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那天步行街比往常更热闹,经理叫了五个服务员去发传单,七点钟的时候咖啡厅提前结束营业,人人都在后台忙碌,小倩不停地念念:“完了完了,我心情好激动,待会搞砸了怎么办?”唐旭撇嘴:“哪有那么夸张,像平常一样就行了,喝点水,随时随地,脉动回来。”
小倩正要伸手接,忽然又缩了回来:“不行不行,喝多了容易上厕所,还是深呼吸,深呼吸……”
其他的人不是在背台词就是在抓紧时间做最后的练习,婷婷叹了口气:“他们好像都精力过剩。”
“是啊,和他们一比,我们就成了两只懒鬼。”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开始化妆换衣服,婷婷拿着那套网上定做的cos初音服比划:“穿这个真的没问题吗?这也太嫩了吧。”
“我觉得很漂亮啊,其他的衣服都不如这个吸引人眼球。”
绿色的无袖制服衬衣,同色的领带让身材显得很纤细,黑色花边的袖套裹在胳膊上,短裙的颜色比衬衣深一些,过膝袜用长筒靴代替,考虑到长长的双马尾会影响舞蹈动作,所以换成了蝴蝶结头饰,垂下两条长丝带。
我换好衣服满意地照了照镜子,小倩远远翘起大拇指:“悠悠~beautiful!”
婷婷站到我身边说:“穿上这套衣服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少女一样。”
“你不就比我大一岁而已,扮什么成熟啊。”我拿出手机把舞台拍了个遍,婷婷不解地问我:“拍那么多照片干嘛?”
我感慨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美好的时光过去之后就只剩回忆了,多留点纪念也是好的。”
婷婷沉默了一会,也学着我的样子把整个舞台录了下来存到手机里。
小倩清亮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回荡在步行街:“接下来,由沙漏咖啡厅吴悠、马婷婷两位美女上场,带来日本虚拟歌手初音未来翻唱的芬兰民谣《甩葱歌》的舞蹈,大家欢迎!”
小倩对我们一个飞吻:“姐妹们,大胆的上吧,来一场愉快的演出,让所有人都吓一跳。”
婷婷握住我的手:“怎么办,我有点紧张唉。”
“其实我也很紧张,没办法了,把下面的人都当成一排葱吧。”我的话让婷婷扑哧一笑,两人携手登上舞台,甩葱歌的人气真不是盖的,音乐一响起就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我和婷婷配合的很默契,每个动作都做得很到位,这半个月没有白练。欢快的舞蹈本来就很容易带动气氛,反响最热烈的时候,抽奖活动开始,我和婷婷松了口气,退了下来。
我坐在桌前卸妆的时候,婷婷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悠悠,我回去了。”
“你不看抽奖了吗?”
她笑着摇头:“家里有点事,你看吧。”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又回头说:“我今天过的很开心,悠悠,谢谢你。”
“什么话啊,我们是好朋友嘛。”
她冲我摆摆手:“明天见!”
“路上小心!”
卸完妆后我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黎优躺在沙发椅睡着了,咖啡厅里的灯关了大半,光线昏暗,所有的人都聚在门口,我正要往外走去,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黎优的公寓里,我醉酒之后贴在我发烫的脸上那凉凉的触感,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黎优在偷偷吻我?
他躺在沙发椅上一动不动,我的思绪凌乱了,鬼使神差般的一点点朝他靠近,伸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凝视着他的睡颜,其时光线昏暗,我并不能清楚地看清他。
我怔怔地站着发呆,也许是叛逆的心思在作祟,也许是昏暗的环境增加了勇气,我听见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吴悠,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着了魔般贴近他,轻轻吻在他唇上,黑暗之中,我没有看见他倏然睁开的眼睛,比在舞台上还要激动的心情在胸口挤压,几乎要爆炸开来,快乐与痛苦交织,我鼻子一酸,眼角落下一滴泪,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感觉啊!
泪水流到唇角,黎优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窘迫地后退,可是他不仅抓住了我的手,还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让我紧靠在他胸前,用一种异常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为什么要哭?悠悠,我该怎样才能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呢?”
我该怎样才能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呢?
我该怎样才能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呢……
这句话在我心里一遍遍回荡,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多么想紧紧抱着他,告诉他:我对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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