨晚你的表情跟他的有些相似。”
“”
汪春水不想再看了,窝在穆南山后背,一张脸又隐隐的发红发热。
那边的侍卫已经将花城搜了个底儿朝天,将搜到的东西往穆南山面前送。
穆南山看了看,侍卫手里的东西,几两银子,还有几张银票,一块玉佩,还有一串佛珠?
穆南山将佛珠拿起来,给背后的汪春水看:“这个东西眼熟吗?”
汪春水刚从羞涩中回神,看着穆南山手里拿着的东西,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好像是住持的佛珠!”
穆南山让所有人连带着秦陌青都出去,屋子内除了花城就只剩下他和汪春水。
穆南山将佛珠在花城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从何而来?”
花城被羞辱的将头扭向一侧,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