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经过了那天的事情后,佳妮就搬出了林家,在杂志社的附近租了一间价格还算可以的小屋住下了,这间小屋只有30多平米,刚搬进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尽管房东说已经打扫过了,佳妮进来时,里面也的确还算整齐干净,那股发霉的味道,可能是长久没有人住的缘故。
她搬进来的那天,若星并不知道,是后来一个同在杂志社的女同事告诉他的。佳妮住进来后,把里面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在她的小床上换了一套干净的新的被褥,住了几天后,那股霉味也就消失了,因为佳妮在里面的时候,经常打开窗户,让外面明媚的阳光流泻进来,照在那褐黄色的复合地板上。当她觉得孤单时,就望望窗外的花木,听听在这里难得一听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然后喝一杯速融咖啡,或者写写稿子。只是独自出门在外,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难免不会有点想家。
外面始终是不及家里的。
等若星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住处时,她刚从里面推出一辆黑色的自行车,准备去户外运动一下。
起初见到若星的时候,她惊愕了一小下,但是很快,她就若无其事的冲着若星笑了一下:
“陪我一起去户外骑自行车,好吗?我可以再向房东太太借一辆。”
仿佛,若星早就知道她住在这里,不是第一次来似的。
“好吧。”若星满口答应了。
秋天的风很爽朗,秋天的落叶也很美,自行车的轮子碾过铺满大地的落叶,阳光倾泻在他们美丽的背上,让路人误以为,他们是一对相爱美好的情侣。
若星突然想起了月月。
月月对佳妮搬出去住的事情一直很自责。
而且,她很想撮合他们两个。况且沈虹说过,佳妮跟若星很般配。
她也看到过,佳妮看若星的眼神。
“都是我不好,佳妮搬出家,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连累了她。”有一次,月月在收拾完家事后,在沈家的庭院里,与若星聊天时说起。
“你也不要太自责,佳妮她心里,是不会怪你的。而且他们是一家人,相信总有一天会和解的。”
过了好久,月月突然说:
“沈先生,我觉得,佳妮和你,挺适合的。佳妮她,好像很喜欢,很欣赏你。而且,董事长说起过,你们两个挺配的。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跟你说这些也许是很不妥。可你们两个,都帮助过我。所以…”
月月有些吞吞吐吐,她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这么与若星说的。
当她转身要走开时,若星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时,眼睛对到他清亮的眼神,那眼神温润的仿佛夏夜的月光,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他拉着她的手,又放开了。
“对不起。”他说,咳了一下,“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对不起,沈先生。是我多言了。真的对不起,我太冒失了。”月月说完就低着头转身跑开了。
留下若星在那里,心底满满都是无可奈何。现在回想起了这一幕,在这两个女子之间,他该何去何从呢?
佳妮,他是不可能去选择接受的。在他心里,她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佳妮的自行车突然连人带车翻了下来。这才惊醒了若星这个梦中人。
他赶紧丢下自行车,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佳妮身边。
”你没事吧,佳妮?“他关心而又紧张地问。
”没事,若星。我只是有些头晕。“佳妮笑了笑想要站起来但是站不起来。
若星赶紧将她搀起来。
”腿麻了,不好意思。“佳妮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这是第一次,她与若星距离这么近。
若星顾不了许多,将佳妮拦腰抱起。
”送你回出租屋。“若星说。但是没看她的眼睛。而是看着前方。还微微皱着眉头。
“好吧。”佳妮有些失落,但是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强求太多。
终于把佳妮抱回了出租屋,若星轻轻地将她放到椅子上。
“谢谢你,若星。”佳妮放开他。刚刚她的双臂一直缠绕着若星的脖子。
“你每天就吃这个吗?”若星发现了佳妮放在小柜子上的方便面。
“我不会做菜。以前在家的时候,一直是月月姐做的。现在我妈妈做。可是,她现在不肯认我这个女儿了。”佳妮有些无奈地说。
“怎么会呢?也许,是你太倔了,你可以不搬出来的。”
“可是我讨厌每天面对艾雅那个女人的嘴脸。”
“但是你还是会想家的。既然讨厌,可以装作看不见。何必放在心上呢?那是你的家,不是她的。”
“可她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大嫂。”
“这样吧,不如你搬到我家去。这样每天上下班,我都可以带你。而且,月月也在我家里工作。你们可以彼此照顾。”若星很认真地说。
佳妮却“噗嗤”一下笑了:
“得了吧,若星。你当你家是难民收容所啊?”
若星也笑了起来。
也对。
而且,佳妮的固执跟倔强,他向来不是不清楚。
”若星,你什么时候向你的那个她表白啊?“送若星出门的时候,佳妮突然笑哈哈地问他。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还是微微地有些酸楚跟疼痛。但是,她知道,和他永远没有这个可能。
”什么?“若星有些茫然。
”月月姐啊。你不是喜欢她吗?“
”干嘛替我操这个心?“若星笑了。笑得很璀璨。
这让佳妮的心仿佛被突然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林佳妮啊林佳妮,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傻,明明是你最心爱的男人,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推向别的女人的怀抱呢?如果你早点向他表白。说不定,情况和现在,会完完全全的不同。“她心里对自己说。
”怎么了?“若星的问话,让她恢复了过来。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若星用手轻轻指了指她的额头。
她好想这一刻就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抓住。
告诉他,他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然后可以不顾一切地追他,爱他一辈子。就算他永远不会属于自己,但是,起码,他知道了。
但是她到底还是没有。
就这样听着他微笑着说再见,然后走远。望着他直到看不见的背影,她再也无法压抑地哭出了声音。用手抱着自己的头,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可还是忍不住那其实是刻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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